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絕處逢生

呼延單於自認為馴服像秋末這樣的野馬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胡人的女子對他就像信仰天神一樣的瞻望著,而他需要的不是這個,他需要這樣的野馬讓他馴服。秋末不僅相貌傾國,而且聰明靈動,讓呼延單於十分的動心,他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不管是地位還是勢力,他要的都是他搶來奪來的,女人當然也應該如此。

“來人呐!將五皇子請到我們的帳篷裏麵,好好款待。”呼延單於有些不耐煩的命令著,就憑著這樣密不透風的布局,秋末和五皇子也不可能貿然的行動。

誰知道這個時候樓上出現一聲響動,不斷有小杯子、茶具和零碎物件扔下來,那些弓箭手下意識的把弓箭對準二樓的位置。淩無軒眼眸一亮,隨手扔出腰間的暗器,拉著秋末的手就往街口跑。

秋末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淩無軒拉到旁邊的酒樓裏麵,兩個人迅速的藏好,粗聲的喘著氣,仿佛一時間忘記了呼吸一樣。但是再怎麽緊張,他們的手依舊是牢牢的握在一起,就好像血肉已經揉合在一起一樣。

淩無軒看了一眼秋末汗津津的小臉,勾著嘴角,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悄聲說著:“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得掉,等一會兒你就在這家酒樓的暗格藏好,等到爺的人來了,你跟著他們回京都就行了,爺這裏你自然不用擔心,呼延單於沒有那麽蠢,不會把爺怎麽樣的。”

不會把他怎麽樣?秋末冷眼看著一臉輕鬆的男人,最後還是問出口:“不會怎麽樣?五皇子,你能向秋末起誓,說你不會和胡人以死相搏?你能向秋末保證,說你不會寧死不降?”

秋末的一雙桃花眼似乎洞悉了淩無軒的一切。

淩無軒輕笑了一聲,還沒等說話就覺得手臂一陣疼痛,一支箭從窗邊射了進來,將他的手臂貫穿,可見射箭之人的力氣有多麽的大,弓箭準確的讓人唏噓不已。

“五皇子!不要做縮頭烏龜了,出來吧!”是呼延單於的聲音。彼時親切的拗口漢語現在聽起來顯得格外的讓人心寒。

秋末扶著淩無軒,如今兩個人已是避無可避,隻能出門了。這個時候秋末才注意到,他們是被地上的血跡出賣了。那血是從淩無軒的身上流出來的,那麽說!在這之前,淩無軒就早已經身受重傷了?

秋末咬著嘴唇扒開淩無軒的衣衫,看到他身上橫七豎八的傷口還在滲著鮮血……

她捂住嘴,雙眼瞪大,眼前一片模糊,聲音也變得顫抖了:“騙子……大騙子!”明明已經受傷得這麽嚴重,卻跟她說什麽事情都沒有。明明已經體力透支,卻想要保她周全……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世,也隻有眼前這個男人為她做到如此地步!秋末的臉上沾染了不少灰塵,讓原本就髒兮兮的小臉更加狼狽了。

“你這個妮子,幸好已經許了人家,哪有大街上扒男人衣服的,成何體統?”淩無軒強顏歡笑,將衣衫穿好,不必回頭看秋末的表情也知道,這個小妮子一定很生氣他騙了她。

淩無軒的傷本來已經好了大部分了,沒想到前幾天又被胡人發現了,急於求生一時著急就將胡人的精英部隊斬殺近百。

胡人畢竟生長在塞外,野性難馴,戰鬥力也是一頂一的,淩無軒想要占到便宜自然十分困難,最終被砍傷了手臂和胸前,不過背後卻一點兒傷口也沒有,這倒讓他挺欣慰的,不管怎麽樣,躺著睡覺還是能辦得到。

呼延單於看到這副情景別扭極了,冷笑著說道:“嗬嗬,都這個時候五皇子還在乎兒女私情,漢人真是有本事。”語氣之酸能飄過十條八條大街了,就連那眼神都不想裝了,瞬時間變冷,碧色的眼眸就像是一對冰冷的寶石,不帶任何溫度。

大街上彌漫著血腥的味道,應該是淩無軒的傷口散發出來的味道,十分的刺鼻。

呼延單於的情緒顯得有些急躁,已經不想和他們周旋了。於是出聲命令手下的胡人一定要活捉淩無軒,同時不能傷害秋末分毫。胡人一向驍勇善戰,但是對這樣的命令顯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卻還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秋末聽不懂胡語,自然不知道呼延單於對她的格外照顧,之前在酒樓那裏隨手拿了一個酒瓶,摔碎了也算是武器。她和淩無軒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相同的是兩個人彼此依靠著並肩作戰,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生還機會比上一次還小。

秋末躲過一個胡人,一轉身將另一個胡人刺傷。誰知道還沒等她再次行動,呼延單於又射出一箭,不偏不倚的射入淩無軒受傷的手臂,還是同一個位置,似乎是在警告他快快束手就擒。

眼看著淩無軒的手臂就這樣廢掉了,秋末又是生氣又是著急。看到淩無軒用一隻手臂十分艱難的招架著,秋末的心中燃起一種熱量,這種感覺十分的熟悉。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一次一定不能讓淩無軒隻身犯險。秋末閉上眼睛暗自提及氣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隱身了。

