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年晚會
“想要把一群極具個性桀驁不馴的行業頂尖精英集結成一個團隊的話，有時候需要美國隊長那樣富有個人魅力英雄標杆，有時候則僅僅需要一個我這種專門吸引仇恨的犯欠小能手。”
——常誌昊，新世界，2000年4月，於QQ對話“教學”中。
“喂，你有沒有注意到，老常這幾天訓練比平時勤快多了？”
“這還能看不見？我還以為是你把給博士報名的事情說出去了呢。”
“怎麽可能，這事雖說實際上袁區就可以拿主意，但按規定明顯還要在係裏走一次流程。假如這中間出現點什麽狀況的話，豈不是讓他白高興一場了？”
“那就奇怪了……以前博士還愛上個網啥的，這兩天他鑽電子閱覽室恨不得半個鍾頭就出來，難道是自己在跟自己較勁？”
……
顯然長跑組兩位隊長的猜測出現了錯誤，這幾天在網上跟常誌昊較勁的分明是那些已經在機體亂鬥話題中，殺紅了眼的NT首批原住民。
而且比起最早時加入的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現在這個時間毅然投入戰場的，都是原本理應表現得相當沉穩的，那些在1999年都足以被稱之為“世外高人”的角色。
說多錯多，在“戰鬥”規模逐漸提升的同時，某人為了保住自己，主動減少了發帖頻率。但是為了成功引導戰鬥走向，他就算再縮，也還是要偶爾冒頭的。
於是NT社區動漫論壇的機戰亂鬥延續到第三天的時候，常誌昊的存在終於被某些在此刻尚能保持冷靜的“高人”們察覺到了。
不過某人從一開始便早有準備，不但將兩個ID悉數派上戰場，並且還不惜偶爾製造出幾帖冰焱與薛定鄂貓之間的小爭論，使得當時對“馬甲戰術”缺乏應對經驗的壇友們完全沒有猜出“他們”是同一人。
而且即使是煽風點火引導話題，常誌昊也經常隻是在自己的回帖中施加一定的暗示，真正挑唆性的台詞全是在話趕話的狀態下讓FREEDOM這種愣頭青自己說出來的。
比如“超時空要塞係列裏的VF戰機隻有常人五倍高，理論上比MH還矮，不靠數量靠什麽”之類看一眼就能拱火的評價。
類似的還有“純以作品實際表現而論，每次充其量遇上一兩個傑特拉帝人分艦隊的戰爭，不僅戰艦數量上遠不如《銀河英雄傳說》的規模，而且連飯量也比不過人家的每天一噸……”
FREEDOM的發言之所以捎帶上另外一部巨著“銀英”，顯然是又中了常誌昊的馬甲挑撥，至於他帖子裏提到的“每天一噸”是田中芳樹這個數學白癡在銀英小說中犯的最無厘頭的錯誤之一。
此時已經在網絡上建立了專題網站“黃金獅子旗”的銀英愛好者們平時私下調侃一下可以，被這麽公然揭傷疤當然是不行的，於是戰爭規模不可避免地繼續擴大中。
這個時候，就算是目前尚未出場的高人們想要平息事態都不可能了。因為老實說銀英這部作品的優點並不在戰爭，更沒有巨大人形機體之類設定，天生在相關討論中就占據劣勢。於是當愛好者們真的被迫靠發言ID數量來堆的時候，黃金獅子旗這個網站本身也就等於被徹底牽扯了進來。
然而之前參與討論的各部名著哪個沒有類似主題網站呢？高達方麵的“機動戰士聯盟”，五星方麵的“玖卡（五星）公會”，超時空要塞方麵的“綠色伊甸”先後精神抖擻地組織起了資深辯手的“正規陣容”,於是NT論壇一下子又足足熱鬧了好幾倍。
單純從聲勢上衡量的話，目前的論壇轟動規模已經足夠滿足常誌昊需要了。所以他現在尚未完成的工作隻剩最後兩項——
第一項，徹底打響自己的名聲。
第二項，創造一個寡歡能夠參與進來的機會。
前者基本沒啥困難，因為就算是在重生前，常誌昊當年也是NT論壇“EVA黨”的領袖之一。
