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關東事變(下)
關東的小城鎮,在槍聲徒起的那一刻開始,就湧起了一股肅殺的氣氛,某些膽小如鼠的人,在看見自己同伴的頭顱被打得血肉模糊之後,已經癱瘓在地上渾身顫抖,還尿了褲子,但更多的則是驚慌失措,因為,此時出事非彼時!
…
中年男子一行六人,被貫上了通緝犯之名,快速向各個路口分散逃離,從矯健的身姿和靈活地穿插在街道之間的他們來看,絕非泛泛之輩。
他們並非普通的通緝犯,而是頂尖的暗殺高手!
叛國之徒,是一個較為順耳的代名詞,如說得逆耳一點,或許在帝國君王的眼裏,他們就是叛國賊。俗話說,有強權,便有反叛,自從帝國統治大陸千年以來,除了天下禦刀會等以正義為名立門的組織以外,還有許多以個人之名,招兵買馬,樹立起自己的旗幟,嚐試推翻統治,建立人道的團體。
這是一股龐大而雜亂力量,更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真武之體,賦予了他們如帝國對抗的資本,讓他們不畏強權,與世界的統治者刀鋒相對。而帝國給予他們的態度則是,誅殺!
……
“呼呼”
寬闊的街道上,走在最後持著槍械的年輕女子,一條黑字發辮子左右搖擺,姣好的臉上有著應有的沉靜,身形敏捷地從疾跑中躍上民房的牆壁上,手上一扯身上的裹身衣裳,隨著棕色的衣裳向後飛去,露出一襲裹腰的分叉長袍,上衣是一件極為性感的露臍短衫,修長的美腿下是一雙皮革靴子。
隨即她的眼睛往後的騎馬追兵一瞄,手上的火槍跟著後一揮,漆黑的火銃圓嘴筆直地對準他們。
“嘭嘭嘭…”
三槍連發,火藥彈丸瞬間貫穿三名士兵的輕甲,連馬匹一起一頭重重地栽在地上。
“離火槍!居然擁有此等殺傷力的武器!”為首的一名重甲武官,濃眉一皺,看著倒地的同僚,驚訝地喃道。這種發射彈藥的火藥兵器,是來自金陽聖天朝這個發達國家的產物,流通於大陸各地,但這等危險之物,除了四國和禦刀會,平民是絕對禁止持行的。
前方又是數槍連發,緊隨著幾名士兵應聲倒地。
“哼,休想逃走!”濃眉武官五官一皺,手上的長刀一劃,擋開一顆激射而來的彈丸,大喝一聲,率先騎馬衝了上去。
如此同時,這個六人的不速之客,都分別被闍羅國的軍隊窮追著,在他們看來,此次被對方設下埋伏,而踩中釘子的他們,情況都極為不容樂觀。
他們當中為首的中年男子,名叫唐杜,受了他們首領之命,借助國典期間,伺機行殺闍羅國的闍候王,原本他們一行為七個人,但沒想事情突發異變,派出去的其中一個人物,竟然心懷不軌,叛變而出賣他們的行蹤。
一旦泄露了行蹤,他們的暗殺也就變得毫無意義之舉,甚至麵臨死亡的威脅!
“看錯人了啊,老大!”穿插在街道之間的唐杜,額頭暴露出青筋咬牙沉聲喃道。在他的後方,皇室的軍隊正持槍緊咬不放。
就在唐社沉思的時候,前方清通的大路,不出他所料地出現了埋伏,但出現攔路者卻是孤身一人,一個身穿黑色披風,頭戴鬥笠的微笑男子。
唐杜一怔,腳步一滯,倏然停了下來,傲骨錚錚地與正前方的鬥笠男子對立著,臉上變得陰晴不定。
“噅噅…”
一聲馬兒高亢叫聲,後方的為首的關都尉的馬匹也停下了馬步。旋即看了一下前方的兩人,悶哼一聲,持槍從馬上翻跳了下來。
“叛賊唐杜,你逃不掉了!”走上前的都尉,一柄長斧頭重重地一敲地,怒然地說道。這名武官的名字叫李浮東,隸屬闍羅國的守備關隘,稽查城門的關都尉,在他鎧甲的胸口處,戴著一個繪有“衝字”的銅章,赫然是一名
衝門初階的真武者。
“原來我的大名,能傳個二萬八千裏啊!不過,就憑你這個小小監察使也想抓拿老子?”窮途末路之下,唐杜微微回頭,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反倒嬉語冷諷道。
“哼,口出狂言,接招!”
