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毒香囊

月明星稀,溫暖的夜風吹佛在人的身體上未感覺到一絲的涼意,反而有種很舒服的感覺,隻見湖中涼亭,衣袂飄飄,兩抹纖細的身影各端坐在一旁,一人撫琴一人喝茶,再加上朦朧月光,從遠處看,涼亭之中好不愜意。

秋末坐在涼亭之中,眼眸緩緩合上,聆聽著那悅耳的琴聲,眼眸雖是閉著,但是卻駕輕就熟的拎起茶壺,為自己添了一杯香茗。

隨著茶水的流瀉而出,一股優雅的清香頓時從亭中蔓延開來,就連站在亭外的殘夜都不由的看了一眼她手底下的杯盞。

縷縷青煙從煙爐之中緩緩升起,迷茫著人們的視線,而眼前的美景卻如夢似幻,依萍端正的坐在椅子之上,十指輕巧的在琴弦之上輕攏慢撚,悅耳的音符一個接一個的從她的手下彈跳而出。

美妙的琴音聽了不止讓人心情平靜,還能修身養性,隻是這樣靜靜聽著,就別有一番情趣。

“我就說嘛,大老遠的就聞到一陣淡雅的茶香,整個夏侯府能有雅興的也就隻有嫡小姐你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秋末放下唇畔的杯盞,循聲望去,果然看見三姨娘小紅挺著一個大肚子緩緩向這邊走來。

見是三姨娘,依萍緩緩起身,恭敬彎腰,“三姨娘安好。”

殘夜瞧著打扮的一身珠光寶氣,款款而來的三姨娘,眼底掠過一道淡淡的厭惡,但還是向後退了兩步。

小紅瞥了一眼站在亭外,麵無表情的殘夜,嬌笑著便踏進了涼亭,“這個侍衛倒是對你忠心的很啊!”

秋末隻是淡淡的笑著,抬手為她倒了一杯熱茶,然後放下茶壺,輕輕抬袖,便見依萍徑自坐下,清雅琴聲再度響起,在這漆黑的夜晚婉轉動聽。

低頭望著青石桌麵上的那晶瑩剔透的小巧杯盞,通透的杯體映襯著橙黃清透的**,端起杯盞舉向明月的方向,加上透射的月光,白玉杯看起來散發著淡淡的光暈,讓人不由的歎為觀止。

“三小姐這裏,總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呢!”小紅笑眯眯的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杯盞。

像這樣的好東西,她在夏侯武那裏都沒看到過,這個夏侯秋末手裏還真的有不少的好東西呢!

秋末端起杯盞,淺酌一口,隻是唇畔微微一勾,便放下了手中的杯盞,“若是三姨娘喜歡,這套白玉杯盞便送給三姨娘了。”

隻見小紅忙不迭的放下手中杯盞,眼底的貪婪一閃而過,臉上不由的浮現出喜悅和興奮,“嫡小姐就是出手大房,一出手便是一百多萬兩的銀票,想來這點小錢自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她隻是閑來無事出來逛逛,卻無意中撞見了夏侯秋末,還能撈著這麽一套精美,價值不凡的東西,可算是賺到了!

秋末但笑不語,隻是坐在那裏靜靜,閉目休憩,聆聽著從依萍指尖蹦出的美妙音符,手指還不停的在桌麵上有節奏的敲擊著。

而坐在對麵的小紅,卻是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手中的白玉杯盞,眼底的貪婪讓人一目了然,縱然是全身的珠光寶氣,也遮掩不了她身上的令人厭惡的世俗。

瞧著裏麵相對而坐的兩人,殘夜冷哼一聲,隨即便將視線給擺正了。這個小紅自作聰明

,以為看透了夏侯秋末,熟不知,真正被拿捏在手掌心的人是誰。

依萍抬頭看了一眼秋末,在看見她靜心聆聽時,內心浮現淡淡的喜悅,隨即便更加用心的彈奏樂曲。

正在靜心聆聽的秋末,忽然間聞到一抹淡淡刺鼻的味道,自從修煉易筋經以來,她的各方感官都有了很明顯的提升,對於周圍的動靜更是能做到耳聰目明。

秋末緩緩張開雙眸,循著味道望去,在瞧見小紅掛在腰間的香囊時,眼底掠過一道光芒,“可否將你腰間的香囊給我看一下。”

小紅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香囊,隨意的便將它給解了下來,然後笑眯眯的繼續把玩著杯盞,“這個香囊讓我找人特製的,裏麵摻有安胎的藥物,相較於嫡小姐平日裏用的熏香,這裏麵的都是便宜貨。”

秋末拿起香囊,細細的看了起來,手指輕輕按了一下,“這裏麵不止有安胎的藥物吧。”

小紅笑了笑,將秋末手中的香囊拿了回來,重新係回腰間,興致衝衝的說道:“嫡小姐可真厲害,這裏麵還有我和蓮兒火一起去求的平安符,能保佑我這胎生個兒子呢!”

秋末靜靜望著小紅腰間的香囊,眼底掠過一抹淡淡冷意,可臉上的笑容卻未曾有稍微退減,隻是小口啜飲,並未打擾陷入幻想子嗣的小紅。

久久未聽到秋末的聲音,小紅這才回神,不由為自己的大嘴巴而感到悔恨,夏侯秋末雖是嫡小姐可終究不是男兒身,她在她麵前這般說,這不是招人嫌嗎?