這部《新世紀福音戰士》裏的巨大人形機體，實際上是帶著拘束具的巨型生物，而在所謂的機戰作品分類上，EVA也既有
別於真實係，又不容於超級係，甚至有人專門新開了“神棍係”這一分類。總之常誌昊隻要打著支持EVA的旗號出馬，一切都不是問題。
至於後者麽，在滿足了前者條件的基礎上實際也很簡單。
十幾年後的EVA係列作品裏，製作方已經恨不得讓十四歲的男主人公直接跟亦敵亦友的第十七使徒攪基了，而1999年之前的EVA相關中雖然沒有表現得這麽赤**骨，但相關情節上的暗示也十份足夠。
足夠到了FREEDOM拿來攻擊，並且再將某些女性向的作品或者男性人物“配對”隨口牽連進來的程度。
寡歡雖然不是個腐女，但是當年的她還是很喜歡《浪客劍心》的，偏偏後者雖然是純正的少年漫畫，但卻一早便淪為了同人女們YY帥哥成雙的BL搖籃……
（等等，EVA跟劍心有什麽聯係？
EVA男主碇真嗣的聲優，與浪客係列DRAMA-CD裏男主劍心的聲優是一個人算不算？反正寡歡肯定會被引來就對了……）
總之常誌昊在短短的一小時裏，又順利完成了論壇發帖工作，並且還將自己信箱裏名副其實的“存稿”增加到了兩萬字左右。某人在下機的時候習慣性地看了一下電腦的時鍾，才發現今天已經是12月28日了，距離新世紀的到來隻剩三天多的時間。
沒說的，現在就得準備過陽曆新年了！
提到2000年1月1日，普通人的概念裏恐怕印象最深的是“千年蟲”這個話題，但是由於常誌昊他們從微機原理到計算機係統之類早就開課完畢，所以沒人會在乎這種傳聞大於實際的話題。
擺在常誌昊眼前的是其他“重要項目”，比如年級元旦晚會的節目啦，比如最後一次過年聚餐的包餃子自助之類。
之前一直都沒有提起過，某人是他們寢室的團小組長，這職位是他在大一“班內決選”時猜拳輸了的結果，然後在接下來的四年裏，凡是有聯歡晚會之類的文娛活動，就得由他出麵組織頂缸。
軍校裏的聯歡會一般都是以年級（學員隊）為單位，十幾個班每班出一兩個節目，差不多一晚上就過去了。按照慣例，常誌昊通常自己會有個獨唱，然後拉著丁胖子和相鄰上鋪的海翔演個小品。
沒人對常誌昊的獨唱有什麽期待，因為當時由於設備方麵的因素，隊級聯歡晚會是弄不到卡拉OK音響的，所以常誌昊從大一獨唱《醉拳》開始玩的就是跟著正常歌帶的“假唱”。
雖然他一直辯解說是調音師把原唱聲音放的太大，但這種借口是不會有人相信的。甭管他在台上如何表情生動情真意切，通常收獲的總是倒彩比較多。
不過相對應地，某人所組織的二班小品反倒一直是隊裏的熱門節目。
小品這種東西，乍一看難度很高，實際上無論比快板還是相聲這種傳統節目都省事得多，而且還不需要額外動用曲藝技能。
尤其對於常誌昊來說，每年他隻要把幾個流行笑話適當改編一下，班裏上節目的哥們隨便背兩句台詞，上了場就足夠吸引到一陣陣哄堂大笑了。班裏的老搭檔也都是起碼上過三次場的，基本上抽半天來背詞預演就足夠。
年年如此，事半功倍。
於是最後相對來說最為重要的，反倒變成了僅剩的包餃子這項。
明年大家就畢業了，在食堂裏的各種例行會餐終歸不如每個班（寢室）裏成員親手從和麵到下鍋，共同完成全套烹飪作業來得鞏固感情不是？
如果是在地方大學裏，恐怕一屋子七八個人裏未必能湊出一套包餃子陣容，但是在常誌昊他們這種還保持著輪流在食堂幫廚傳統的軍校來說，經過三年半的鍛煉，基本上每個人的廚藝或多或少都有了那麽點長進。
再說了，萬一真不成的話，還可以找其他班借人不是？你看那些在女生班裏有追求目標的雄性生物們早就在摩拳擦掌了。
可惜常同學這個班裏的人都比較靦腆，然後各項勞動都很積極，所以不需要任何外援就能走完全套流程，然後他現在需要操持的是原材
料方麵的問題。