李浮東大喝一聲,巨斧旋腰一橫,腳板一彈地,舉起巨斧頭帶著千鈞之力,對著赤手空拳唐杜橫掃而來。
唐杜冷哼一聲,兩手束於腰間,鼻子一聳,做出一個吸氣動作,胸膛的肌肉瞬間鼓起…
“轟!”
李浮東揮斧轟然落地,唐杜兩腳一騰,魁梧的身子猛地騰起數丈,斧頭擊空,巨大的力量將結實的地麵化為無數碎塊彈飛。
半空中的唐杜瞳孔收縮,殺氣湧現,闊嘴一張,體內醞釀的真氣化成氣彈暴射而出!
“咚咚咚咚!”
地麵的淤泥和塵埃一並蹦飛,發出落石般得震動,一連串的氣彈巧妙地從唐杜的口中彈出,對地麵的李浮東進行著連番轟炸。
“彈風舌?”站在前方巋然不動的鬥笠男子,紅得發黑嘴唇微微上下闔動。而在氣彈落點的李都尉舉起巨斧,快速地轉動著格擋著,改變真氣彈的軌道,向四周彈射,但吃力的樣子以證明他明顯處於弱勢,他所站立的四周,早已被破壞得坑坑窪窪,碎石滿地。
“轟!”李浮動所站之地,發起塵土爆炸,他身後的士兵們都大驚失色,這顯然是他們的長官招架不住,被唐杜的真氣彈落下。
但李浮東也不是等閑之輩,在氣爆的那一瞬間,早已騰空而起!然而,這便正中了唐杜的下懷,落在屋簷上的他,猙獰的臉孔一皺,接著手腳反震力,猛地跳射而起,舉起拳頭直奔李浮東!
失去助力的李浮東大駭,看著疾馳而來的唐杜,一下驚呆住在半空!
可就唐杜得手的時候,他下方的屋簷上,突發濺起猶如地表裂縫噴水一樣的沙跡,向前移動速度極快,大有細小的線型東西鞭起勢頭!
唐杜心頭驟然一緊,身體硬生生在空中直躺著旋轉身體,“嗖嗖嗖”無數條肉眼可見的線狀物,在他身邊甩動著,閃出一絲絲的鋒利切割光芒。
兩人同時踉蹌落地,赫然把目光投向前方緩緩行來的鬥笠男子。
“卑鄙小人!”唐杜眉梢微微揚起,略帶憤怒地看著對方,沉聲道。
鬥笠男子始終麵帶詭譎的笑容,腳下的一對勾頭鞋緩慢悠然地走動,似乎是一個前方的人頭是一個囊中之物一樣。
“李都尉,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去追捕其他的逃犯吧,不然你的小命可會落在他手裏,這家夥可是衝門巔峰的真武者。”鬥笠男子在離兩人十丈的地方停下步伐,施施然地說道。
“憑什麽要我相信你?放走此等通緝犯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李浮東勃然低吼道。
“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不相信我嗎?更何況,你真的如此珍重功勳而不要小命?”鬥笠男子微微舉起五指,說道。
聽到此言,李浮東有些抓拿不定,但他的確不是眼前這個男子的對手,剛才要不是對方出手相救,恐怕要吃大虧了,沉忖了半刻後,他把目光狠狠投向唐杜,義正辭嚴地說道:“你最好提著他的人頭去見蔣大人,哼!”
對著鬥笠男子冷哼一聲後,李都尉轉身一揮手,上馬帶著士兵們風塵而去,留下兩個互相仇視的人。
“我從沒見過你如此囂張呢,風魔殺七!”唐杜向一側行去兩步,捏了捏手腕,如鬥笠男子對立道。
“呼嚕!”
