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 毒是你下的?

舞清憐看著倒在地上的小太監,已是奄奄一息,心中一凜。

她雖然知道宮內不比其他地方,雖不至於有窮獸餓撲,但也及得上龍穴虎窟,在野獸手下興許還能在獲得一絲生機,但是在這座高牆圍攏的宮殿之中,那些披著精致外套的野獸在背後暗暗下手,防不勝防。

隻是舞清憐沒有想到的是,新婚第一夜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宮中的人下手竟然這麽快,看來她的確不被這宮中的人喜歡。

舞清憐終究是情顯於色,想著百聞不如一見,而後又覺得這後宮中的嬪妃可真當是可悲,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放棄自己宮外幸福的日子,錯個一個可以相守一生的男人,為了一個不知何時能夠得寵的機會而在暗地中你爭我奪,簡直就是愚蠢之極!

幸好在進宮之前,她遇見了一個疼她愛她的男人,可以保護她的人,為了宗政城,她可以放棄自己一切,隻要是他想要的!

舞清憐一想到宗政城,她的麵頰染上粉霞,本就是著了胭脂的臉頰顯得愈發動人,緩緩揚起的笑容,即便是微微一抿,卻因著心中的幸福而愈發明媚,點染了那一方的明亮。

舞清憐沒有注意到,在她滿心隻有宗政城的時候,身著大紅喜袍的宗政巫卻一直盯著她的臉頰,沒有放過那一瞬間的思念繾綣。

這一切在他的眼中分外奪目,讓他忍不住打破她的笑容,那不知為何人而綻放的笑顏,讓他心中極其不是滋味。

“毒是你下的?”宗政巫本是故意一問,想要引開舞清憐的注意力,卻哪裏料到情急之下,口吻直衝,倒像是認定了舞清憐所為。

舞清憐初聞,神情一愣,唇邊笑容陡然一轉,掛上一抹諷刺冷笑,“原來皇上都是這麽判人定罪的?”

宗政巫自是知道舞清憐是在諷刺他沒有罪證便草菅人命,宮中小太監尚且如此,更何況這江山社稷,天下黎明百姓,豈不枉死甚多?她這是在辱罵他是昏君!

舞清憐既給宗政巫難堪,讓他在眾人麵前無法下台,他也隻好順水推舟,做一個無腦的昏君:“今日你進這宮門,成為這後宮中的一員,又是朕親

封的昭儀,難不成還有人會在朕的酒杯中下藥,尋是非不成?”

“按皇上所講,的確嫌疑都在清憐身上。但是皇上冊封,即便臣妾隻是個小小的昭儀,但是皇宮內院向來喜歡大操大辦,這布置喜房的人甚多,難免人多手雜,況且這酒杯也不是臣妾準備的,您可曾親眼見到我碰過了?若是這酒杯一早就被下了藥,又當如何解釋?”舞清憐緩緩道,臉上的笑意卻早已不知去往了何處。

舞清憐不是不懂得反擊之人,隻是在進宮之前她就知道,若想要在宮中生存下去,要做的第一步便是忍!

隻因她沒有靠山,單憑她一人之力,終將一事無成,任由宗政城的地位再高,權利再大,在這深宮內院不過是雕蟲小技,他沒有辦法能夠幫她,一切的事情都隻能靠她自身一人。

宗政巫不喜歡她眉眼之間的反抗神色,還有那冷漠的神色,他討厭在她眼中變成陌生人,而口中的話在煩躁中變得不擇言,“舞清憐,你可知你這是在狡辯?”

舞清憐隻道是宗政巫無知昏庸,不屑解釋:“皇上若要這般認為,臣妾也無話可說。”

栽贓陷害便是有口說不清,即便是跳進黃河,恐怕也洗不去這一身的泥濘,還會帶上更多的黃沙泥,又何必多此一舉,浪費口舌呢?

恰恰是這不肯多言惹惱了宗政巫,她眼中的不屑一顧,是給他的,這讓宗政巫覺得自己受了大辱一般。

舞清憐的麵容在他的眼前一晃,他的手臂垂掛著,狠狠握拳,五指蒼白,可見其骨,誰也不知道宗政巫花了多大的力氣,眾人的眼裏隻有捂著麵頰的舞清憐。

舞清憐沒有料想到宗政巫會下這麽狠的重手,臉頰上一麻,耳朵嗡嗡作響。

心中油然而生的委屈,讓她的眸中迅速積起一層薄霧,眉間聚攏,哪裏還有方才那般甜蜜的笑容?

僅僅一刻,她便已經是委屈難當,傷心如她,委屈如她,然而倔強也如她,明明已經淚水充盈了眼眶。

明明她已經看不清麵前的人,但是她不願意再宗政巫麵前留下眼淚,愣是忍住打轉的淚水,瞠大雙眼,不肯落淚,等到支撐不

住,將衣袖往眼前一抹,揩去眼眶中的淚水,掩去悲憤之情。

宗政巫不知該如何說,僅憑一時的衝動,就對舞清憐下如此重的手。

宗政巫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他之所以能夠登上帝位,也是因為他能在發生意料之外的狀況時能夠理性麵對,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麵對舞清憐一再失控!

她隻是他的一個嬪妃,本不該動怒,卻在那一瞬間無法自製,而他的內心卻產生了一種身為帝君不該有,會影響他判斷的情愫,名叫憤怒。

那一張巴掌來的突兀,舞清憐努力克製自己,平複了好久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是帝君,萬人之上,掌握著生殺大權,她在他的麵前能做的隻有忍受。

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宗政巫在她眼中的愈發變得厭惡,而相比之下,她更加想念宗政城帶給她的溫暖。

舞清憐不再斂下眉目,而是抬起頭,正大光明地與宗政巫的視線相對。

其實,宗政巫長得並不凶神惡煞,相反是一張極為英俊的麵龐,卻沉著一張臉,太過冰冷與心理上的恐懼,讓人沒有勇氣去正視他,隻因為他是一國之主,萬人之首。

宗政巫沒有料到舞清憐在挨了他一巴掌之後,竟然還能夠用這樣的目光與他對視,目光灼灼,炯炯有神,眼神中沒有懼怕,也沒有宗政巫討厭的諷刺,卻是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無聲的言語直衝心髒。

舞清憐這才緩緩開口,唇角微微上揚,不是輕而易見的冷笑,自然的掛上,反而讓人覺得那是發自內心的想法。

“不管你信不信,今日之事非我所為。我本不欲與人為敵,若是有人刻意針對,我舞清憐定會十倍奉還!”舞清憐這話不單單是說給宗政巫聽,更是說給在場的人聽,她知道有人陷害自然會想要知道後事如何!

不論這裏有多少人,總有一個人會是看熱鬧,總有一個人會回去稟報他的主子。

宗政巫聞言,冷哼一聲,揚袖離去,至少現在,他不想要見到她,而他終究不能確定是否真的是舞清憐所為。

畢竟……現在的舞清憐變的這麽的陌生,她……不再認識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