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結束】
楚長風掛了電話，整個人又無比疲憊的倒回了地上，仰麵看著藍白色的廣闊天空。
每次侵魂能力過後他都會覺得無比疲憊。
微微眯眼間，一隻冰冷卻柔軟的玉手輕按他的太陽穴，楚長風詫異看去，就見蠱女一手拿著水晶球，一手正在給他按摩。
“對不起。”蠱女說。
楚長風一時間被這個道歉給驚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問：“為什麽說對不起？”
蠱女似不解地看著他，慢吞吞地回答：“難道你剛才不是怪我突然把你推下去，讓你使用了侵魂能力？”
“……不，我沒有怪你。”楚長風艱難的說出這麽一句話，心裏卻在吐血。
這蠱女真的時太不識人間煙火了吧？人情世故怎麽就一點也不懂？
她真的是跟唐琰那種狡猾狐狸一個地方的人嗎？相比之下簡直就是個小白兔。
不過有人工按摩，他又覺得身體太過疲憊，於是也沒有拒絕。
“對於你這種隻能視鬼的普通人類來說，侵魂是種很危險的能力。”按摩中的小白兔突然看著他說。
楚長風輕咳一聲，無力地擺擺手說：“你是想告訴我怎麽樣可以甩掉這種倒黴的技能嗎？隻要不傷及生命我都答應你。”
蠱女很實在地搖了搖頭說：“沒辦法剝離，每次你遭受反噬的時候隻有外力才能救你。”
“就像是醫者不能自救，我習慣了。”楚長風懶洋洋地說，看樣子是放棄了討論如何安全的剝離侵魂能力的話題。
蠱女看了看他，手指按摩的地方換成了眉心，隨即而來的也是她好奇的追問：“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楚長風心底一顫，目光從藍白色一片清新的天空轉到了身旁的少女身上，她神情認真而好奇的說：“在你身邊，應該有一名會鬼術的人，在你每次被反噬的時候救你回來。”
兩人視線相交，一個平淡認真，一個驚訝黑亮，楚長風開始覺得眼前的少女並不像她表麵看起來那麽呆板，至少她懂得東西很多。
“沒有什麽人，你以為被反噬的情況會很多嗎？”楚長風微笑著撒謊，“我見鬼的次數簡直不超過五次！”
蠱女看了看，點了點頭。
楚長風見此剛想鬆一口氣，就聽蠱女接著說：“一個見鬼不超過五次的人，身上怎麽會有接近五年的鬼氣？你是五年見一次鬼嗎？”
楚長風：“……”
oh！真是見鬼！蠱女難道你就不能像你那呆板的形象一樣思想也呆板不要這麽靈活嗎？
見楚長風沒有說話，蠱女停下了按摩的動作，而是微微俯身向前，看著楚長風的雙眼，幾乎鼻尖貼著鼻尖。
少女身上一股奇異舒心的香味由此傳入了楚長風鼻尖。
他聽少女說：“那個在你被反噬的時候救你回來的人，是你身邊那個少女吧？”
“那個擁有地獄味道的少女。”
*
夜晚準時降臨這個世界，繁華無比的城市在各色人群與燈光的組合下有著無與倫比的獨特魅力。
喝醉的女生晃晃悠悠地在一堆人的簇擁下往吧台邊走去，離女生最近的少女略顯擔憂的說：“宋姐，我們是不是該回學校了？快到門禁時間了。”
她們已經在這裏度過一天了，從早上就逃課來到酒吧，如今已經快晚上十點了，再不回去就真的來不及了。
被許萍拉著胳膊的宋蓮聽言頓時不滿地揮開她的手，語氣不耐煩地說：“怕什麽？大不了到時候翻牆過去。”
“可是……”許萍欲言又止，跟在晃晃悠悠的宋蓮身後，不禁感到一陣陰冷。
最近她都有一種很冷很冷的感覺，穿多少衣服都沒有，甚至穿上衣服後會覺得熱，但脖頸與手掌這些露在外麵的身體部分就感覺十分的冷。
此時熱鬧無比的舞池，即使有著空調，也讓她覺得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冷。
宋蓮趴倒在吧台上，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嗝，拿過許萍遞過來的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對於眼前毫無形象又嗜酒的宋蓮，她的眼中劃過一抹厭惡，但卻要忍著這種討厭，湊上去好言相向著說：“宋姐，最近發生的事有些奇怪，我們還是……”
“滾開！”宋蓮一把推開許萍，許萍因為毫無防備，踉蹌著往後退去，腰撞著了吧台傳來一陣巨痛。
宋蓮指著痛的皺起眉頭的許萍嗤笑起來：“你這膽小鬼就知道怕！當初讓你動手殺莫默也是怕，害得老娘出手惹的一身晦氣！哼，她莫默要是真敢出來，我就再殺她一次！”
許萍敢怒不敢言，隻好舔著臉賠不是。
她知道自己是個小人物，沒家勢沒天賦，還是托人情才能進入C大這種有名學府，沒想到去進了701這種勢力的宿舍。
不依附宋蓮，就會被她排斥，如同那個反抗著榮蓮的可憐蟲莫默一樣。
像宋蓮這種身在富家，控製欲習慣的人來說，根本容不得任何人違抗她，何況那還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沒法跟她比。
於是宋蓮排斥莫默，加入宋蓮陣營的人也要排斥莫默，所以說團體其實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殺死莫默的那天，她始終惶恐，卻又想又不是自己親自動手的，所以就算要報仇也找不到自己。
漸漸地，她心安理得起來。
