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大失所望
“天啊，這麽快七重了！”
這時，淬體境以上的族人，全都驚呼起來，他們都算得上是部族的精英，當初從六重晉升七重，大多都花了兩三年，而方嶽竟然在短短的片刻間，就從六重穩固突破到七重，這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呼……”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方嶽輕輕籲了一口氣，一雙深潭般的雙目張開，射出一道懾人心魄的奇光，隨即與腦後的星光一同斂去，隕星山星光盡斂，恢複了往昔的模樣。
這時，九條血龍同時一吼，一閃從方嶽體內交叉穿過，飛回九龍鼎上的本體之內，一股神奇的力量將他托起，飄落在測血石前，緊跟著，“轟隆”一聲巨響，九龍鼎一晃變成巴掌大小，落在他身邊，整整持續了三四天的覺醒大典，終於落下了帷幕。
“嶽兒，你感覺怎樣？”方戈上前替方嶽披好衣服，關切地問道，相比血脈覺醒程度，他更關心方嶽自身的狀況。
此刻，方嶽臉上流淌著淡淡的笑意，他感覺自己如脫胎換骨，不但精力無窮，感官狂漲，就連腦力也提升了數倍，一切問題，幾乎不加思索，就有了最佳的答案。
“父親，我很好。”雖然他現在心情很好，但前世他已習慣將底牌都隱藏起來，並沒有將自己的收獲，大肆宣揚。
“那就好！”方戈臉上不由笑開了花，“我怕你娘太擔心，讓她回家了，來，先測試一下，然後我們爺倆將喜訊帶回家。”
“嗯！”
方嶽也很好奇，自己覺醒了快一天一夜，血脈到底會有多大的改觀，他心中有些自嘲地想到，嘿嘿，至少不再是劣等了吧。
一邊想著，他一邊將手貼在測血石上，輕輕合上雙眼，與之溝通起來。
他覺醒了十餘個時辰，又引發了天大的異象，這次測試可謂是萬眾矚目，所有族人全都將視線投了過來，緊張而又興奮。
紅光一道道亮起，很快就滿一千之數，眾人將眼睜得最大，緊盯著中央的光線，生怕錯過見證奇跡的時刻。
“怎麽會……”
可他們的興奮與期待，僅唯持了短短幾瞬，就轟然破滅，變成金色的，竟然隻有最中央的一根光線，而且它的金色，還有些暗淡。
“怎麽可能！？”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方嶽覺醒了整整十個時辰，又引發了神跡般的異象，血脈的濃度竟連千分之一都不到，還是最差的劣等，誰信？
方嶽有些自嘲地睜開了眼，他現在腦力遠非從前可比，測試的時間這麽短，當然不難分析出答案。
“有多差？”他自嘲卻不免苦澀地問道。
此刻方戈的心情，比方鐵雄當初要失落太多，但他卻遠比對方豁達，很快收起失望震驚之色，微笑道：“很差，不過沒關係，嶽兒沒有覺醒都那麽厲害，今後肯定更強大。”
“還是劣等嗎？”
方嶽已然知道了答案，但還是想證實一下。
“嗯！”方戈點了點頭，雖然極力壓製，卻難免有些沉重，他可以不在乎兒子的血脈怎麽樣，但其它人肯定會在乎，而方嶽自己，也必定十分在意，他並不希望兒子因為這
些人力無法改變的事，抱憾終身。
“劣等就劣等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方嶽身上的落寞之氣很快退散，淡然一句之後，換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可阻撓的堅定氣勢，雖然並非鋒芒畢露，卻給所有人無往不勝的心理暗示。
“嗡！”
就在這時，沉靜了許久的測血石，竟在所有人失望的目光中，爆射出衝天的金光，使得它本身，都顫動不休，發出低沉的嗡響。
“神賦！”
眾人沉到腹底的心，又飛回了原處，看測血石的聲勢，這神賦絕對震古爍今，即使方嶽血脈極差，有這種驚人的神賦，也必將是方氏千百年的擎天大柱！
“哢嚓……”
可惜金光太過刺眼，誰也沒能看清鏡中是什麽景象，金光僅維持了短短的幾瞬，一聲聲脆響傳出，鏡麵竟一門龜裂成蛛網狀，緊接著變成塊塊廢石，散落一地。
“到底有沒有神賦，有，又是什麽神賦？”眾人此時，有些揪心的感覺，他們的心潮被弄得大起大落，眼看迷底就要揭曉，沒想到才開了個頭，又嘎然止住。
“散了吧！沒有什麽神賦，這不過是測血石使用達到了極限，內部的陣紋，自動崩壞。”
方鐵雄不想讓人覺得他幸災樂禍，損了他大長老的形象，板著臉大聲道。