剛剛提到過了，既然在包餃子的工序上有男女搭配的預設，那麽在每班分配下來的麵粉和肉菜斤兩上自然也是直接整除的，結果就是女生班那邊分量正好的話，常誌昊他們班八個心無雜念的大老爺們一定不夠吃。
幸好某人一向心思靈活，現在還沒到31日，早點找那天公差出去采購的同學打個招呼，讓他多給班裏捎點材料就解決了。
事實上類似場景也在其他“和尚班”裏不時發生著。90人的年級裏，女生20人，不管怎麽算都得有50個單身，看著別人唧唧我我的時候還不得加倍化悲痛為飯量啊？
區別隻是在常誌昊的記憶裏，當年別的班都是菜肉搭配著買，隻有他跟兄弟們提議，一人掏五塊，買純肉餡解饞。
當年他這個決定真的是太英明了，起碼到了十幾年後，大家看著價格飛漲的豬牛羊肉都會回憶起2000年前的那一頓吃到滿嘴冒油的餃子。
雖然細節上稍微有點瑕疵吧，比如隊裏發下來的麵團揣得不夠勁道，導致大部分班裏煮出來的全是片兒湯，可你看常誌昊的二班收獲的好歹是汆丸子不是？一分錢一分貨，整體就是比其他班高了一個檔次嘛……
總之，既然連現在重生了的常誌昊都佩服自己當年的決斷，那麽每人五塊，批發價少說能搞到五斤肉的丸子湯自然雷打不動。想當年“二班的肉丸子”就是經此一役聲名遠播的，一時間知名度甚至還超過了班裏的傳統小品節目。
當然嘍，沒人會注意到甭管丸子還是小品都是某個假唱的在背後指使操縱著，但常誌昊卻很享受這種“幕後英雄”的感覺。
好罷，其實某人還是照例嚐試了一下改變既定命運，比如從原本的擀皮到現在的包餃子連軸監工，可惜隊裏那不知名的和麵高手技術實在太過出色，負責開灶燒水的同學也依然大刀闊斧……最後二班到底還是人手一盆片兒湯汆丸子，令得常誌昊很是感慨了一番“曆史的慣性與不可抗力”。
反正不知不覺地，常誌昊度過了重生後的第一個十天，也迎來了貌似與重生前沒什麽變動的新世紀。
現在的他完全不知道的是，在他忙於晚會準備而無暇上網的這幾天裏，原本就提前了的那場論壇大戰，如今展現出來的激烈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了重生前的那次。
冰焱和斂鋒這兩個ID，作為EVA派的旗手也已經得到了廣泛的認可，即使在大戰後期，各方勢力的頂尖高手——其中不乏在國內代工公司裏親自參與了相關動畫製作的業內超大牌——祭出官方原案這種終極武器，也依然未能擊穿由常誌昊多出來十幾年經驗構築而成的，EVA派的專屬“模糊”防線。
要知道那個臭名昭著的《新世紀騙錢計劃》為了反複賣設定和周邊，從來都不會把EVA的關鍵設定具體到詳細數字上，而常誌昊的每條論據乍一看雖然沒有在當時的國內出現過，卻不管怎麽分析都實打實地秉承了G社風格（廢話，基本是某人在背設定全集好唄？）。不能正麵證偽的，就隻能默認有效嘍……
如預期般的一戰成名之後，盡管常誌昊此刻還在端著片湯跟前來“借”丸子的其他班同學討價還價，但在網絡的另外一端，不，應該說是另外幾端，已經有好幾雙眼睛盯上了他。
這其中，就有預期中的寡歡。
而且，還不止是寡歡。
“斂鋒那個Se情狂，光在論壇上認的妹妹就有十幾個。而且這貨還男女通吃，號稱教出來的徒弟也有起碼三五個！你別不信，這還是往少了說呢！”
——某位2013年依然單身的資深死宅，原世界，2005年，於某QQ群。
【作者題外話】：戰火繼續升級中……所以需要在題外話裏稍微強調的是，在這場幾乎等同於遠古諸神之戰的傳奇戰役中，幾乎每個能夠有資格登場的人，日後在圈內都成為了赫赫有名的大拿。
當然，那些原本就已經成名天下的，更是不用說了。這些人在未來，都有可能成為主人公的助力，隻不過現在還遠未到那個時機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