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三章: 禦前尚義
風城難以置信的看著蘇栗兒，蘇栗兒也看著他，而且目光堅定。
這次輪到風城語塞，風玄見他無話可說，便說道：“皇兄，臣弟告退。”
風玄走了，蘇栗兒也離開了。風城仿佛全身虛脫了，他緩慢地坐到椅子上，神情沮喪。花公公趕緊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水霧蒸騰，迷蒙了他的雙眼，他看不清蘇栗兒。。花公公也看不清風城，因為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冷峻嚴酷的風城了。
齊王府。
蘇栗兒將翡翠戒指用錦帕包好，放在風玄麵前的桌上。
“這是何意？”風玄問道。
蘇栗兒說：“王爺應該明白，栗兒身份卑微，配不上王爺。”蘇栗兒話裏流露出一絲怨氣，她怨風玄，怨他沒有跟風不破提這件事情，在蘇栗兒看來，風玄誠意不足。她寧願和風玄的婚事被風不破反對，這至少能證明風玄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娶她。
風玄問：“你要去哪？”因為他看到蘇栗兒帶著包袱。
“離開京城，四處看看，看看這個世界。”蘇栗兒說。
“你不能走。”
風玄說這句話時，蘇栗兒心裏還是感到欣慰的，但是她去意已決，一直夾在風城和風玄之間，實在是太累了。
“你別忘了，你還是我的近身侍婢。”風玄說道。
“栗兒求王爺成全。”蘇栗兒說道。
她話音剛落，外麵突然傳進來一聲高喝：“聖旨到！”
屋內眾人立即外出迎旨。蘇栗兒看時，來者正是安如海。安如海緩緩打開聖旨，宣讀到：“蘇栗兒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栗兒救東宮有功，特封禦前尚義，即可進宮，不得有誤。”
蘇栗兒怔住了，她才剛從宮裏回來，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再回到宮裏。她雖然不知道禦前尚義是做什麽的，但是“禦前”二字，一定和皇帝有關。她不僅是回到宮裏，而且是去到皇上身邊，“伴君如伴虎”這五個字在她的腦海跳了出來。
“蘇姑娘，接旨吧。”安如海提醒她道。
蘇栗兒真的不想接旨，可是在這世界裏，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
。
“蘇栗兒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蘇栗兒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在顫抖，不是因為激動，而是害怕。
蘇栗兒隨著安如海走了，風玄拿起那枚翡翠戒指，狠狠的摔倒地上，戒指斷成兩截。
夜，東宮。栽滿梅花的院子。院子中央有一座八角亭。亭子的八個角，掛著八盞宮燈，隨風搖曳。亭子中央的石桌上，置滿了酒席。
風城和白中離相對而坐，花公公一旁侍立。
“前日是否有一輛馬車經過甕城？”風城問白中離。
“是。”白中離道，“末將街道旨意，見車放行。”
“誰的旨意？”
“是兵部簽發的。”白中離說。
風城聽後，將杯中的就一飲而盡，眼中帶著哀傷。
送走白中離之後，花公公問風城：“殿下為何要問白將軍？”
“我和栗……”風城想要說蘇栗兒，最後卻停住了，因為他不想提到她的名字。“和她上的馬車，走的就是甕城那條路。從齊王府道定安城外，隻有那裏是最快的路，而這條路，沒有皇上和兵部的旨意，是禁止通行的。”
“殿下是懷疑，宮裏有人要害殿下！”花公公吃驚地說。
“是和揚國賊子勾結！”風城說這話時，眼裏帶著殺意。
蘇栗兒再次進宮已經五天了，她現在的工作，主要是給皇帝風不破沏茶和上糕點，一天十二小時近身待命，好在不需要一直待在皇帝的身邊，隻是上茶的溫度、什麽時候該上什麽茶、還用糕點的口味、香爐裏有點什麽香，安如海提醒她，一點岔子都不能有。
讓蘇栗兒出乎意料的是，進宮三天以來，她並沒有遇到一點責難，和她同為禦前尚義的其他五個人，相處的也很好。最意外地，就是當今的皇帝風不破。蘇栗兒第一次見到他，對他的印象就不好，並且心裏還有一點害怕。蘇栗兒估計風不破對她的印象也不好，要不然也不會拂袖而去，但是風不破卻特意她召進宮裏來。知道要在禦前隨侍皇上之後，蘇栗兒就做好了小心翼翼、提心吊膽過日子的心理準備，但是風不破
卻沒有對她“特別照顧”，甚至正眼都沒瞧一下，待遇跟自己的“同行”沒什麽兩樣。蘇栗兒不禁會想，是不是自己多慮了？杞人憂天了？
風不破對蘇栗兒不聞不問，蘇栗兒卻對這個老皇上覺得好奇。她經常偷偷地觀察他，發現風不破很少有笑容，隻有聽到前線傳來捷報時才會露出的笑容，但是他今日更多的是鬱鬱寡歡。風不破也很少走動，他最常去的就是三個地方，一是太極殿上朝，蘇栗兒是不需要陪同的；二是禦書房，那是一處很幽靜的地方，像個小島，四麵壞水，隻有一座石拱橋通向那裏。他一天之中最多的時間就是待在禦書房，也是蘇栗兒待得最久的地方；第三就是他的寢宮龍瑄殿。
還有幾件事讓蘇栗兒十分好奇。第一就是她在和其他姐妹的聊天中知道，皇上很久沒有召妃子進殿侍寢，也不去妃子們的寢宮。至於有多久了，她們說，服侍皇上以來都沒有見過。第二就是伺候風不破的宮女和太監都很少，禦前尚義就六個人，兩人一組輪流換班；太監就安如海一個。第三就是風不破幾乎不接見什麽人，所有的事都是看奏折和安如海傳達。這些疑點，讓風不破在蘇栗兒眼裏，成為謎一樣的人物，而蘇栗兒的一個愛好就是解密，她現在越來越抑製不住內心追根究底的欲望了，她必須每天都提醒自己，這是宮裏的禁區，千萬不要走進去。
蘇栗兒已經開始習慣這樣平淡的生活了，雖然不能去闖蕩江湖略為遺憾之外。她曾經問安如海，皇上為什麽要特意地召她進宮，安如海搖搖頭。她又問，她還能出宮嗎，安如海說可以，一般幹到二十七八歲就可以離宮了。聽到安如海這麽一說，蘇栗兒就後悔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這副“借”來的身體確切是幾歲，便自稱二十歲。這麽一來，她至少得在宮裏待上七年時間了，想想自己心裏都自責悔恨到淚奔。
夜，亥時三刻。禦書房。
蘇栗兒不禁打了個哈欠，身旁的“同事”李婉輕聲地問道：“妹妹今晚倦了麽？”
“昨晚沒睡好。”蘇栗兒說。其實她並不是沒睡好，隻是覺得很枯燥無聊，她心裏期盼著換班的時間趕快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