事實上，他心中此刻真是無比的歡暢，從剛剛的情形來看，顯然是測血石壽命到了，這種情況，典籍中記載得很清楚。方嶽覺醒之後，血脈如此差勁，而且又沒有覺醒神賦，縱然這次立了大功，能得些獎賞，今後又憑什麽跟他兒子爭？
眾人聽到方鐵雄，也省悟過來，似乎在典籍中看到過對這種情形的描述，不由全大失所望。
說實話，方嶽給部族帶來了大興的希望，所以不論是哪個派係的，從內心來講，都希望他能成為族長，帶領部族，大放異彩，但現在的情形來看，顯然沒有可能，所以眾人都有些興致索然。
人群散去，方戈正要帶著方嶽離開，幡祖突然叫住了他們：“戈兒，先回去，我有事要問問方嶽。”
“是，幡祖。”
方戈知道，幡祖肯定對方嶽的血脈，仍存有疑惑，應了一句，隻身下山去了，本來以為有天大的驚喜帶給洛雲夕，現在這種情況，兒子遲點回去也好，免得看到洛雲夕大哭的模樣。
“隨我來吧！”等方戈走遠，幡祖慈愛地看向方嶽，招了招手，率先向隕星山後山走去。
看著幡祖顯得格外蒼老的背影，方嶽心中不由得肅然起敬，這個老人，為部族奮戰了一生，到了遲暮之年，仍在為部族鞠躬盡瘁，真是值得敬重。
“嗬嗬，不要太拘謹，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也親手為你們哥倆測過血脈。”
見方嶽靜靜跟在身後沒有說話，幡祖竟微笑著打破了沉靜。
看著老人的衰老的笑臉，方嶽心中有些沉重，為個老人為部族付出了一生，遲暮之年，不該還背負這麽沉重的包袱。
他麵部有些發僵，但還是使自己盡量自然一些，恭敬地向老人道：“晚輩聽父親提起過這些往事，心中一直非常感念。”
“不用這麽客套，哎，
我這老家夥也活不了多久了，能親眼看到你給部族帶來希望，已經非常知足。”
幡祖說著，不由也有些蕭索，回過頭去，拉起方嶽，像鳥雀一般，向他的居所掠去。
幡祖的住處並不在後山最高處的那些巨大石宮中，而是石宮下方的一棟較大的石屋，屋內擺設簡單，附近隻住了兩個侍奉他起居的小童，雖然是一族之祖，但生活非常清苦。
“坐！”
將方嶽帶到屋內後，幡祖指著一張石凳，讓方嶽坐下，方嶽有些惶恐，但還是依言坐了下來。
幡祖也在他身邊坐下，將手貼在他心口上，一臉蕭然地感受起來。
“奇怪啊，不管怎樣，你的血脈不該如此差勁，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難道血脈之力，全被它吞了嗎？”
感受了片刻後，幡祖毫無所獲，不由將方嶽頸間的胸墜托起，細細察看。
“聽說你激活了胸墜？”看了片刻後，幡祖將胸墜放下，淡淡地問道。
這事肯定隱瞞不住，方嶽沒打算繼續保密，便點了點頭道：“是，一年之前就已經激活，正是因此，玄孫的修為才能提升得這麽快。”
“哦？”幡祖饒有興趣地看著方嶽，若有所指地道：“你修為能提升這麽快，不單是因為這個吧。”
“老祖目光如炬！”
方嶽心中叫苦，不得不大大地拍上一計馬屁，雖然知道幡祖並無惡意，但要是解釋起來，還是十分麻煩。
“小滑頭！”幡祖笑罵了一句，輕鬆地道：“放心吧，我這把老骨頭，對你那點小機密沒有興趣，我看你與隕星山呼應極強，以後，就留在這裏修煉吧。”
“謝老祖！”
聽到幡祖讓他留在隕星山修煉，方嶽心中一喜，連忙起身行禮道謝。
他有種感覺，晉升之前腦中生出的陰雲，應該就是本源法相，現在該還沒有完全成型，那核心處的影像多半就是隕星山的投影，如果留在隕星山修煉，肯定對觀想法相有極大的好處。
“去吧，東邊有間幹淨的房子，要是想家，你回去就是，上麵是祖宮所在，是先祖們的眷戀所在，盡量別去打擾。”這短短的時間，幡祖又顯得有些疲憊，說完之後向方嶽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看到老人虛弱的模樣，方嶽步子不由有些沉得。
“咳咳……”
誰知他剛剛邁出門外，幡祖就大聲咳了起來，肺響得跟風箱一樣，快要喘不過氣來。
方嶽回頭一看，見老人家用手艱難地撐在桌子上，似乎隨時都會跌倒，連忙回去頭去，將老人扶著坐下，用手運起神力擦背，幫他順氣。
“老祖，好些了嗎？”
摩擦了片刻後，感覺老祖身子顫得不再那麽厲害，方嶽停了下來，關心地問道。
“咳咳……小夥子，別緊張，我還死不了。”方嶽緊張，幡祖的語氣卻是一派輕鬆，有個看重的晚輩陪著，他心裏很是欣慰。
聽著幡祖安慰的話語，方嶽心中一柔，不加思索，將藏在胸前的古納戒取了出來，從裏麵拿出一個玉瓶，小心地打開，倒了一顆靈丹，放到了幡祖眼前。
此時，在殞神淵中，一個太古的秘境，正破土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