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神秘灰袍人

壓抑沉寂中,時間一息息過去,眾人感覺似乎過去了半天,方鈞終於回到了血池前,在他身後,還跟著執符與執鉞兩位老祖,臉色都不好看。

“哈哈哈,元術兄,空吾老弟,真是好久不見啊!”

兩位老祖剛剛落在血池旁,隕星山下,就傳來滾雷般的笑聲,一把金礪之聲,將石坪上的眾人,震得頭昏眼花,似乎天地都隨著此人的聲音旋轉。

對方笑著“問侯”,執符與執鉞兩個老祖卻是臉色不善,執符老祖目光嗖地盯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冷冷道:“廢話少說,你倆聯袂而來,究竟所為何事?”

“哈哈哈,果然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元術兄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這般沉不住氣。”

對方卻沒有回答執符老祖的話,反而出口嘲諷起來,很顯然,這一次來方氏部族信心十足,無所畏懼。

“哼!”執符老祖雖然惱火,倒也懶得跟對方逞口舌之利,冷哼一聲,靜待對方過來。

很快,一行人騎著飛禽,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他們大約二十多人,前方的十多人,都騎乘著體型巨大的成年凶禽,修為最低的,也是淬體境一重,剛一進入石坪的範圍,就給眾人一種可怕的壓迫,就如天穹墜頂一般。

在他們身後,跟著六七個少年,男的氣宇軒昂,女的氣質不凡,外露的氣息,比之方太華等人,也隻強不弱。

一看到後方的少年,方氏部族眾人大至明白了對方的來意,反正事已到此,對方總會挑明,方氏部族一方幹脆懶得說話,等對方落在石坪上,所有人的目光,全冷冷地看向他們,看他們到底有什麽圖謀。

對方領頭的,正是祁雲氏與青蓮氏的兩位老祖,祁雲氏的老祖叫祁雲景,青蓮氏的老祖,叫青蓮拜雲。

祁雲景雖有百七八十歲,但起來,看起來七十八歲的樣子,神裔七八十歲,還是壯年,再加上他長相粗豪,所以看起來,顯得霸氣衝天,一點都沒有遲暮之色。

青蓮拜雲大不了多少,但他看起來,卻要蒼老得多,氣息也是一絲不露,就像一截快要腐朽的枯木。

在他們身後,分別著著六七個兩族的長老,實力全都是淬體以上,可謂是精銳盡出。

兩族長老的中間,站著一個雙手攏袖的灰袍人,麵容枯瘦,身上像籠罩著一層迷霧,竟連執符老祖兩人都看不透虛實,令方氏眾人,隱約有一絲不安。

更後方,就是兩族帶來的小輩,當他們一站定,方嶽的目光就落在一個麵容清秀的少女身上。

看到這個身穿流光青衫,高挑窈窕的女孩,一股莫名的激動情緒,就從他心中狂湧出來,縱然強壓,也壓製不下去。

“青蓮印月……”一段段成舊的記憶,從心頭翻湧而過,方嶽不再壓製“他”的意誌,嘴中喃喃輕呼道。

少女正是叫青蓮印月,是青蓮氏族長之女,自小,“方嶽”與她就曾訂下婚約,很十歲之前,兩人見過多次,稱得上兩小無猜。

可惜自從開始修煉,“方

嶽”的修為一直毫無進展,在雙方父母的交涉下,最終解除了這段婚約,自此,“方嶽”隻能將青蓮印月深藏在心中,而且兩族的關係,也日趨疏遠,最終演變成今日這種局麵。

在方嶽看向青蓮印月的同時,對方也在悄悄打量方嶽,在少女心中,“方嶽”隻是一個普通的玩伴,對婚約一事,並不在意,她隻是想看看,大人們嘴中的廢柴,現在究竟是一副什麽模樣。

“果然是廢柴,快十九歲了,才這麽點高……”

但很快,青蓮印月就收回了眼光,她雖並不抗拒與方嶽之間有點舊情,可在她看來,現在的方嶽實在太廢,跟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還不如就此一刀兩斷。

祁雲景見方氏眾人,都怒目相視,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徑直走到執符老祖方元術根前,反客為主道:“哈哈,既然元術兄想幹脆一點,我就開門見山,我們此來不為別的,就是為貴族血池覺醒的名額而來。”

雖然早知道對方來意不善,但祁雲景直接挑明,方氏眾人還是憤怒之極,一個個氣血激蕩,恨不得馬上就動手將對方擒下。

然而祁雲景卻毫不在意方氏眾人殺人的眼神,自顧自地繼續道:“這座血池,乃是上蒼對整個隕星山脈子民的眷顧,貴族獨占了數萬年,現在時勢已不同往日,也該由我們三族共享了。”

“共享血池?那你們祖地的那棵蟠龍果樹,什麽時候也給我們三族共享一下?”執符老祖氣得胡須發抖,正要開口,站在他左邊的執鉞老祖便上前半住,對著祁雲景反問道。

平時他們高高在上,說的話,在族內就是聖諭,自然不可能有口舌之爭,但此時麵對是身份對等的老對頭,自然也就無法保持那種高深莫測的模樣了。

“哈哈哈!”麵對反問,祁雲蒼卻是仰天一笑,然後無比張狂地道:“難道貴祖上,這種事情還幹得少嗎?要是有實力,貴族要分,又有何不可!?”

