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華麗落幕
出身背景不同,思維方式就迥異,神裔本體強大,所崇尚的,是大開大合的正麵拚殺,對於方嶽這種“無恥”的戰法,從血脈深處就極為不屑,所以直到方嶽近身,祁雲鵬才醒悟過來。
“叮!”
倉促之下,他反手就是一刀,連神刀訣也來不及施展,本來實力遠在方嶽之上的他,反被一劍擊飛出去,緊接著,就是方嶽暴風驟雨般的連擊,一連近千劍,壓得他完全喘不過氣來。
“叮叮叮!”
擂台之上,隻留下兩人一連竄的虛影,方嶽的攻擊,簡單高效,卻無跡可尋,看得台下的人,目瞪口呆。
“啊!”
被一個遠不如自己的人壓著打,祁雲鵬快被氣炸,再一次擋住方嶽的奇襲之後,他突然發出蠻獸般的怒吼,陡然間,一種極不穩定地氣息從他血肉中迸射出來,他本已達到極限的氣息,竟再度攀升起來,一舉越過八重的極限,晉升到了九重穩固之境!
“九重穩固!”
這一場戰鬥,真是跌宕起伏,峰回路轉,祁雲鵬竟然施展出秘術,再次打破修為的極限,令得幡祖這些前輩高人,也跟著一驚一咋起來。
“給我滾!”
氣息穩定之後,祁雲鵬發出一聲咆嘯,一刀狠狠劈出,終於將逆轉局麵,將方嶽劈飛了出去。
“神刀破天穹!”
將方嶽劈飛,祁雲鵬總算爭取到了施展神刀訣的空間,他迫不及待地將神力全部注入神刀中,道道密紋,有如金絲,神刀金光大放,一刀斬出,嘯聲雷動,整個石坪,都被震得隆隆作響。
“隆隆隆!”
就像強烈的地震,台下的眾人,都被震得全身麻痹,再看擂台上,天似乎被劈成兩半,一股股洶湧的玄力壓縮在一起,變成一道道滔天的血色巨浪,隨著一道耀眼的金光,向方嶽狂斬而去。
整個天地,成了一個巨大的囚籠,方嶽已無立錐之地,閃避已絕無可能,唯一的辦法,隻有殊死一搏。
麵臨絕境,方嶽隻是麵色稍冷,眼瞳之中,仍是深邃而清明,就如幽靜的古潭一般,看不到一絲畏懼與緊張。
“排……雲……第……六……箭!”
他突然將藏在古納戒中的紫翎取出一根,將全身的神力,如岩漿一般壓入紫翎之中,刹那間,金光退散,紫色神輝席卷天下,隨著他的怒吼結束,一隻虛幻的紫鵬,從紫翎上極速凝成,紫翎以排雲第六掌之勢,向神刀迎去。
“還差一點!”
紫翎如無底黑洞,幾乎將方嶽的神力吞噬一空,可對方的神刀已經斬到,而紫鵬卻還差一對巨翅沒能凝成。
“拚了!”
方嶽感覺雙足如踩在雲團上麵,全身都在大冒虛汗,而對方的神刀,已經斬到了尺寸之內。
生死之間,他臉上湧上一股絕狠之色,竭盡全力,怒吼一聲,將體內僅剩的神力全部迫入紫翎之中,向神刀上撞去。
盡管如此,紫翎上的紫鵬,依然沒有成型,在神力將盡的刹那,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漆黑,就要一頭栽倒時,血液中
的金符,心髒中的神紋,突然都迸裂出滔滔神焰,使得枯竭的神力,如泉湧般充盈起來。
生死一瞬間,在神焰的加持下,方嶽重獲戰力,就在紫翎與神刀交擊的那一刹,紫翎上的紫鵬終於成型,它仰頭歡歌一聲,一頭撞在金色神刀之上,迸裂出無上的紫光,使得整片天地,都化作一片紫色的汪洋。
“轟!”
一聲天崩地裂的驚雷聲傳出,神刀被毫無抵抗地撞飛,這種巨力,連神紋屏障也無法全部承受,祁雲鵬如折斷的麻花,被直接衝飛百丈。
“鵬兒!”
祁雲景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身如閃電,向衝飛的祁雲鵬閃去,可惜終究是慢了一拍,“轟”地一聲巨響,祁雲鵬狠狠砸在古畫石坪之上,全身抽搐,七竅噴血,不知死活。
“鵬兒!”
祁雲景將生死不知的祁雲鵬抱在懷中,隻覺得雙眼發黑,他帶來的幾人,尤其是祁雲鵬,是祁雲氏未來百年的全部希望,可是祁雲鵬死了,縱然能將方氏滅掉,將來也沒有實力鎮守隕星山脈這片廣闊的疆域。
“走!”
