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救人小英雄
胡同裏有小孩兒在點鞭炮，有小孩看金武穿得光鮮花俏，就像來姥姥家過節的外地娃兒，劃了火柴炮就往他腳下丟。
金武隻顧著說話：“那你遊得快嗎？”
“還行吧。”
他是他們大院裏兒童組遊泳的冠軍，蘇慕沒說出來顯擺，隻是伸腳踩了那顆冒煙的火柴炮，腳掌碾了碾，那顆火柴炮噗的一下，威力大減。
金武這才看向丟鞭炮的那幾個小子，抬手指了他們一下：“再給小爺丟一個試試？”
蘇慕跟著他看那幾個小的，沒說話。
“丟你又敢怎麽樣？”一個年紀大點的小孩說道。
“哥，他是霍家武館的老二。”
那哥哥一聽，斜視了弟弟一眼，劃了一根鞭炮丟了就跑，純屬小孩的習性，惹不起惹完我就跑……
金武也趕緊捂著耳朵跑，萬一炸到他了怎麽辦呀？他站得遠遠的捂著耳朵看那冒煙的火柴炮，老半天才啪的一聲。
蘇慕看他假囂張，咧嘴一笑，牙齒白白的，臉上浮現一對俊俏的酒窩，他走到金武身邊：“小鞭炮你也不敢點吧？”
“誰……誰不敢啦？那麽久才響，一點也不可怕。”
蘇慕從口袋裏掏了火柴炮，抽了一根給他：“那你試試？”
“我試啊？”
蘇慕點頭，放沒放過鞭炮，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來唄。”金武也不想在他麵前顯太慫啊，接過鞭炮，在盒子上劃了一下，立刻就把鞭炮丟了出去，目光緊張。
他就知道他不會，蘇慕抿嘴笑，走過去把那根鞭炮撿回來。
金武在一旁捂著耳朵喊：“要炸了要炸了！”
蘇慕說：“你沒點著。”
“我劃了一下的。”
“這跟劃火柴一樣……你劃過火柴嗎？”
金武搖頭，他充其量就玩過火機。
這小家夥怎麽什麽都不懂？“我給你示範一下。”
“嗯，你示範。”
蘇慕用力劃了一下鞭炮，呲，鞭炮一頭起了焰火，他往外丟了出去，鞭炮在地上滾了兩下，一直冒煙，
好一會兒嗙的一聲炸了。
“給我給我。”金武拿了那盒子過來，自己抽了一根，“我看明白了。”
蘇慕看著他說：“拿近一點，不然你手沒勁。”
金武軟軟的小手移到了鞭炮身前端，有點小緊張劃了兩次，焰火起了，連忙扔出去。
他眯著眼睛看那冒煙的鞭炮好一會兒。
嗙！
金武嘖嘖說道：“切，一點也不可怕。”
雖然說得沒什麽說服力，不過真沒他想的那麽可怕。
蘇慕也不揭穿他，自己也拿了一盒火柴炮，跟著他一起玩。
出了巷子走了不遠就是南河灣。
遠遠看到白白的河邊上，有幾個小黑影在轉悠。河麵不時傳來轟轟的鞭炮聲，鞭炮威力很大，聲音響得都能讓金武覺得腳下震動。
他停下來等蘇慕。
蘇慕卻忽然跑起來，邊跑邊喊：“你們幾個快回來，那裏不能炸，回來！”
後來金武經常想，是不是那天她帶蘇慕過去就是為了救那幾個小不點的。
就在蘇慕喊了之後，幾個孩子忽然都愣住了，看了腳下的冰麵之後，四個孩子中三個人飛快地跑到了岸邊，最後剩一個小的，咕嚕就踩塌了，半身伏在冰麵上哭喊。
“哥哥救我……”
“你不要亂動，不要動！”蘇慕嘶聲大喊。
跑到岸邊的幾個孩子嚇的麵色蒼白，有一個忽然就哭了，跟著又哭了一個。
七歲半的金武也嚇傻了。
九歲的蘇慕也麵色大變，黑色的眉毛一擰指著那三個孩子中沒哭的那個說：“你去找大人過來，快去！”
“哦哦！”那小孩子丟了鞭炮就跑。
蘇慕對河麵的小孩說道：“小朋友，你趴著不要動，等我過去！”
他左看右看，眼睛一亮對金武說：“小武，過來跟我把那板子抬過來。”說著已經朝那木板撲過去就拽，木板被雪埋著他沒能抽出來，立刻又什麽也不管徒手就刨雪。
“快來幫忙！”
然後四個孩子把那塊板子拔出來。
那是一
塊大概五十厘米寬，一米多長的廢棄船板，木板很厚，但周邊被腐蝕了。
“你倆站遠點兒！”那兩個孩子對此刻的蘇慕當然是言聽計從，立刻躲得遠遠的，蘇慕說，“小武你跟我推進去。”
金武這個時候也是全向著蘇慕看，他讓幹嗎他就幹嗎。
兩人將木板伸到那小孩旁邊，那孩子抽抽搭搭停止了哭泣，看蘇慕沿著木板爬到他身邊。
“不要動。”蘇慕看到周圍的冰層有裂痕，屏息說道，“我會抓住你，我一定會抓住你……”
也不知道這話是跟那孩子說，還是給自己壯膽。他慢慢他伸出手，再一把抓住那孩子的衣服，嘎啦雪窟窿又破裂了。
金武當時也不知道，那窟窿是被孩子炸多了蹦了，還是原本那兒有人打過窟窿來撈魚，快過年了打雪洞撈魚很常見，被打通了的雪麵還不夠結實，結果孩子們又拿鞭炮轟炸，當然得崩。
那孩子又滑下去一點，蘇慕伸出了第二隻手將他衣袖給牢牢抓緊。
金武看得心驚肉跳，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一定要壓住這個板子！他趴在木板的這頭狠狠的抱著木板，生怕木板給翹了翻了，蘇慕也掉下去。
蘇慕往回後退著爬，一邊爬一邊將那孩子沿著木板拖出來，此時幾個大人飛奔著跑過來，女人大喊著：“曉天，我的曉天啊……”
看到孩子已經被拖回來，幾個大男人臉上那股驚慌散去，都狠狠鬆了口氣。
那女人把濕透結冰的孩子緊緊地抱在懷裏，眼淚嘩啦啦就流：“孩子，孩子……沒事兒太好了……”過了好一會兒立刻伸手啪啪他幾下屁股，“我說什麽了，不許到河麵上玩，就是不聽，出事兒了吧，淹不死你個臭小子！”
“多虧了這兩個孩子，不然出大事兒了。”大叔們說道。
其中有一個男人，估計是曉天的爸爸，一臉感激道：“小朋友，真的謝謝你們啊，謝謝你們。”
那媽媽也揪著孩子給蘇慕與金武鞠躬：“謝謝你們啊，要不是你們我們家曉天……太謝謝。”
蘇慕挺起胸膛，小英雄說道：“這……這沒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