“好個有實力!既然你祁雲景這般自信,那就由我們走上幾招,較量一番如何?”

一種超強的實力突然從執鉞老祖身上透射出來,還沒動,一股狂風就將下方的人群吹得東倒西歪,再上前一步,對方幾個晚輩,就被他通得“嗵嗵”大步向後退去。

他步步緊逼祁雲蒼而去,密紋飛舞,神力激射,踏得石坪上波紋四散,完全是一副準備大打出手的架勢。

“你若不怕我們三家同歸於盡,盡管出手,老子奉陪到底!”

祁雲景本也是猖狂之輩,哪會被他一逼就退縮,身上也放出驚人的氣勢,將後方小輩護住,像一個百丈巨人,嗵嗵迎向執鉞老祖,石坪都被震得狂跳,要不是有那幅神秘的古畫護持,非被他震得石板翻飛不可。

他的話,當然不是虛言,如果他們在這裏開戰,三族必定會展開殊死之戰,雖然他們兩族合力比方氏出強不少,但不可能同心同德,這樣一來,雙方可說是勢均力敵,一旦開戰,誰也別想壓製誰,必定是不

死不休的場麵。

而隕星山脈,並不止他們三家,其它部族雖然不濟,但他們要打得你死我活,落井下石的能力還是有的,真要開打的話,隻怕維持了幾千年平穩的隕星山脈,就要徹底變天了。

“空吾,別衝動!”這時,一直黑著臉的執符老祖終於開口了,他一閃落在執鉞老祖跟前,將就要交鋒的兩人攔開。

他冷冷看向祁雲景,用極其壓抑的聲音道:“這個名額,你想怎麽個分法?”

見方氏妥協,祁雲景毫不掩飾眼中的得意,大笑著道:“血池覺醒,是年青人的事,名額自然是由年青人去爭,這不,擂台都在嗎,就按貴族的辦法,讓他們爭擂,誰贏,自然就該誰得覺醒的名額了。”

“哈哈哈,你打的好一番如意算盤!”

聽到對方的話,執鉞老祖怒極而笑,他早想到這次覺醒,方鐵雄會有所行動,但絕沒想到,方鐵雄會如此狠辣,完全沒給部族留一絲後路。

他看了看兩族人群後的幾個少年,見幾人氣息一個比一個沉穩,有幾個,隱約還透出一股血煞之氣,很顯然,早已經曆過血雨腥風的撕殺,明顯不是方氏幾個少年可以匹敵。

作出這個判斷,他笑得近乎淒厲,恨聲對祁雲景道:“雖然你們現在執大,但也休想得寸進尺,不然拚了我這把老命,也要拉你們幾人陪葬!”

他心中十分矛盾,當初縱容方鐵雄在族中攪風攪雨,現在他才知道,連自己也被方鐵雄玩弄,隻可惜,方鐵雄背後站著的人太過可怕,他也是越陷越深,想要回頭,也不可能。

盡管如此,他也絕不能接受方氏因為他的過錯,徹底走向沒落,所以他此刻,確實下了死誌。

感覺到執符老祖的必死之心,祁雲景也是眼瞳狂縮,他非常理解對方對部族的感情,如果執意逼得太緊,隻怕執符老祖真的會雷霆出擊,將他帶來的大部份人滅掉。

這些人,尤其是那幾個少年,都是兩族崛起的希望,絕對不能有事,他慢慢挑眉,最終又慢慢沉下,正要說話,身後突然一道絕強的氣息閃出,如一個無形地巨人,直接向執符老祖頭頂壓去。

“轟!”

如憑空炸響驚雷,一聲巨響驀地炸開,抱著必死之心的執符老祖,竟然是身形一滯,被一股無形巨力壓得身體晃了數次,才艱難將巨力消掉,要是修為稍差一點,肯定會被直接被巨力壓退。

“哼,就你這三腳貓的本事,能殺得了誰?”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飄忽不定地在人群中響起,光憑氣勢就將執符老祖壓製的,竟是那個誰也看不透的灰袍人。

“你是誰!?”執符老祖直到此刻仍是氣血翻騰,雖然對灰袍人的來曆,已有大致的猜測,仍忍不住雙目如尖針般看著對方,厲聲問道。

灰袍人仍是雙手攏在袖中,微駝著背,身上迷霧重重,看不出深淺來,他翻著一雙死魚眼,拖著陰陽怪氣地長聲道:“不管我是誰,今天這名額,你們不想吐,也得吐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