小紅臉上的笑容稍許僵硬,趕忙放下手中的杯盞,解釋道:“三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她自然小紅的心思,隻不過這能不能延續夏侯家的子嗣,卻也不是她說的算。

想著,秋末意味深長的瞄了一眼她腰間的香囊,唇畔揚起一道不易察覺的弧度。

看見秋末冷淡的麵容,小紅揚起僵硬笑容,“是我說錯話了,還望三小姐不要怪罪。那個……”

痛心的看了看才稍稍把玩了一會的白玉杯盞,狠狠咬牙,猛然起身,“這套茶具還是留給嫡小姐自己享用吧,天色漸晚,我還是先回房間了。”說完,小紅便在丫頭的攙扶下離開涼亭。

“三姨娘,凡事小心,尤其是懷了身孕的人。”不冷不淡的嗓音從小紅的背後傳來,小紅身子頓時一僵,完全沒聽懂她的弦外之音。

瞧著小紅離開的背影,依萍緩緩停手,轉頭疑惑的看向還在飲茶的秋末,“小姐,這三姨娘也是一個貪婪之人,您為何要和她聯手呢?”

在她看來,小姐憑著自己的頭腦便可擁有一切,實在是不懂,為何會跟這樣一個世俗的人聯手。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用處,就算是一塊煤炭,還可以在寒冬取熱,而像小紅這樣的人,隻要給她錢就可以擺平,這麽簡單得就要一個人替你賣命,這不是很好嗎?”秋末笑了笑。

若是她不要錢的話,她還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不過,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是最簡單的,而這個小紅,便是她最好的耳目,隻是可惜了……這個耳目命不久矣。

依萍起身將剔透的白玉茶壺端起,從一旁的炭火中拎起水壺,注入滾燙的熱

水,“奴婢是覺得,像三姨娘這樣的人,若是真的讓她生了子嗣,她對小姐斷然不會是現在的的態度。”

小紅就是二姨娘的真實寫照,還不知道她何時能反咬小姐一口呢!

聽到依萍的話,秋末緩緩一笑,眼底漸漸浮現一道讓人看不清的暗光,手指輕輕拍打著杯盞,“放心吧,我對夏侯家的一切都不存放在心上,更何況,她也得能將孩子生下來才是。”

最後一句話讓依萍頓時瞪大了眼,“小姐,你在茶中動了手腳?!”

秋末一個眼神過來,依萍便知道是自己說錯話了,“像她這樣的小角色,我還不屑動手。”能讓她出手的人這個世上,用指頭便能數的過來,再怎麽樣也輪不到小紅。

殘夜眼神一轉,“是香囊。”

秋末點點頭,緩緩起身,將放在對麵的白玉杯盞緩緩端起,緩步走到欄杆處,雙眸靜靜望著漆黑的湖麵,手指一鬆,價值不菲的白玉杯盞便這麽沉入了湖底。

杯盞落入湖中,激起一串晶瑩水珠,月光透過水滴映照在秋末的麵容之上,更顯現出她冷漠的神色。

“連敵我都分不清楚的人,死了也無妨。”輕描淡寫的描述著他人的性命,冷淡的麵容在漆黑的月夜之下,更顯詭異。

“小姐的意思是……蓮兒是二夫人的人?”像三姨娘這般小心翼翼的人,又怎會找了二夫人道兒。

見秋末不置一詞依萍的眉頭微微一簇,“小姐,三姨娘她終究懷有身孕,您……”

秋末緩緩轉身,一雙冷的發寒的眼眸望向眼前的婢女,輕聲細語的嗓音好似鬼魅一般,“依萍,有些人值得付出,可是有些人連看一眼都不值得,像她這般愚蠢的人,就算活了下來生了孩子,那孩子也是一個癡兒,而她,這一生都得躺在床上了。”

二夫人看來是恨毒了小紅,竟對她下如此猛的藥,那香囊中的藥物,對常人無害,可對孕婦的傷害卻是致命的,隨著懷孕數日的增長,毒氣入體,影響母體同時也在影響體內的胎兒,母體會越來越虛弱,而胎兒亦是如此。

從小紅的麵色和佩戴時間來看,毒氣已經入體,就算現在摘下也已經完了,而這茶水……

秋末低頭看了看白玉茶壺內的橙黃透徹的茶水,勾唇一笑,怕是會加重毒氣的速度,若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三姨娘在近日便要一命嗚呼了。

二夫人啊二夫人,千防萬防,百密總有一疏,不過,看在她那麽費心費力的份兒上,這次她便如她所願,就像她說的,敵我不分太過愚蠢的人,她不想要。

次日淩晨,隻見夏侯府的門口停靠著幾輛馬車,裏麵的人進進出出搬著東西,忙的不悅樂乎,老夫人和夏侯武還有三姨娘都出來送行了。

秋末攙扶著月娘進了馬車,然後將小茹兒一同送進馬車,和幾人稍微寒暄了幾句,便鑽進了馬車,馬車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都城,朝著雁城別苑出發。

老夫人站在夏侯府門前,雙眸望著漸行漸遠的車隊,心底總有些七上八下的,心底隱約感到秋末這次出行,目的不純,可是究竟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轉頭看向夏侯武,“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