011 氣氛詭異
她的出現，沒有人在意。
在這一場盛大的榮耀裏，她莫如是就是一個十足十的。
——外人！
“夢璃，你想吃點什麽，我去給你拿。”多好聽，多溫柔的嗓音。
她抬著眼角，看沈天驕低下那高貴的驕傲頭顱，對著身邊仙女般的女子溫柔疼愛。
從來就不在乎的心，猛的覺得非常荒冷。
賈夢璃美麗不可方物的笑顏上，滿滿的都是幸福嬌甜。
她嬌小柔弱的靠在他身邊，舉止投足，低眉淺笑，都是男人最愛的那副柔順模樣。
身子暈得很，肚子忽然很不舒服的一陣陣絞痛。
糟糕……
她臉色一變，沒有來的恐慌像是病毒，無孔不入的清透在她身上每一個細胞。
無助的伸手想抓點什麽，卻發現這熱鬧喧嘩，人群熙攘的地方。她找不到可以伸手抓住的人。
眼底一沉，哀戚盛滿了眸子。
耳邊全是皮鞋敲在地板的聲音，就在她雙腳一軟，要狼狽倒地的瞬間。
一雙有力的手攙扶在她腰間。掌心的溫度，讓她絞痛的肚子舒服了許多。
抬起頭，她正要開口說謝謝，卻整個人愣住。
望著居高臨下的那張冰冷麵容，手腳凍僵。
“你幹什麽！是我虐你了嗎！走幾步路就要摔倒？我可不覺得你莫如是什麽時候這麽柔弱過！想裝，你沒那個天分就別丟人了！”
那冷冽責備的目光，那種厭卷的生氣口吻。
忽然讓她渾身冷至骨髓，連同肚子上他溫熱的掌心，在透不出一絲一毫的溫暖。
是！他說得多對。
她隻能是沈家眼裏不能柔弱的搬運工。
那麽低賤的命，都苟延殘喘活過來了，幹嘛要跟賈夢璃那樣，看起來弱不禁風？
在他沈天驕的眼裏！她莫如是就是這樣的人不是？
眼眶酸澀，小手緊緊的擰在一起。
她忽然用力，很用力的推開他的手。
沈天驕眉目冷凝，看著她蒼白的臉，心中翻滾著濃烈的怒氣。
不要看他，不要讓他小看了她！
她最不能在他麵前丟臉——
莫如是緊緊捂住肚子，在他鬆開手瞬間，腳下踉蹌的往前摔去。
沈天驕暴戾的伸手，伸出去的手卻被賈夢璃尖叫的拉住。
而賈夢璃被人從背後撞過來，手顫抖。
她手中的紅酒高腳杯從半空，往摔下去的莫如是掉了下去。
四周一片抽氣聲。
“蠢女人！”沈天驕怒吼，一把推開蔣夢璃，不由的想拉起莫如是。
可已經晚了。
如同她看著他最後那一眼的絕望與空白。
在也，來不及了……
‘嘩啦’！
酒杯在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力不從心摔下去的莫如是倒地之前，在她背後碎開了冷冷的碎片。
當背後的刺痛穿透肌膚，莫如此的心，也跟著碎開了。
這樣的變故，讓膽小的女人尖聲淒厲的叫了出來。
想象著那一大片的薄涼碎片刺入那粉嫩的玉背，該是多麽的疼啊。
可是那個摔下去的人，臉色慘白，卻是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眸子，一聲不吭。
在眾人的目光下，在沈家看好戲的幾十雙眼裏，在賈夢璃深沉得意的眸子裏，在沈天驕那一雙看不透的莫測紫眸裏。
她掙紮著攤開手心，在碎片刺入手心的尖銳疼痛中。
緩緩的，一點一點，站了起來。
那一圈圈蕩漾在她眼底的紅氣，看得有人不忍心的別開視線。
她每站起來一下，就讓人的心都替她痛得更清晰了。
“抱歉。”她維持著高貴優雅的姿態，歉意的朝四周彎了彎身。
那一抹透明的笑顏，就像是在至毒的浩瀚麵前，蒼白得如此絕色動人。
他們以為她會狼狽的哭著，但她依舊是挺直了纖細的身板。圍觀的人，在也沒有笑的心思。
這就是那個今天大家眼中不屑的女子嗎？
那一身的傲骨與大氣凜然，怎麽都與那些傳言風馬不相及。
那一種在眾人麵前丟盡臉麵摔倒，到爬起來的堅韌毅力。
試問自己，很多人都相信自己做不到。
眾人默默的讓出一條路。
看著那個背後染了大片觸目驚心紅色鮮血的女子
一步步，艱難，卻堅強的離開。
久久，沒有人動一下身子，大氣也沒有出。
沈天驕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她離開。
那該死的的倔強和堅強，讓他邁不開步子跟上去。
那一眼的絕望和死心，讓他無法丟掉尊嚴去扶住她！
莫如是！你早該知道，我不會出手！
你早該知道的——
指甲狠狠陷入掌心，血從他掌心往外滴落，他渾然不知。
雙目望著那個方向，高大的身軀屹立如泰山，渾身散發出來的霸氣與暴戾的冷氣，讓人莫名的縮了脖子。
就是賈夢璃，明明是挽著他的手，卻不敢出聲。
整個場麵，詭異極了了。
“意外，已經叫了最好的醫生來給莫總看了。大家不用擔心，繼續著交談吧。”沈家三叔沈長軍站出來打圓場。
這場麵上的事，就算是心知肚明，也該識時務的不能捅破紙窗。
所以場麵很快便恢複。
隻是在熱鬧，卻是多了一份蕭條的虛情假意，在不複剛才的滿心歡喜。
“天驕。”賈夢璃澀生生的叫了一聲。
沈天驕盯著麵前溫柔美麗的臉，紫眸深邃得讓人害怕。
此時沈家的人全都圍了上來。
“唉，我剛才想去攙扶如是的，可是她都站起來了。佳儀也站在麵前，我以為她先過去扶住如是，真是老糊塗了。”沈家二姑沈沁雪慚愧的低頭。
“對不起，我以為身邊的佳妮或者佳欣會過去扶著表嫂的。”藍佳儀也跟著一臉難過的低頭，那眼圈的紅，不知是哪裏來的藥水。
“我，我一時嚇傻了。”沈佳妮哆嗦著往父親身後縮去。
“我也是。”沈佳欣跟著低頭退後。
看著一個個推卸的親人，沒有人敢看一眼那個紋絲不動的沈家掌舵人，氣氛持續詭異……
“天驕，這事都發生了，你先放下來，帶著夢璃去應酬吧。總不能因為莫如是就讓沈家淪為笑柄，老爺子那也不好交待。我盡量將如是的意外隱瞞著不讓老爺子知道。”沈家三叔沈長軍走出來，算是有分量的長輩。
經他這麽一說，還真是讓大家都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