鬥笠男子驀然一笑,緩緩拿起下鬥笠,露出一頭長長銀發,和一雙狹窄如太刀的眼睛,瘦削精幹的臉孔上,有著病態的蒼白,但唇瓣卻塗成鮮豔暗紅色,看上去極為的陰險詭異。
“識時務者為俊
傑啊,唐杜!”名字叫殺七的年輕男子嘴角一勾,徐然說道。
“別說得那麽動聽,我看,你早以有心歸順皇室,這個叛逆之人!”唐杜瞪起眼睛,忿然說道。
“哼哼哈哈哈哈…”殺七發起一連串狂妄陰森的笑聲,“叛逆?你問問天下人,誰是叛逆之人?我隻不過奉天下之名,誅殺叛賊而已!”殺七眼瞳中眯成橫刀,陰惻惻地啼笑道。
聞言,唐杜太陽穴青筋暴起,拳頭捏得劈啪發響,兩眼中綻放出冷冽的殺機,“那就試試看,誰才是該誅殺的叛賊!”
…
此時此刻,關東鎮的混亂已經沉澱了下來,但起了如此一樁大事,當地的居民也是惶然不已。在關口城門的四周,批量軍隊駐守得密不透風,此事明顯驚動了闍羅國的上頭。
但在關東鎮一處民屋稀疏的地方,仍然發出轟隆隆的激鬥聲,一股股濃濃的泥煙飄浮在四處。
隻見,兩個黑影快速地穿梭在房屋之間,時而猛地相交碰撞,時而四處崩塌,可謂實力相當。奇怪的時,他們所經過之處,那些民房無一不是被什麽鋒利細小的東西切割去一部分,看上去就像砌積木砌成一半的樣子。
“轟!”
一個物體猛烈地砸進一麵房屋的圍牆裏,瞬間破開一個大洞,屋頂的泥土轟然坍塌了下來,泛起一層層渾濁的泥石灰。
“啊!”兩手攀著碎石的唐杜,聳起胸膛艱難地嗔喝一聲,他身上已經割痕累累,滲出來的血打濕了衣帛。
“嗖嗖嗖”
數條切割絲抽起,瞬間從唐杜的四周收攏而起,就像蜘蛛吐的數條蛛絲一樣,把唐杜緊緊地捆在,但卻看不見捆綁在他身上的蛛絲,隻能看見蛛絲深陷**內的紮痕,和淡淡的月藍色水體。
唐杜再次痛苦地叫一聲,鮮血從身上的勒痕滲出,讓他動彈不得。
“現在進入闍羅國的你們,反倒是狼入虎口了,哼哼哼,我們的同伴看怕被擒到是遲早的事情,真是悲催之極呀!”殺七從塵泥幕中緩緩顯出修長的身形,兩手奇形怪狀地舉起,五指成爪狀,似乎是控製著某些東西。
“要殺便殺,你這個逆賊!”唐杜艱苦一笑,顫抖地說道,意誌力好不堅強。
殺七臉上得意的笑容一收,眼中暴露出憤怒,旋即身形一閃,“嘭”,一腳狠狠在唐杜的頭顱上,高昂起頭顱,片刻後,低沉地聲音說道:“雖然我們是多年的戰友,但就衝你這句話,我不能留你全屍!”
“聶大人不會放過你的!”唐杜努力扭轉著頭蓋,目光中無所畏懼,說道。
殺七目光一凜,兩手手指輕輕一扣,鮮血慢慢地從石縫中流淌而下。
……
“拂拂拂拂…”
這時,大批的皇室步兵到達,瞬間包圍了此處如同廢墟一樣的地方。
為首的一名軍官,看了看四周的斷壁殘垣,不禁吞吞了口水,旋即兩目一掠,對從廢墟中從容緩慢地走出來的高手男子,肅然吼道:“你是誰?”
殺七由始至終都沒有看這名軍官一眼,臉上平靜如水,緩緩地撿起地上的鬥笠戴在頭上,眾目睽睽之下從軍官的身旁走過,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們要找的人,在石縫裏麵,不過已經死掉了。”
說完,不顧眾人的目光,淡然離去。
聞言,軍官的額頭流下一滴冷汗,竟沒有阻止對方的離去,因為此男子身上的殺氣,令他的呼吸有點窒息。當他反應過來,回頭望去時,此人已經失去了蹤影。
……
……
此次關東事變,雖在短時間內便平息了下來,而且消息也被皇室封閉了一下來,但是,隨著某些角色的出現,將為一些人留下了巨大的隱患,為闍羅國即將發生的一場大事件成為重要參與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