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賬本有誤

“秋末,這件事你怎麽說!我看,你今天畫出的那個《寒梅圖》也隻是巧合而已,我夏侯府的名聲差一點便要毀在你的手中了!你可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瞧著夏侯武怒目而視的模樣,二夫人和夏侯蝶舞在旁心裏可樂著呢,隻不過麵容之上還是那般的大公無私,實際上,心裏巴不得夏侯武罵她呢!

麵對夏侯武的憤怒,秋末隻是扯了扯唇角,暗中看了一眼夏侯蝶舞母女兩個人的眼色,心底不由的浮現絲絲冷意。

臉上笑容微微收斂,露出一抹無辜的委屈模樣,手中杯蓋輕輕撩動幾下,便被放在了矮桌之上。

殘夜瞥了一眼放置在矮桌之上的杯盞,發現她端了這麽長的時間也未見杯中的茶水有所減少,想到這裏,心底不由的泛起一陣寒氣。

自從跟了這夏侯秋末,她的性子自己也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一旦她想懲治什麽人,臉上的笑容從來都是風輕雲淡的,不論什麽東西擺在她的麵前也隻是淺嚐輒止,而眼前的情況很明顯的符合上述的所有條件。

淡淡瞥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夏侯蝶舞母女,殘夜同情的歎息一聲,這對母女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招惹了餓夏侯秋末,想來,接下來夏侯府便會有一件大事發生,而當事人肯定是這對母女!

秋末矮身,用著頗為委屈的嗓音說道:“父親,女兒是不想麻煩您的,女兒知道此舉確實是有欠妥當,可是,女兒就隻有這一個辦法啊!”

秋末抬起委屈的小臉,啜泣的模樣真教人心疼,“當時女兒發現畫作被換了,情急之下隻能下此決定,將畫拿出來是丟人,拿不出來還是丟人,所以女兒這才大膽一搏。”

瞧著跪下來的秋末,夏侯武明顯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為了這一件小事而下跪,這個動作讓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本來隻想稍微訓斥兩句便好,弄得如今要下跪,就顯得事情有些嚴重了,而夏侯武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口氣太重了一點。

小紅看出了夏侯武的遲疑,當下便快步走過去將秋末從地上扶起來,臉上掛著笑容,“老爺,就像秋末所說的,當時情況危急,而秋末選擇了最為妥當的方法,況且最後她還為咱們夏侯府博得了滿堂彩,這不是好事一樁嘛,老爺何必發這麽大的脾氣呢!”

夏侯武瞥了一眼秋末啜泣的模樣,心底也隱隱泛起了心疼,終究還是他的女兒啊!

一見夏侯武心軟了,二夫人有些急眼了,說這麽兩句便算是完事了?可是現下的情況她又不能隨便說話,否則便會有挑撥是非的嫌疑,倒不如說兩句好聽的。

“是啊老爺,秋末和蝶舞可是一起為咱們夏侯府博得了好名聲呢!雖然她沒有取得名次,但也是一舉成名,老爺就不要怪罪了。”

夏侯蝶舞當即便看出了形勢的發展,漾起一抹嬌俏的笑容,表現出一副對妹妹很慈愛的模樣,“爹爹,妹妹的畫也可能是不小心被人拿錯了,如今是相安無事,爹爹就不要太過追究了。”

眼見這麽多認為她求情,夏侯武也有了台階下,臉色頓時便緩和了下來,可還是端著一家之主的架子。

“好了,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秋

末,日後遇到這種事你更要當心一點,這次的情況就算是給你一個教訓!”

秋末望著端起一家之主威嚴的父親,心底冷笑連連,可臉上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然後笑眯眯的轉身看向夏侯蝶舞母女,絕美的笑容之下掩藏的是無盡的冷意。

“說起來,女兒也是因禍得福呢,若是之前準備好的那副畫作,和姐姐登台競賽,秋末一定會輸給姐姐的,可是,不管如何,這場比賽姐姐還是拔得頭籌了,秋末在這裏恭喜姐姐了!”

瞧著秋末假意的施禮,夏侯蝶舞臉色頓時僵硬起來,憤恨的情緒牢牢的紮根在心底。這個女人現在是在嘲諷她吧!該死的,不要以為這次她贏過了自己,等一下,她方才的那番話的意思是……

眼見夏侯蝶舞的身子一僵,秋末簡單的說了幾句,便以身子疲乏為由回了房間,可是剛走出大廳不遠,便被夏侯蝶舞給攔了下來。

瞧她一張猙獰的麵孔,秋末隻是淡淡的看著她,“姐姐,你要幹什麽?”

望著秋末淡然的麵孔,夏侯蝶舞隻感覺心底的恨意越發的熾烈,握著她手臂的手掌越發用力,用著似要吞人一樣的眼神瞪著她。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說什麽?”秋末冷冷揚唇,根本不想搭理這個女人。

夏侯蝶舞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吼的衝動,咬牙切齒的說道:“什麽叫以你之前的畫作根本贏不了我!還有,你為何會在最後離開,為什麽!”

