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八門鬼星
聶秋山中超度那得道的百年虎王的陰魂,滋養自己的身體之中的靈氣。這是因明神章第一段的唯一功效。
虎王的靈韻被聶秋吸食,卻並沒有感到暴躁。反而像是被安撫的花貓一般,依偎靜臥在聶秋的腳邊。偶有耳邊溪水潺潺,它才會動彈一下自己三角的耳朵,安靜的像是一隻花貓一般。
山中嚐試著超度那花斑老虎的聶秋,並不知道,此時此刻朔州城已是深夜子時!
公主坪鎮上打更的差役尋了第三遍,已經是三更半夜,頭頂寒星寥落。隻是天邊突然緩慢的飄來了一朵濃重的烏雲。
何奎無聊的斜靠在何府的塔樓上麵,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抬頭看向內府大院,饒是已進入深夜,那內府仍然燈火通明,時不時的還會傳來陣陣嘶吼和哀鳴。
這聲音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月,攪的四周不得安寧,何府上下沒多少人知道內府這些日子到底出了什麽幺蛾子,天天半夜發出鬼哭狼嚎的動靜。
但身為在何府掌事了十幾年的老人,何奎多多少少還是知道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以及每日從內府搬運出來的那些已經熬製成了殘渣的藥草渣滓。
“嘖嘖嘖,真是造孽喲。”何奎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星星,卻發現烏雲漸漸遮月。早春的北郡,深夜仍然寒風刺骨。何奎縮了縮脖子,準備回房間加件厚重的衣服。
隻是還沒有等自己轉身,何奎便感覺到了身後好似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一般!
“媽的,這麽晚不睡覺,是誰!”何奎大罵一聲,常言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何家家大業大,難免出現幾個手癢癢的。何奎要做的就是這個,防家賊。
摸了摸插在腰帶上麵的釘頭棒子,何奎捏響了了七八個脆響的指頭關節,哢哢作響之中,他轉身走向那剛才讓自己感覺非常不妙的西廂房回廊。
然而就在他轉身走過回廊的一瞬間,何奎便立刻感覺到了眼前一黑!
一雙大手死死的扼殺住了自己的脖子,另外一隻手則一把抓死了自己頭發。
何奎本能的掙紮,抽搐腰間的釘錘,卻還沒等自己的動作完全舒展開來,便看到一雙蒼白的麵具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麵牽。
那麵具上麵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一個慘白慘白的麵具,空洞的眼珠當中,能看到一雙似是鷹隼一般的眸子,銳利如刀的看著自己的眼睛。
四目相望,何奎便險些屎尿齊飛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眼睛,瞳孔微縮,眼中滿是冰冷的死亡!
“我問你,你隻需要點頭和搖頭。”那麵具後麵的男人,聲音沙啞。
何奎點了點頭,汗如雨下。
“內院住的是不是你們家何老爺?”
何奎還在愣神,他在想眼前的人是誰?山賊?沒這麽大的膽子。強人,敢上門綁架何府人的人,怎麽的也是修士了,不會幹出這等上不得台麵的。
何奎努力的去想,隻可惜他實在想不到,白麵具的後麵會是誰。
然而當他的餘光看向別處的時候,這才發現,那陰暗的西廂回廊的四周陰暗的角落之中,竟然還有六個帶著同樣麵具的人!
他們一個個站姿如同標槍一般,身上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殺伐之氣,讓何奎膽寒。
何奎點了點頭,表示內府的確住的是何老爺。
“何遠何通今日可在內府?”白麵具的人繼續問道。
何奎繼續點頭,隻是這時候他卻嗚嗚咽咽的想要說什麽,但仔細聽
,怎麽也聽不明白他說了些什麽。看眼神之中滿眼祈求求助的樣子,卻也知道,何奎在求饒。
白麵具點了點頭:“好了,我聽明白了,你不想死。”
何奎猛烈繼續點頭。
然而他的腦袋豎著點了三下之後,第四下便已經軟塌塌的,一條細長的血線在他的脖子上割裂開來,陡然之間,喉嚨裏的鮮血如同泉水一般瞬間冒了出來!
“咳咳咳...”何奎努力的想要發聲,可是發現那割斷了自己喉嚨的人,刀法精湛絕倫,自己的發生的喉嚨已經被完全割開。
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田都統,我怎感覺到了一股邪祟妖氣?”
這時候另外一個白麵具的天策鷹衛走上前來,湊到了田遠望的身前,壓低了嗓音疑惑道。
“你小子覺察的不錯,這何府上下的確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妖氣!隻是我不能判斷,這妖氣是否和那火泥頭陀有關係!”田遠望眯起眼睛,撫了撫腰間的短刀。
做出來了個四散的手勢,道:“按照計劃,七人分三批進入內府,一旦突生異變,所見之人格殺勿論!”
田遠望下了決死的命令,做出來了一個向下砍的手勢,七個天策鷹衛紛紛點頭。
而後七個鷹衛,便像是幽靈一般化整為零,分批進入到了何府後院的內府之中。
何府內院,碉樓映影,十幾個家丁輪番巡邏。這些日子更是平添了許多人手,崗哨。然而誰也沒有覺察的道,七個天策鷹衛,已經悄然的進入到了內府當中。
子時三刻,人最為困頓的時候,田遠望貼著牆邊,雙腳離地踩踏著青磚,一路前行。而後停了下來,斜靠在牆邊,側耳傾聽了起來。
“爹...爹...我...我受不了了!啊!這功法我不修煉了!我好難受,爹!放過我吧!”
