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月娘
嘉娘再見到楊文月的時候，真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其實才短短三個月沒有見而已，這個楊文月已經和之前大不一樣了，而嘉娘自己也是又經曆了一回生死，心境同上一回自然也不同。
兩個小姑娘見了麵，少不得要互相先問候一番，月娘拉著嘉娘的手上下摸了一遍道：“哎，看著清減了，身上果然少了不少的肉。”
嘉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啊，就你會說，難不成是在變著法子的誇我不成？我瞧你也變好看了，比以前——似乎長開了些。”
本來想說更具風情的，不過嘉娘考慮到兩人的身份，還是換了一種說法，可隻要是誇人的，有誰不愛聽呢，楊文月也就笑道：“不但瘦了，嘴也變甜了，快來和我說說你是怎麽回事？”
到底還是掩飾不住那一番八卦的心態，因為是春天，兩個小姑娘也沒有在屋裏，直接就在承恩伯府上的園子裏逛了起來，拉著手說話。
嘉娘和月娘說了定國侯府上的事情，認識月娘差不多一年，嘉娘似乎都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要和月娘講一講。
月娘聽了也要對薛家的事情評論上一兩句。
“你家那個二姨娘真是死有餘辜，活該，死都死了還要連累你。”
“是誰那麽狠心給你下毒，你心裏有個譜兒沒有，我看你家那個二姑娘脫不了幹係。”
“你父親也真是的，說是為了你娘那麽多年不續弦，怎麽對你們兄妹兩個就那麽狠。”
嘉娘告訴月娘：“都說三姨娘和我娘一模一樣呢，你說她這麽多年，知道自己是個替身，心裏該有多恨啊，可父親現在對三姨娘似乎是真的疼愛。”
月娘揮了揮手道：“你和你哥哥兩個小可憐的，沒有你娘在，你爹身邊那兩個吹耳旁風的，可不是進了不少讒言，我瞧那個三姨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嘉娘笑道：“在你眼裏還有省油的燈嗎？行了，別光說我家的事兒了，說說你和四殿下，到底怎麽回事啊，我也沒聽你說。”
說起四皇子，月娘臉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的笑道：“能有什麽啊，你不是老勸我，我那是聽了勸的。”
嘉娘撇撇嘴：“那人家之前就沒勸你了？你還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差點把我都算進去。”
聽了嘉娘的話，月娘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嘉娘道：“還說那些幹什麽呀，都過去了，我說，今年的春酒你都去吃了嗎？我是不成了，皇上一指婚，我就不能出門應酬了。”
嘉娘笑道：“重點不在春酒，在各家閨秀的八卦吧，行了，回頭有人給我下帖子的時候，我替你偷聽就是了。”
說完又自嘲一笑：“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現在我可是名聲在外，估計沒人敢下帖子了，都怕我一貼毒藥把她們給毒死呢！”
月娘聽了笑出聲道：“你呀，就你那個嘴刁，誰敢不請你呀，別說你現在出來了，之前你還在你那小院子裏關著的時候，長公主府上還給你下了帖子呢。”
有長公主帶頭，其他人自然也不好不請，嘉娘的春酒果然排到了四月底，月娘告訴她，皇後娘娘在過年的時候又一次問了嘉娘，還當著眾位命婦的麵誇嘉娘。
這去年賞了個貞敬娘子，今年又當著眾人的麵誇，嘉娘的臉麵也算是通天了，別人不知道，嘉娘卻捅了捅月娘道：“這不會又是你給我念叨出來的吧。”
月娘笑道：“我哪有那本事，縱然向皇後娘娘提過你兩回，也不過都是私下誇讚一句就算完事兒了，還能搬到台麵上來說，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這事兒啊，還是你家父親，皇後娘娘誇你，應該是透露出一個信息，皇帝對你父親十分滿意。”
見嘉娘疑惑不解的表情，月娘解釋道：“這前朝內廷一向是息息相關的，哪個夫人和哪個夫人交好，哪個夫人和哪個夫人不往一塊兒坐，那都是有規矩的，知道為什麽嗎？”
嘉娘搖搖頭表示不解，月娘繼續充當解說員：“這全看前朝兩位大人交情如何了，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在台麵上誇誰一句，那也是大有思慮的，你家沒有嫡母，隻能誇你這個嫡女了，也是給眾位夫人透露出皇上的一個信號，皇上可一點也不介意你家去投靠三王爺
，反而讚賞有加呢。”
想必月娘不知道投靠三王爺是和皇帝早就商量好的，估計外人也都不知道，所以皇帝才需要這樣的明示暗示，嘉娘沒想到還是沾了定國侯的光。
月娘又拉著嘉娘的袖子道：“對了，你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周公子有沒有再找過你，你們兩人的親事如何了？”
兩人早就在院子裏的涼亭坐下，嘉娘聽了她的話，從桌上撕了一塊兒點心塞進月娘嘴裏道：“就你嘴快，吃的都堵不住，有你這麽問的嗎，說的這麽直白。
月娘捂著嘴笑道：“什麽我嘴快，你倒是說說啊，你和周公子如何了？我跟你說，要不是因為不耽誤你和周公子，我也不能那麽快答應趙惇。”
嘉娘看著她滿臉甜蜜喜悅之情，覺得月娘也挺幸運的，在這麽一個時代，婚事能隨自己心的人可不多，可偏偏她就能等到確認自己的內心之後再同意嫁給四皇子。
不論四皇子今後時運如何，反正身邊有這麽一個人，應該是沒有遺憾的了吧。
“你別得意，周晉安是三皇子伴讀，妥妥的三皇子黨，要是我真的嫁給他，到時候按照你說的，咱們兩個可就沒法這麽坐著說話了。”嘉娘頂了月娘一句，隻是說笑而已。
誰知道月娘真的慌了起來：“哎呀，不是吧，周公子是愷哥哥的伴讀，我怎麽不知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答應嫁給趙惇了，怎麽辦？”
看著月娘這樣，嘉娘撲哧一聲笑出來：“你擔心這個做什麽，大不了為了你，我就勉為其難，不和周晉安說親就是了，你還當真啊。”
月娘愁著一張臉道：“怎麽不當真啊，我很嚴肅的，可是你跟周公子兩情相悅，怎麽能因為我就說出這種話呢，哎呀，你不早說，現在可怎麽辦。”
嘉娘聽了她的話，忙道：“你可不要再瞎說了，誰和他兩情相悅了，跟你們說你們都不信，我真的隻將周世兄當哥哥，不過我家那個三妹妹對他有意思是真的，她母親又要被扶正了，我看她嫁給周世兄也挺不錯的，至於我，我都行，但是我真的——真的對周世兄沒有綺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