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寸不爛,出其不意

“住手!”

“放肆!”

“黃山!”

幾乎同時飛進來三道身影,全都氣勢強大,轉靈境無疑!

叮!

黃山的這一劍,被其中一人攔了下來。

黃山一看,一個是氣急敗壞的洪赦,一個是驚怒交加的陌生人。

剩下一個,是之前他回來時遇到的那個匆匆離開的管事。

這個管事,在黃山的印象裏,是個十分低調的人。沒想到居然也是個轉靈境修士!

也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麽手段,隱藏的修為,以前的黃山壓根沒看出來。

就算是先前引洪光遠出去的那個黃山,也都看不出他的底子。

還是這個有陰睺附體的黃山在回來和他碰上的那一刻,隱隱覺得此人不太對勁。

那個陌生人,是劉公子的護衛,感應到裏麵動手,就忍不住進來。然後看到自家主子狼狽地坐在地上,肩膀流血,當然驚怒了。

“是你傷的我家少爺?”這人冷冰冰地盯著黃山。

“帶著你的少爺滾。”黃山神色不變。

“真是狂妄的小子,敢傷我家少爺,你死定了!”這人就要出手。

“我乃是封神殿中修士,你家少爺身份再高,又是什麽東西?你確定你要跟我作對?”黃山冷笑。

這人動作一頓,變得驚疑不定。

“我也是封神殿中人,閣下不必擔心!我會把事情真相說清楚,封神殿也講公平公正的。”洪赦不知道為什麽黃山會忽然發飆,但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急忙說道。

隻要拉這人統一戰線,就是三對一,黃山絕無翻身可能。

為了證明自己所說實話,他還將黃色神牌召喚出來。

“哦?”這人果然又鬆了口氣。

黃山哈哈一笑,將自己紫色神牌取出來,不屑地說道:“洪赦,我可是你上級。難道你聯合外人對付我,被封神殿高層知曉,還會饒你?”又對那護衛說道:“又會饒你?至於公平公正,在絕對的地位落差麵前,算得了什麽,你不是幼稚的小孩子吧。”

“侍劍,你廢什麽話,給我殺了他。管他什麽狗屁神殿,殺了他,一切我擔著!”劉公子神色猙獰地說道。

“敢辱我神殿?罪大惡極!”黃山劍靈一劃,劉公子就慘叫著翻倒過去。

他身上又多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你——”叫做侍劍的護衛簡直要氣瘋了,但他還是遲疑著不敢動手。

畢竟黃山是封神殿中人,而且地位比洪赦還高!

擊殺封神殿中人,後果有多嚴重,難以想象。

黃山見侍劍猶豫,心念一轉,立刻就對洪赦說道:“他侮辱封神殿,侮辱我們偉大的神祗,我已經給他一劍,你作為神祗忠實仆人,敢不有所作為?豈不知無所不能的神祗正透過神牌看著你哩!”

“啊?”洪赦頓時露出驚恐之色,生怕被神祗誤會自己不夠忠心……但要給劉公子來一劍,又似乎不太對勁?

他這一分心,黃山就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向那個管事。

侍劍和洪赦都被黃山三言兩語弄昏了一下,唯有這個管事時刻醞釀著要出手。

直覺告訴黃山,無論他說什麽,這管事都不會被分心,且擋在洪赦身前,隻有拔劍斬之。

洪遮事先聽到他們聲音,再一冒頭,見黃山兄妹氣勢洶洶,也著實有些心虛。但又想黃山即便是轉靈境,還是被自己老爹穩穩壓著,他敢對自己怎麽樣?

最多不就是罵一頓。

哪想自己一冒頭,他居然敢真的殺向自己。

誰給他的狗膽?

真不怕自己老爹不敢殺他?