祁雲景畢竟是一族老祖,知道絕不能在情緒上露出破綻,原本以為幡祖閉了死關,他們才敢闖上隕星山,現在幡祖既然在場,他們縱然動手,也絕無輕巧的可能,唯今之計,脫身為上,一切恩怨,隻能等離開方氏部族再算。
“怎麽,祁雲老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祁雲景帶著人向石坪下退去,幡祖突然一閃,攔在前方,對對方冷冷說道,在此刻,山崖上巨幡迎風招展,熠熠的星光照下,加持在幡祖身上,令他顯得格外威猛,有如天神。
與此時同,符祖與鉞祖也悄無身息地落在他兩旁,呈犄角之勢,將他們包挾了起來,而方戈等人,卻殺氣騰騰地包抄了他們的後路。
方氏部族這方的舉動,使得石坪上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唰唰唰”,祁雲氏與青蓮氏的長老們全將武器抽了出來,大戰一觸即發。
“不要緊張!”
這個時候,祁雲景作為一方老祖的作用就體現了出來,雙手向身後一壓,令族人不要妄動,慢慢走到幡祖根前,張狂不減地道:
“天鳴兄,兄弟自知這次來得冒失,但事已到此,貴族也沒有任何損失,莫非天鳴兄非要掀起戰火嗎?”
“哼!”
幡祖冷哼一聲,寸步不讓地擋在前方,不怒自威地道:“既然來了,總要留下的東西做個留念,據說你近年得了一柄玄階神兵,我正好缺一件趁手的兵刃,就當來見我的隨禮吧!”
“方天鳴,你好大的味口!”
聽到幡祖要玄階神兵,祁雲景衣發狂張,作勢要發威,可惜幡祖修為本就遠在他之上,再加上此時有星光加持,隻是冷冷一哼,就將他迫退數步。
祁雲景氣得臉色發黑,向那個神秘的灰袍人一看,此人雙手攏袖,眉目低垂,完全是一付置身事外的態度。
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灰袍人本是被方鐵雄之邀而來,他們兩族铩羽而歸,幾族打
死打活都與他無關,此時此地,怎麽可能陪他們淌這趟渾水?
“算你狠!”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此刻祁雲氏爭擂大敗,士氣低沉,而方氏卻是守土成功,士氣如虹,這又是在隕星山,方氏的祖地,祁雲景隻能低頭妥協,他狠聲一句,張手一甩,一柄精光吞吐的青劍,落在幡祖麵前。
這劍一落地,自然就散發出一股強烈的煞氣,似乎從遠古的修羅屠場穿越而來一般,令人頭皮發麻。
“好厲害的神劍!”
除了少數幾人,在場眾人無不倒抽涼氣,這種神兵,擺在那兒就給人極大的壓迫,要是注入神兵,那該強悍到何等程度?果然不愧是萬中無一的玄階神兵,可以威鎮一族的重寶。
“嗬嗬!”
幡祖將劍執入手中,輕輕摩挲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和煦的笑意,對祁雲景道:“既然祁雲老弟舍得割愛,那這事就既往不究,不送!”
說完,身形一閃,出現在方氏人群之中。
祁雲景盯著幡祖的背影,目光閃爍,他在權衡,幡祖元壽將盡,無法動武的傳言有幾分可信,最終沒有把握,壓下心中的怒火,向族人一揮手,铩羽而去。
祁雲氏與青蓮氏耀武揚威而來,現在卻铩羽而歸,還被幡祖豪奪一柄玄階神劍,用落荒而逃來形容,也不過為,而成就這傲人戰績的,卻是年方19,隻有蘊力六重的方嶽,這在隕星山脈,絕對是一段不朽的傳奇。
“幡祖,就讓他們這麽走了嗎?”
看著倉促逃離的敵人,方鈞不甘地問幡祖道。
幡祖搖了搖頭,並沒有答話,而是一閃落在仍楞在擂台上的方嶽身旁,伸手將他手腕扣住,仔細探查起來。
他自己的情況,他自己才知道,剛才之所以攔住對方,並強勢的索要玄階神兵,那隻是虛則實之,如果真鬥起來,估計用不了幾招,就會被對方看破虛實,那麽方氏,隻怕會迎來滅頂之災。
“奇怪,不像是血脈突變,血脈之力也並不強大,怎麽剛才會突然爆發出那麽驚人的潛力?”
越對方嶽探查,幡祖越是奇怪,他本以為是方嶽激活了胸墜後,血脈發生了突變,使得血脈濃度大漲,才會在這一年多內修為突飛猛進,而且具有種種異能,但結果與他的推測完全不符,方嶽的血脈之力仍然極為稀薄,仍是劣等無疑。
幡祖看向方嶽,想要問什麽,卻又止住,作為活了幾百年的人精,他自然知道,如果方嶽肯說,自然會告訴他們,如果不肯說,追問又有什麽意義?
更何況,身為返神者,有誰又沒有一點不願告人的秘密呢,非要挖掘別人的秘密,就是逼人家透露底牌,這往往會斷送一個人的性命,對於部族崛起的希望,幡祖自知時日無多,自然不會如此逼迫。
“既然塵埃已經落定,族長你們盡快安排覺醒的事宜吧,但要注意,血池中,血脈之力十分霸道,如果傷勢過重,進入池中萬分凶險,所以這覺醒的名額,你們還是要細細斟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