秋末冷冷睨著低吼的夏侯蝶舞,久到對方以為她不會說話了,“你說為什麽?你心底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夏侯蝶舞微微一愣,驕傲的身軀頓時一晃,眼底的神色陷入掙紮,握著對方的手掌越發用力,“你告訴我,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對不對?你不是故意……”

“我是故意的,我故意讓那個黑衣人將畫給換走,我故意雙手空空的去參賽。”秋末淡然的嗓音直接截斷夏侯蝶舞顫抖的嗓音。

心底想的答案被從秋末的口中聽到,冷淡的嗓音每一句都在她驕傲的心上劃上一刀,美豔的麵容頓時蒼白起來,“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是為了報複我嗎?你怎麽可以……”

秋末一把揚開夏侯蝶舞的手掌,低頭望著有些微微泛紅的手腕,輕輕揉搓著,不鹹不淡的嗓音將夏侯蝶舞徹底打入地獄。

“對你我是有一些賬要算清楚,隻不過不是現在,而今天的結果是你咎由自取的。”冷漠眼瞳靜靜望著夏侯蝶舞的咬牙切齒的麵容。

“你若是不換那幅畫,你會名正言順的獲得頭籌,可是你卻選擇了一條死路,為了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我今日才會畫出那一副《寒梅圖》。夏侯蝶舞,這種傷敵一千死損八百的事情,也就隻有你們母女能做的出來。”秋末給了她一個冷笑,便揚長而去。

明亮的房間內,秋末坐在書桌前,雙眸看向正在腳邊的火盆,而在火盆之中,一幅畫正在熊熊燃燒,從畫的一角能看得出,這幅便是那副春宮圖。

殘夜不知何時站在了一旁,雙手抱胸,靠在牆麵上,雙眸看向火團,不由的搖頭歎息,“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畫啊!”

秋末眼皮

微微一抬便收回了視線,“若是想要可以去找夏侯蝶舞,她那裏應該還有春宮圖。”

殘夜笑著搖搖頭,“那個女人啊,我還是離著遠一點的好,免得哪天你心情不好,將氣撒在我的身上。”

秋末並沒有理他,隻是低頭靜靜看著手中一本厚厚的書籍。

殘夜探頭一看,眉頭微揚,“賬本?你竟然在經商。”

秋末並未搭理他,隻是翻過一頁,繼續檢查著賬本,“為了日後的行動,資金是必不可少的。”

她好歹也是出自官宦世家,而且孫文是商人,更何況前世還嫁給邱澤浩為妻,懂得經商並不是什麽意外之事。

秋末看了幾頁便不由的蹙起了眉頭,然後拿過另一本賬冊,翻到同一家商行,然後仔細的對著賬目,瞧著其中的差異,眉頭不由的微微一簇。

站在一旁喝茶的殘夜,瞧見那擰在一起變成毛毛蟲的眉頭,不由微微挑眉,“怎麽了?有人藏私房錢?還是虧空?”

秋末搖了搖頭,將兩本賬冊合上,手指則不停的敲擊著桌麵,眼神蘊含著深沉的光芒,房內的氛圍稍稍變得壓抑。

瞧出了她的不正常,殘夜很明智的選擇了閉嘴,靜靜的坐在那裏喝茶。

低頭望著眼前的賬本,回想起裏麵所記載有關夏侯府的生意往來,眉頭深鎖。夏侯府素來有屬於自己的商行,這才能保證一大家子一世無憂,否則就憑朝廷給的那點薪俸,早就餓死了。

隻不過,從她手底下的商行和夏侯家的生意往來賬目上來看,顯然是有點問題的,表哥不可能將有問題的商行交給她,除非就是……夏侯家有問題!

敲擊桌麵的手指驟然停下,深沉眸底倏然迸發出一道精光,秋末猛然起身,讓正在喝茶的殘葉嚇了一跳,差一點將熱茶潑在自己的身上。

秋末大步流星的去了內室,等她再出來的時候,一名翩翩貴公子赫然站在那裏,手中拿著的折扇增添了幾分儒雅的氣質,而臉上則戴著半遮的白玉麵具。

瞧著她這幅打扮,殘夜放下杯盞緩緩起身,“你要去找誰?”

秋末整理了一下,吹滅了明燈,便快速的打開房門,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溜向後門,而殘夜則是堂而皇之的站在後門等她。

走出小巷,殘夜找來一輛馬車,兩人鑽入車內,就見馬車從小巷子緩緩離開。

殘夜細細打量著秋末臉上的白玉麵具,隻見眉毛部分雕刻著綻放的寒梅,整張麵具歐諾薄塗蟬翼卻又質地僵硬,巧奪天工。

馬車穿過鬧市區,在一家商行下了車,抬頭看了一眼牌匾,便徑自走了進去。而跟在秋末的殘夜在看見商行的名稱時,不禁唏噓不已。

這個孫浩還真的是將這個妹子愛護到極致了,連他自己名下最賺錢之一的商行都送給了夏侯秋末,看來跟著這個主子他日後的吃喝就不用愁了。

秋末一出現,立即引來多人的側目,直接來到櫃台,將一枚小小的玉牌隱隱透過小兒看,“我要見你們老板。”

漫不經心的小二在看見那枚玉牌時,臉色立刻謹慎了起來,四下瞧了瞧人,便趕忙走出櫃台,恭敬的帶領兩人向二樓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