不管怎麽樣,黃山剛才差點殺掉洪遮,使他嚇破

了膽,一直都傻站著,恐懼到極點。

不過眼下居然出現三個轉靈境高手,對付黃山一個,就又使得洪遮安定下來。

特別是這個管事,平時沒看出他有什麽了不起的,還曾責罵過他,沒想到他竟也是高手……

這管事,也是黃山最忌憚的一個。洪赦的話,黃山壓根看不上眼。那個護衛,猶猶豫豫的,也沒什麽好忌憚。唯獨這個管事,絕對是個修為高深且實戰豐富的厲害角色。

因此,這一劍,黃山將出全力!

也許是心態與在陰絕穀外不同,黃山這一劍,沒有那種開天辟地的氣勢,隻是簡單推送,卻隱含著陰睺巨力,凝而不發。

故而這管事閃過一絲輕蔑之色,雙手一展,喝了一聲:“無量大海!”一股潮汐更改的驚人大勢,隨著他手掌緩緩前推,整個大廳的空氣都變得沉凝如水,波濤洶湧。

黃山回來後,就一直呆在小院。不但洪光遠有監視,這管事也同樣默默監視。

對黃山此時底細,他也是知曉得清清楚楚。

就算口舌不錯,使得洪赦和侍劍分心,沒能和自己同時出手。但隻自己一個,也是能穩穩拿下的。

可惜,他一直觀察的那個黃山,已經出去了。

現在這個黃山,手臂裏卻隱藏著一個絕世凶獸——陰睺!

哪怕隻是剛出生的幼獸!

黃山的劍靈,其光華飛快流轉,卻還是被這管事沉凝的氣勢給壓迫,逐漸變緩。

黃山前伸的手臂也跟著慢下來,他牙關緊咬,青筋迸現,似乎異常艱難。

管事低調已久,這一爆發,自然躊躇滿誌,希望能給在場所有人來一記最深刻的印象。

故而他露出淡淡的笑容,一手前探,隻用兩隻手指,試圖夾住速度慢如蝸牛的劍靈!

他成功夾住了!

管事看死人一般瞅了黃山一眼,迅速側身,另一手並出一指,直戳黃山命門。

在他這般氣勢壓迫下,黃山絕對躲避不了。

這還是他沒有下死手的緣故,這一戳命門,就算中了,黃山也不會死。

還有留著他交給老爺,被其逼問一番呢。

“唉,老爺就是愛麵子,不願落人口實。要是我的話,兩年前就嚴刑逼供,這小子能不招麽?”

其實也是黃晁被天譴燒成虛無,死不見屍,洪光遠一方麵不想落人口實,為了利益就殺死未來女婿,另一方麵就是擔心這黃晁是詐死,萬一對他兒子動手,結果黃晁再出現,豈不完蛋?

各方麵原因加起來,才使他拖了這兩年,給了黃山翻盤的機會。

“就是這一刻!”黃山雙目如電,很是細微地洞察到這管事那種勝券在握的情緒。

他隱藏的陰睺巨力,一下子爆發出來!

“吼!”隱隱一道野獸狂吼的聲音傳出,他的手臂上浮現奇怪的黑色條紋,劍靈速度驟然加快百倍,就是一道光!

心中得意的管事那一顆大好頭顱,就這麽被平平整整地斬下了!

他臨死還露出那副從容掌握的表情,卻是永遠定格在那裏。

“嘎——”洪遮就好像被捏住脖子的公鴨子,無法呼吸,眼珠子都差點爆出來。

洪赦和侍劍也被黃山這一股巨力所帶的陰睺氣息給嚇得爆退,接著看到發出那樣厲害一招的管事,就這麽腦袋搬家,不由得背脊發寒,心中膽顫。

沒了管事保護,黃山與洪遮之間,再無半點阻礙。

洪遮嚇得腿肚子直哆嗦,嗤嗤一聲,尿了出來。

“洪赦,快救我!我不想死!”他很想轉身就跑,但腳板像生釘一般,硬是挪不動。

洪赦自知絕非黃山對手,在此時一往無前

的黃山麵前,他短暫地沉默了。

洪遮絕望,急忙回頭,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那個……黃山!山哥!山爺!求求你,別殺我,我給你跪下了!”

