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 留在我身邊
寒清輕輕進來。
那女人懷裏拿著自己前幾天曾經翻閱過的時尚雜誌，竟然已經睡著了。
睡相倒也好看。長發散落，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笑什麽？寒清竟然有點好奇。就這樣靜靜地端詳了一會兒，墨小花的長睫輕輕顫了顫。
這丫頭，這就要醒了。
寒清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地咳了一聲。墨小花一下從朦朧的睡衣裏驚醒，無辜地看向他。
樣子頗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鹿。
寒清瞟她一眼，隨意地脫了外麵的西裝搭在椅子上，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
“你父親公司的債務，我已經打點好了。”寒清說到這裏頗有幾分想笑，根據自己查到的結果，墨小花父親的公司隻有五千萬的財產，不知怎麽會有十億的債務？
——難道這家人都不懷疑的麽？
阿彪告訴他，那個所謂的追債公司就隻是一群賴皮而已。他們所謂的老大被嚇得屁滾尿流，就差給他們錢了。
還哪裏敢要錢？
墨小花張張嘴，艱難地開口。
“謝謝寒總。”
“不必。”
低沉好聽的聲音回道。墨小花張口結舌，難道就這樣……完了？不行，自己必須要好好謝謝他。
“寒總，墨小花一定要報答你。”
“……不用。”
墨小花漲紅了臉。寒清一定是想歪了，自己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盡自己的所能報答一下寒清而已。
“寒總，我隻是……”
“那好吧。”寒清打斷了墨小花，似笑非笑。“我還缺一個私人秘書，就由你來做。”
“暫時你就住在這裏吧。”寒清思考了一下道。
私人……秘書？墨小花不禁開始浮想聯翩，忍不住搖搖頭。別想了，怎麽可能！
寒清看著麵前這個女人有些抽風的行為，不禁抽了抽嘴角，起身離去。
…………
——墨小花很快就認識到，自己錯了。
據王嫂說，寒清第一次破例在這裏連著留宿兩晚呢。墨小花笑笑，心裏還是有種別扭感。
尤其是寒清洗完澡隻包了一條浴巾來客廳的時候。
墨小花不由得有點臉紅，她承認寒清身材很好，可是……自己又不是色女。
墨小花羞澀地扭過頭去，盯著電視不再看他。
寒清把墨小花的反應看在眼裏，臉上不由得有幾分笑意。
高大的身軀隨意地在沙發上坐下，聲音低沉性感。
“那個。”
墨小花臉色紅紅地扭過頭來，“說道。”
“嗯，你去給我倒杯咖啡。”
“…………”
墨小花無語，尤其是在看見某人一臉‘你是我的私人秘書你應該給我倒’的眼神後。
墨小花默默地去倒了咖啡，遞給寒清。墨小花現在嚴重地懷疑，寒清嘴裏所謂的“私人秘書”很可能就是他的老媽子。
轉身遞給寒清咖啡。寒清接過，繼續無聊地看電視裏的各種廣告。
不過，寒清承認他很久以來都沒有這麽愜意這麽閑的了。總是忙各種瑣事，今晚倒是難得地清淨。
墨小花無語地盯著電視，這麽大這麽空曠的客廳，不說話總覺得空洞洞的。
曾經的墨小花晚上習慣於和弟弟一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兩人分享一包零食。
——可是，那都是過去了，曾經溫馨的過去。墨小花現在要努力還寒清的人情，然後努力掙錢，為媽媽和弟弟撐起一片天。
隻要家人還在，怎樣都好，不是嗎？
夜已經深了，寒清還在津津有味地看無聊的電視連續劇。
——可是墨小花都已經打了三個哈欠暗示他，該睡覺了吧。
墨小花又是一陣睡意襲來，不行，自己要去睡了。
“寒總，不如……我們早點休息吧。”墨小花立刻驚覺，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句話與其說是表達自己困了，倒更好像是邀請一樣。
寒清饒有興致地“嗯？”了一聲，墨小花舌頭打結道：“那個，不是的，我，寒總，我隻是想說讓您早點休息…”
寒清猛地站起來，高大結實的身軀帶著沐浴露的獨特氣息一下子迫近。
完了。墨小花看著寒清越來越近的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緊張地閉上眼睛。
寒清的氣味離她越來越近，墨小花甚至能聽見寒清的呼吸聲。墨小花把眼睛閉得不能再緊。
寒清端詳著她欲哭無淚的表情，不由得一聲低笑。
“放心吧，我對你沒什麽興趣。”
慵懶的聲音傳來，寒清的氣味一下子遠離。墨小花慢慢放鬆下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寒清高大的身影已經走上樓梯。
…………
墨小花回到臥室，猶豫了一下，撥出了媽媽的號碼。
“媽媽，我是墨小花。”
“嗯
，我想告訴你，咱們的債務已經還清了。”
電話那頭媽媽驚喜的聲音傳來，墨小花不由得笑了。
“嗯，我…我應聘上了桂華集團總裁的秘書，他答應先幫我還債。。”
“媽媽，不用擔心我。晚安。”
墨小花掛掉電話，**足從床上跳下來。她拉開窗簾，從大大的窗戶往下看。
夜裏有涼涼的風吹來。有微冷的感覺，墨小花頓時清醒許多。發絲被風溫柔揚起，腦中響起遙遠的ENDLESSHERIZON的鋼琴旋律。
模模糊糊的，不太真切。
外婆，墨小花好想你。
墨小花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在鄉下和外婆一起生活，沒有很好地生活條件，可是有一種簡單的快樂。
外婆是位偉大的魔法家，總是會變著法兒做出各種各樣的美食給墨小花。外婆陪了墨小花八年，身體一直很好。
可是後來，怎麽就突然去了的？
——那時候墨小花八歲，已經知道外婆去世了，就是永遠不會回來了，不會再出現在墨小花的麵前不會再給墨小花做好吃的。
記憶裏隻剩下外婆那雙溫暖的大手，牽著她回家，教她認字，逗她笑，給她擦淚水。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多不懂事啊。
跟著來接自己的媽媽來到香港，望著車水馬龍的大城市，墨小花第一次感到迷茫。
據說爸爸已經是一家中型公司的老板，可是墨小花都沒有見過爸爸媽媽幾次呢。爸爸會不會很高興，媽媽會不會像外婆一樣抱著她睡覺給她買糖？
……可是爸爸也沒有很高興，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頓飯，爸爸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媽媽那時候已經再一次懷孕，不能很好地照顧墨小花。
墨小花每天跟著鋼琴老師，練到手指紅腫。因為鋼琴老師說了，隻要墨小花練好，爸爸就會很高興。
——可是爸爸還是很忙，媽媽還是把心思都放在弟弟的身上。帶回來的毛筆很少再拿出來過，因為已經沒有人肯跟自己一起畫畫，一起題詩句。
驕傲的背後，是孤獨。
墨小花搖搖頭，回到現實。現在，不是已經很好了嗎。媽媽很溫柔，自己和弟弟很有愛。
家裏的情況也在慢慢變好了，她隻希望爸爸有天能明白，公司並不是他的所有，他還有親人在背後，默默地關懷他，惦記他。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仁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