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八章: 水落石出
“我說的不是席上的魚，而是酒杯上的魚紋圖案。”風城說道“酒杯”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
端妃果然被嚇到了，但她很快恢複平靜，笑道：“隻想著和姐妹們高高興興過佳節，把這事都叫下人去做了，這是本宮的疏忽大意啊。”
“端母妃可知安母妃就是因此薨歿的？”風城問道。
端妃疑惑道：“皇兒說錯了吧，本宮記得，安妃妹妹坐的可是宸妃的座位，她的杯子是牡丹圖吧。”
風城臉上突顯陰鷙，但是這陰鷙很快一閃而過，“安母妃是因為必須和宸母妃換座位，所以她一定會拿到那隻有毒的杯子，喝到毒酒，這一切都可以安排好，不是麽，。”
端妃知道自己失言引起了風城的懷疑，慌張道：“那誰能料到她一定會和宸妃換位置呢，有牡丹圖案的酒杯又不是隻有一個。”
風城說道：“端母妃可還記得自己用的是什麽圖案的杯子？”
“牡丹圖案。”端妃不假思索的說。
風城不說話了，而是看向身邊的安如海，安如海點頭表示會意，然後他就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幾個太監抬著一張八仙桌走了進來，桌子上放著八隻玉杯，四隻魚紋圖案，四隻牡丹圖案，交互交錯。
“請端母妃坐到這個牡丹圖案的酒杯前。”風城說道。“端母妃可記得右手邊坐的是誰？用的是什麽圖案的杯子？”
“華妃，魚紋圖案。”端妃說道。
“那華母妃的右手邊是誰？”
“麗妃，用的是牡丹圖案的杯子。”
“這之後便是最後才來到的安母妃的座位了，魚紋杯子。安母妃右邊便是宸母妃，牡丹杯子。”風城說道。
“這又如何？”端妃疑惑道。
“如果是這樣呢。”風成說著，把原本是麗妃座位上的牡丹圖案酒杯換成了魚紋圖案的酒杯。
端妃恍然大悟，那麽，安妃隻能和宸妃換位置，因為安妃肯定不敢坐她的位置，而另一個用牡丹圖案的淑妃，輩分比她高，安妃的性子也不會舍近求遠。隻有膽小怕事的宸妃不同，為了不沾惹麻煩，她是一定會和安妃換位置的。
“把牡丹圖案酒杯
換成魚紋圖案酒杯的人，就是凶手！”風城說道，“這些酒杯都是上等的貢器，隻有興樂宮獨有，所以不是麗母妃。”
“那會是誰？”端妃問道。
“就是，”風城看著李四說道：“故意給宸母妃報錯時刻的，並且能引導她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
端妃緩緩的看向李四，李四早就“撲”的一聲跪下來，不住的磕頭，哭訴道：“娘娘，奴才冤枉啊，娘娘。這一切都隻是巧合和太子殿下的推測，並沒有證據啊。”
風城又看向安如海，安如海會意，說道：“帶人進來。”
端妃和李四一齊朝門口看去，隻見小綠被兩個太監帶了進來，李四見到小綠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小綠跪下叩見了風城和端妃，麵有愧色的看了李四一眼，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奴婢曾經看到李公公偷偷的在桌子邊徘徊。”
“就這一點怎麽能說是證據。”端妃說道。
“還有……”小綠從懷裏拿出一方手帕，安如海接過手帕，放到桌麵上攤開來，裏麵竟是一隻玉杯，玉杯上，一簇牡丹爭妍鬥豔。
“奴婢是在出事之後，看見李公公偷偷地把她扔進了花叢裏。”小綠說轉對風城說，“栗兒姐姐是無辜的，求太子殿下放了她吧。”
“怎麽都是你看到，別人就看不到！”端妃有些氣急敗壞的諷刺道。
“因為，奴婢一直覺得李公公好麵善，想說是不是在哪見過……”小綠略顯羞澀的說，“所以才會比較關注他。”
“想不到會是你。”李四歎息道，“罷了罷了……”
眾人一齊看著李四，李四已經癱坐在地上，渾身無力的樣子，他說道：“一切正如太子殿下的推理。我對宸妃娘娘謊報了時辰，為的是讓她晚到，讓其他娘娘先入座，然後再領著宸妃娘娘坐到有毒酒被的座位上。這麽做是為了讓你們以為，凶手要殺的人是宸妃娘娘，安妃隻不過是做了替死鬼。隻是我沒想到，會把栗兒姑娘連累了。酒杯上的毒，是我在大夥都在忙著張羅的時候塗上去的，也是在那個時候換掉牡丹的酒杯。之後沒時間去處理掉它，安妃死後，擔心被內務府的人搜身，我就將它丟進了
花叢裏。栗兒姑娘是無辜的，其實我早就想殺安妃了。”
“如果安妃不是最後一個人來到呢？”風城問到。
“說起這個，我是在去告訴安妃興樂宮中秋家宴的時候，臨走時聽到她說要故意遲到，才想起了這個方法。”李四說道。
“來人呐。”安如海說道，“把他帶走。”
“慢著，”風城說，“你為什麽要殺安妃？”
李四把臉抬起，朝向小綠，目光專注地看著她，緩緩說道……
兩年前……
冬，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北風呼嘯。
一個小太監緊縮著跪在雪地上，他的身上覆蓋了一層積雪，臉色蒼白，嘴唇凍得發紫，北風刮得他單薄的身子搖搖晃晃，像個不倒翁似的。他很冷，很餓，四肢都已經凍僵了，他甚至想到，自己可能今天就會死在在這裏。
幾個小宮女從他身邊匆匆走過，低聲議論著他犯了什麽事。他犯了什麽事，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隻知道主子不高興了，打了他一頓，罰他跪在雪地裏，沒有命令一動都不能動。
宮女們走遠了，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叫小綠，你呢。”一個宮女又折了回來，蹲在他麵前，微笑著對他說道。
他不敢說話，生怕被人聽到又告訴他的主子。宮女打開捧在手裏的錦帕，裏麵是兩個白白的大饅頭。
“你餓了吧，給你的。”小綠說。
他看著饅頭猶豫了一會，終於忍不住饑餓，用凍僵的雙手夾著饅頭，送進嘴裏，因為吃的太急，嘴唇都開裂流血了。饅頭雖然已經冷了，但是對他來說，那比薑湯還要溫暖。
“你慢點吃。”小綠看著她，笑盈盈的說道。“這是我留著宵夜的，我也經常犯錯，不過我每次都會偷偷留點吃的，晚上再吃，這樣就不會覺得疼了。”
他聽到他這麽說，嘴巴就不動了，將手裏的饅頭推回到小綠麵前。
“都給你了，我今天表現好，所以晚上用不著了。”小綠說道。
這時，遠方的宮女叫道：“小綠，快走啦，娘娘還在等我們呢。”
“我先走了，我們以後再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