他一膝蓋跪下去,連連磕頭,隻想拖延時間,等洪光遠回來,到時候情勢逆轉,跪的就是他黃山!

洪遮繼續說道:“我隻是對黃淼有不軌之心,一直都沒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罪不至死啊!我們在同一屋簷下住了這麽久,看在昔日情分上,饒我一次?”

“我……”他再次張嘴,一抬頭,卻是劍光一閃,喉嚨被一下子割破,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

他捂住喉嚨,卻止不住噴薄的血液。

接著眼前一黑,就這麽死了。

“啊,你真的殺了他!他隻是想輕薄你妹妹,你就殺了他?”洪袖香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隻覺得眼前一切,都隻是一個夢。

黃山怎麽敢殺人?他真的不怕爹爹?爹爹可是真虛境啊!

“你再聒噪,我連你也殺!現在,我就出門去殺洪光遠這老賊,擋我者死!”黃山拉住黃淼,往外就走。

“站住!”洪赦渾身發抖,忽然扭頭,對侍劍說道:“閣下,他傷你家少爺,又殺我兄弟。你我聯手如何?你纏住他一下,我抓他妹妹!”

“這——”侍劍心中大罵,為什麽不是你纏住他我來抓他妹妹?

黃山冷冷一笑,劍靈脫手而出,直刺洪赦。

洪赦手上空空,隻得退避。

黃山卻不追上,而是將洪袖香一抓,鎖住喉嚨,對洪赦冷漠地說道:“你過來一步,她就死。”

洪袖香嚇得身子篩糠一般抖個不停,呼吸困難,臉漲得通紅。

“別——”洪赦立刻停下,十分不解:“黃山!我洪家自兩年間庇佑你們兄妹以來,雖不怎麽待見你們,但也沒對你們做出什麽傷害。你這樣,太過分了!我恨你!”

“你恨我,我恨誰去?兩年前,如果我不立刻服軟投靠你們家,你以為洪光遠不會對我下手?怕是第一個下手的就是他吧!”

“你這隻是假設!莫須有的罪名!”

“這是假設,那我妹妹呢?”

“你妹妹自己要跑出去,中了毒與我們洪家何幹?就算是因洪遮而起,你最多不過打他一頓,或是廢他一手,哪怕閹了他也好……你卻殺了他!現在還妄想殺我爹!你簡直豬狗不如!”

“我豬狗不如?嗬,豬狗不如的是你崇拜的那個爹!我妹妹為什麽會中毒?就是你爹下的!他試圖以此逼迫我取出我爹留下的靈器,再趁機逼問我黃家的一些事情。本來如果我沒有封神敕令,也隻能乖乖受他擺弄。可惜他再怎麽算計,也還是算落了這一籌!”

“你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老爹,實際上就是個卑鄙無恥不擇手段的畜生!”黃山一聲大喝:“滾開!”

洪赦傻了眼,站在那裏,沒想到會是這樣。理虧之下,他也隻得看著黃山挾持洪袖香離開,一時詞窮。

至於那個劉公子,被砍了第二劍之後就閉上了嘴。因為他知道,此時再囂張,自己絕對會被這膽大包天的黃山擊殺。

而侍劍,也因為對封神殿的忌憚,加上自認不是黃山對手,選擇了沉默。

洪袖香被黃山帶到門口,脖子一鬆,戰戰兢兢地說道:“你……要殺我?”

黃山看了她一眼,嫌惡地將她推開,在黃淼轉身一個鬼臉間,帶著她快速消失在街盡頭。

洪袖香一個軟倒,蹲坐在地上,滿是慶幸之色。

“想殺我爹?真是癡人做夢!我爹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的!”她又在心裏惡狠狠地詛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