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 共進午餐
卡爾開著車，繞過寬闊的街道，兜兜轉轉了將近一小時，進了一另外一條街，對秦築君解釋道：“這是日落台商業一條街……”
一路上，秦築君坐得很端莊，目光卻一刻也沒閑過，一直欣賞著沿路的風景。好萊塢，這座美麗的城市，活了二十八歲的她還是第一次到來。
如今的好萊塢是一個繁華而龐大的影視城，又有誰能想得到一百五十幾年前這兒還是一個隻有一棟房子的小村莊呢？
造化神奇，但真正更神奇的，是人的力量才對。
日落台商業一條街地處西好萊塢，街道的兩旁的精品服裝店、飯館、咖啡奇鱗次櫛比，讓初次到來的秦築君大飽眼福。
卡爾的車子在一家餐廳外麵停下，秦築君抬眸一望，見餐廳上方的英語是：BlueHill。餐廳的規模不大不小，恰到好處，秦築君隨著卡爾的腳步入內，打量著餐廳的布局。
甫一踏入餐廳，她眼裏就映入一大片淺淺的藍色。淡藍色的柔和的燈光，淡藍色的餐具，天藍色的桌椅，視線所及的，皆是這和諧的同一色調，讓人恍惚之間有到了愛琴海邊的錯覺。
秦築君這下明白，為什麽它的名字叫做“BlueHill”了，這名字取得倒真是貼切。
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就餐的人還不是太多，卡爾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讓秦築君先入座，自己再在她的對麵坐下。
服務員走近桌子，麵帶微笑，用英語對他們說了一句“中午好”，再將菜單遞過來。
卡爾伸手接過菜單，又很有禮貌地說了一句“女士優先”，將菜單給秦築君，笑著說道：“雪莉小姐，喜歡吃什麽隨便點，我請客。”
“謝謝。”秦築君低眸一笑，接過菜單一看，卻發現上麵的菜多半是歐式菜肴——看來這間餐廳是一家歐式餐廳，或者說，是歐式美式結合的那種。
美國人堪稱肉食主義者，在這一點上她卻不能完全融入這樣的生活。三年了，她還是和當年一樣不喜歡肉食，就點了一杯咖啡，一塊培根
火腿三明治。
“好了，該你了。”秦築君說著，將菜單給卡爾。卡爾亦隻點了兩片麵包，一塊奶酪作為午餐。
點餐之後，兩人便坐在位置上等待著。
“雪莉小姐，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卡爾目光帶著研判，定定地望著秦築君柔和而精致的五官。
“問吧。”秦築君笑得從容，不明白這個男人是想知道什麽。
“你來自中國的哪個城市呢？”卡爾很有興趣地望著她。
秦築君笑了笑，並不打算說實話，隻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我是南方人。”
“怪不得……”卡爾茅塞頓開地一笑。他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水樣的柔情，這種氣質和韻味在他曾見過的來自東北的中國女孩身上根本找不到。
秦築君以為他所指的是身高特征，笑了笑：“南方女孩子大多嬌小……”
“我不是說這個。”卡爾知道對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笑著解釋：“我是覺得，你這個看起來就像……就像……”
看樣子又被什麽有難度的詞匯給難住了。秦築君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或輕視，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水墨山水畫。”卡爾終於想到最貼切的那一個詞，用的，仍是不擅長的中文。
看來這個男人真的對中國的文化很感興趣。
不過，他這是在誇她漂亮呢。這世上的女人，都是喜歡吃甜言蜜語的，尤其是聽到誇自己年輕漂亮的詞匯，更是甘之如飴，在這一點上，一向自認灑脫的秦築君與別的女人也沒有什麽不同。
“謝謝。”秦築君笑容柔美，容色動人。
卡爾愣了愣，旋即發現服務員已經端上了他們兩個人點的食物，放在桌子上。他先將秦築君的咖啡端到她的麵前，再溫和地一笑：“雪莉小姐，請用餐。”
“嗯。”秦築君低下頭，啜飲了一口咖啡。
其實，從前的她並不喜歡咖啡。咖啡聞起來香味誘人，喝上去卻太苦了，並不適合當年單純明亮的她。那時，她的嗜好
是奶茶，醇香而爽口，與苦澀完全搭不上邊。而多年後的今日，她卻愛上了咖啡，喜歡上了這種苦澀中帶著悠長回味的飲品。
時間是多麽可怕的東西，不知不覺間，就讓人換了容顏，改了習慣。
卡爾安靜地垂頭就餐，並沒有注意到秦築君臉上一閃而逝的變化。
在他的主觀感受裏，今天能遇到這麽一個清麗可人的女孩子，是一種難得的好運。除了美貌，她還有著淵博的常識，這讓他深感意外——因為，這世上徒有其貌的“花瓶”太多了。
秦築君喝過了一口咖啡，再慢慢地吃著三明治，努力通過味覺的刺激讓自己去忘記一個被擱置在記憶深處的人。
三年了，他還好嗎？不知道此刻的他人在哪裏，不知道，他究竟過著什麽樣的日子，是否幸福……
她自嘲地搖搖頭，發現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的人生，與她再也沒有關聯，她沒有資格知道他是否幸福。再說，當年先背叛的人是他，她既然離開了，就無須回頭。
秦築君的眼睛中沉澱出一種倔強的光芒，抬目時，恰與卡爾探詢的目光相遇。
在這一刹那，卡爾心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這個子小巧玲瓏，模樣嬌美婉柔的女孩子，絕不像她自己表麵上起來那麽柔弱，她應該有一顆堅強的心。
“雪莉小姐，我想問一個冒昧的問題。”卡爾放下手上的食物，認真地詢問著。
“什麽問題？”秦築君迎上他的目光，似乎看到了什麽東西。
這個男人，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身上的某種特質，像她過去的一個朋友。也是因為如此，她才對這個男人沒有設防。
卡爾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問道：“你……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秦築君攤開手，笑得很灑脫。
有那麽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男人的臉。可她知道，她跟他是不可能的。整整三年，他們的關係止於原地沒有進步，那就說明，將來也決不會走到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