直到最近，趙梅死了。
宋蓮罵她想太多了，那就隻是個意外，是趙梅自己運氣不好洗個臉還淹死在了水裏。
她反複用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可惜效果不大，那股恐懼不安仍舊留在她的心底，若不徹底除去，將會就此發芽。
揉了揉感覺到冰冷的臉頰，將宋蓮哄的差不多後，她終於同意回去了。
榮蓮極為不耐煩地將酒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嘴裏嘟嚷著說：“沒出息！世界上哪有鬼這種東西，就會自己嚇自己！”
許萍隻好佯裝沒有聽到，笑盈盈的繼續扶著她往外走。
*
出了舞廳那摻雜著各種味道的地方，來到安靜的小道上，許萍覺得空氣像是清新了不少。
可惜她扶著的宋蓮卻是滿身酒氣，還時不時的打著一個酒嗝，那氣味熏的許萍再也忍不住。
放下宋蓮靠著小巷牆壁，她憋著氣說：“宋姐，我先去前麵打到車，然後再過來接你。”
說罷，她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奔著繁華街道而去。
背靠著冰冷的牆壁，讓腦袋昏沉的宋蓮有些清醒起來，見許萍扔下自己不管離開，不由氣怒。
扒著牆壁站起來，伸手顫顫巍巍地指著許萍的聲音說：“混蛋！竟然……敢……扔下我獨自離開！”眨了眨被霓虹燈刺到的眼睛，她開始往許萍的方向走去。
然而才走一步，宋蓮就愣住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似乎看見了什麽奇怪的東西，許萍的影子，似乎變得有些奇怪，晃晃蕩蕩間，似乎像是兩個影子，另一個在不斷地變大，吞噬著另外一個。
宋蓮伸手揉了揉眼，心說肯定是自己眼花了，然而放下手抬眼看的瞬間，入目卻是一張滿臉流血猙獰著神
色看著自己的臉。
尖叫已經是她的第一反應！
宋蓮驚恐的尖叫一聲本能的想要後退，卻忘了自己剛才已經朝前走了幾步，不再是貼著牆壁，而是空巷。
於是卒不及防的後仰倒在了地上。
後腦勺與冰冷地麵相接的瞬間，宋蓮感覺到一股難以言語的疼痛，仿佛整個神經都繃緊了隨時會斷。
可她顧不上看自己的後腦勺有沒有被撞出一個洞或者一個包，而是急忙坐起身去看剛才把自己嚇倒的家夥，可抬眼看去，她眼前什麽人影都沒有。
如此一來，宋蓮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朝前方跑去。
眼底有著自己都無法想象的猙獰。
因為她清楚地記得，剛才把自己嚇得跌座在地的那張臉，是莫默！
即使再怎麽滿臉血汙或是猙獰，她也能認出來，那張她討厭到骨子裏的臉。
每次欺負她都是一副沉默或者無所謂的樣子，在老師同學麵前卻是另一幅喜笑顏開的虛偽！
莫默那虛偽的女人在用她偽善的一麵討好其他人，討好老師，得到表演機會，討好同學，受到讚揚，討好哥哥宋辭，讓他對她有好感……
可在宿舍，她最應該討好的人是我，是我宋蓮！
她憑什麽不對我笑臉相向瞻前馬後，對，就像許萍那樣，惶恐的怕惹怒自己，小心翼翼的討好自己。
她莫默憑什麽不？
宋蓮不停地跑著，神色越來越猙獰，不知不覺間，她的身後正在滴落著鮮紅的**，灑滿了一地。
還記得事情的起因隻是一件裙子。
她在宿舍裏喝酒後耍酒瘋，撕壞了莫默表演要穿的禮服，於是她揚言要告訴老師。
於是，她在莫默告訴老師之前，先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沒了莫默的世界多麽美好？可是現在！她為什麽又要回來！
宋蓮不停地跑著，直到如今，才發覺自己後腦勺似乎在流著什麽，順著她的脖子，緩緩流落到了胸前。
她低頭伸手一探，再看，竟然是滿手的鮮血！
宋蓮不敢置信的，顫抖著手摸向自己後腦，卻意外摸到了一把榔頭！
那把榔頭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將自己的後腦勺砸的血肉模糊，而宋蓮驚恐的尖叫過後，卻是呆滯的，失去生命力的，向前方倒去。
撲通倒地的聲音，卻因為絆落了身旁的垃圾桶，鐵桶滾落地上的碰撞使前方小巷裏的黑貓警惕的看了過來。
那雙綠油油的大眼就見倒落地上，被垃圾桶裏的垃圾覆蓋的女子。
向前一步，月色偏移間，將隱藏在暗處的少女顯露出來。
長風衣勾勒著少女較好的身材曲線，衫帽遮掩了她的容顏，隻見其中幾縷黑發隨著夜風晃動。
她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笑了笑，卻又抬眼看向垃圾桶旁，視線上移間，出現在她眼裏的是一名穿著白裙，卻渾身纏繞著黑氣的少女，莫默。
“殺你的人已經死了，要隨我去地獄了。”
少女看著莫默，空靈的聲線說的語氣清脆。
莫默慘白的麵容下是黑氣肆虐縱橫，那流淌著紅光的眼似警惕的看著少女，聲音低沉沙啞，更像是幾重聲響混合，無比沉悶。
“不！還沒有！還少一個！”她說，轉頭不住的觀察著四周，在尋找著最後一個。
少女抬手間，黑色長鐮瞬間出現在她手中，五指翻轉，橫立在她胸前。
“你的仇恨，無法涉及到最後一個幸存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