胡人一時間慌亂起來,嘴裏麵嘟囔著秋末聽不懂的話語。淩無軒趁著胡人發呆一連斬殺無數,回頭時卻發現秋末已經不在了。淩無軒左看看,右看看,還是不見秋末的人影,手上也失去了分寸,一刀下去就將胡人的頭顱分了家。如此一來,更是讓胡人紅了眼。

這條本來並不起眼的小街裏麵塞滿了人,顯得格外的擁擠。胡人們暫時不敢隨意亂動,隻是圍著淩無軒不動作。

誰都不知道這次居然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轉變了局麵,一直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呼延單於的脖子上,秋末才撐著身子顯現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的情景讓胡人們瞪大了綠眼睛,似乎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秋末勉強抵抗著襲來的困意,在呼延單於耳邊命令道:“讓他們放淩無軒走!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氣了!”也許是因為困意,秋末的手沒輕沒重的在呼延單於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跡。

呼延單於的臉色很難看,眼睛小心的盯著刀刃,對眼前的胡人揮揮手說了一句胡語,胡人立刻讓出一條道路。

秋末咬緊了牙,眼皮不由自主的耷拉著:“淩無軒,去找你的部下,我等你來救我!”

淩無軒身上的傷口增加了許多,隻是讓他一個人離開就已經很費勁了,若是再加上一個秋末,那就誰都別想走了。

秋末挾持著呼延單於至少還能維持半個時辰,隻有淩無

軒安全的逃脫了,她才有希望安全的離開。

這樣想著,秋末一邊抵抗睡意,一邊握緊手中的刀刃。她往後退了幾步,呼延單於實在是太高了,她這樣十分的吃力。

呼延單於似乎也看出來了這個端倪,雖然呼延單於不知道秋末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他的身後,但是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女人的勇氣和膽識,要知道一般女人是不敢這樣做的。他看上的女人果然與眾不同不一般。呼延單於不怒反笑:“我很欣賞你的勇敢,但用刀子對著你將來的男人是一件危險的事……秋末!”

話聲一落,呼延單於抓住秋末的手腕一轉,刀子應聲而落。胡人看見這樣的情景馬上跑了出去,想要抓住淩無軒。

“卑鄙!”秋末咬著牙冷聲吐出這個詞,臉上的表情已經難看的不能再難看了,眼皮也越來越重,強烈的困意已經抑製不住了,隻能不甘心的倒在呼延單於的懷中。

呼延單於沒料到秋末就這樣昏倒了,連忙摸了摸她的鼻息,一試還有呼吸才鬆了一口氣。秋末的手上是剛剛紮破的血跡,原本飽滿的十指血跡連連的,呼延單於拿起她的手指逐一吮吸,直到將血跡弄幹淨才鬆了一口氣。

沒有找到淩無軒在他的意料之中,這一次倒也不是沒有戰利品,隻要懷中的女人還在他就不算輸。呼延單於勾著嘴角,很難得在讓淩無軒逃跑之後還有好心情。

呼延單於把秋末安置到他在城外的帳篷裏麵,行軍打仗也沒帶什麽貼身的侍女,於是就想到秋末身邊的滿月。等到呼延單於派人去找的時候,滿月早已經不在了,呼延單於隻當滿月是因為害怕跑掉了,並沒有在意。他守在秋末身邊,看著秋末的睡顏,心中莫名的歡喜,就像是情人在懷的感覺。

呼延單於早在回來之前就向部下宣布,說秋末以後會是他的閼氏,讓胡人士兵們都要尊重秋末,不然按規矩砍掉一隻手。

有些老部下不滿於呼延單於居然娶一個漢人女人做閼氏,所以加以勸阻。但是看見呼延單於鐵了心要這樣做,也就罷手了。隻是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殺了這個禍水女人,以致於現在惹出這樣的禍患。

他手下大將拔拔赫連大將軍更是憤怒不已,這個位置明明是他家妹子的,單於卻因為美色忘記了他們的約定。若是這樣下去,恐怕這位閼氏以後也會無法無天了,拔拔將軍決定暗中除掉秋末以免後患,就算單於處死他也在所不惜,不能因為一個女人為一個部落帶來隱患,單於真是糊塗啊!

拔拔沉著臉叫住送湯藥進去的小兵,當著小兵的麵把毒藥下在碗中。那個士兵看著下了毒藥湯藥猶豫著不敢送進去。拔拔將軍一把搶了過去,瞪了小兵一眼,叫他別聲張,自己端著湯藥走進帳篷。

入眼的就是一副恩愛的畫麵,呼延單於抱著秋末,手指輕輕的理著秋末的發絲,就好像愛憐不夠一樣,碧色眼中蕩漾著柔情讓人心中感歎。隻是這幅畫麵對拔拔將軍來說卻十分的刺眼,他冷哼一聲,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說道:“我尊敬的單於,您有沒有想過,將這個漢人女人帶回去有多麽麻煩?還有,您答應要娶我妹妹的,難道您忘了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