內府堂內,一個已經幾乎喊破了喉嚨的沙啞聲音,聽得讓人頭皮發麻。
“廢物,我何家子弟,怎能輕言放棄!去年比鬥你私自舞弊,今日家族傾盡全力為你再次得到了鄉試的機會,你卻輸給了聶秋那小子!真是不爭氣!”
堂內,何府大老爺,聲音似是雷鳴一般,帶著隱隱的怒氣。
“爹,弟弟他真的撐不住了!白上師給的藥方不會有錯吧!”說話的人是何遠,他的聲音急切萬分。
“怎麽可能,白上師煉製多日的靈丹妙藥,說是服用之後,功力大增!哼,你們這群廢物,那聶秋如今都已淬體六層境了,早在朔州城是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你們卻修為仍然停滯不前,還讓我這一把老骨頭親自出馬,求來著藥方!你們...真是廢物!”何府大老爺震怒的聲音你傳到了門外田遠望的耳朵裏。
天策府鐵衛田都統皺起了眉頭,心道:“這聶秋看樣子的確和這何家有恩怨,隻是這何家如果真的到了那舍利子,應是掌握了天下一大氣運,怎麽會被逼到如此境地?”
田遠望本就是心思縝密之人,率領兄弟潛入何家內府,也隻是為了調查清楚,隻是當下,他越來越覺得聶秋像是在說謊。真正得到了金舍利的不像是何家,反倒更像是聶秋!
然而,就在那田遠望懷疑的時候,突然內府堂內再次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一般的哀嚎!
“啊!!”
伴隨著何通的一聲哀嚎,田遠望好奇的扒開窗沿尋著光看去。登時之間便讓那田遠望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隻見那屋內,何家二少爺早已
麵目全非,雙手雙腳綁在床上,渾身上下披著青銅甲胄,猶如一個遠古武士一般。甚至連那臉上,都被甲胄所包圍!一陣撲鼻的腥臭氣息撲麵而來,讓人作嘔。
“驚門鬼修的妖孽道法!”田遠望大驚失色,卻是沒有想到,這何府上下竟然修如此陰毒邪祟的功法!
驚門鬼修,這本是一門道宗茅山的煉屍功法。功法本身並無大礙,隻是可惜,古時有不少侍奉了妖門的茅山妖道人,利用活人來煉化屍兵,至此便成為了一路邪祟功法!
“何人做那梁上君子!?”
突然一陣清脆的銅鈴聲音響起,田遠望一個機靈。轉身看去,便看到何府外堂,一道白影掠過長空,身法輕盈腳尖,手中一把青鋒長青,發出陣陣金鳴響聲。劍芒劃破長空,甩開一條劍氣,直鑽田遠望的後心而來!
“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北風!
“當那梁上君子,好不要臉,還帶著麵具?看老夫非要撕下來不可!”白北風斷喝一聲,響聲如雷,劍芒七尺,寒光閃爍逼人。
刷!
劍芒掠過,田遠望疼空跳起,錚的一聲也抽出了腰間的火蓮寶刀!
鏘朗朗!
刀劍碰撞,在那漆黑夜空之上爆開一團火光四濺。
“好生厲害的刀法,不是北郡本地人吧?”白北風耍了一道劍影,立刻欺身又是一劍斜刺殺去,劍法刁鑽古怪,勝在劍走偏鋒的古怪。
田遠望倉促還擊,卻是節節敗退,主動示弱。
一步..
兩步...
三步...
田遠望退了三步!
第四步的時候,突然,袖子當中飄出一張符篆。
轟的一聲巨響,那符篆在半空之中炸開一團幽幽的綠色火花。陡然間一張鬼臉奔著白北風撲殺而去!
“不好!”
白北風大叫不妙,卻為時已晚!
縱橫江湖數十年的白北風,卻不曾想如此輕易的便著了對方的道,進了對方早已設好的圈子。
陡然之間陣陣破空之聲從四周響起,七道人影從陰暗中殺了出來,格式兵刃一一亮相,伴隨著那七條人影一起殺出,陡然之間四麵黑風卷起,殺聲震天。
白北風一腳踩破虛空,連連掠起數個身法。而後環顧四周,卻是陡然之間冷汗順著腦門便滲了出來!
“除將鬼星劫陣界!你們...你們是...天策府來人!”
白北風大驚失色,卻是忘記身後身,兀自虛空中傳來一聲陰沉的笑聲,身後一個鷹衛冷笑一聲:“嗬,知道的有些晚了!死吧!”
咻!
一道弩箭劃破長空,割裂出一條冰冷的銀色弧度,速度快如閃電一般,直奔白北風後腦破風而去!
箭是普通的箭,隻是這一件射殺出來,卻是卷著一團無盡黑氣。刺破虛空。與此同時,七人一同發難,田遠望破中路,其他六人上下左右一齊出手,斷絕了白北風的所有退路!
生死一線,白北風幾乎已經放棄了還手!
他自己心裏清楚,若是遇見了天策府的高手,自己就算三頭六臂也是無能為力!
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突然之間,一聲嘶吼聲響起!
轟隆一聲,內府大堂轟然倒塌,瓦礫塵埃散去,一尊渾身披甲,滿是鋼鐵青銅何通,手持一把古樸的青銅大劍,雙眼血紅,速度極快,一躍竟有八仗之高,直奔那七個天策鷹衛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