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醫院偶遇

靈莫染恢複得極好，兩個禮拜後就能下床自由走動了。她去了醫院的圖書館，雖然大多數還是以醫學書為主。

她喜歡靠窗的位置，四月天，陽光正好。蘇洛因為無聊也來到了圖書館，拿了本書，坐在位子上看，他喜歡靠近書架的位置，他覺得這樣方便他拿書。

蘇洛體質弱，恢複得慢，還需要兩個禮拜才能出院。靈莫染起身，發現手頭上的書不適合能吸引她的興趣， 於是她走到書架旁準備換本書。她想要的太高，她夠不到，便轉過身對蘇洛說，“先生，能把你的椅子先借我用一下嗎？等會兒我會把他擦幹淨的。”

熟悉的聲音傳來，讓蘇洛頓時站起來，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靈莫染覺得這個男的特奇怪，幹嘛老是盯著自己，然後隨口說了句，“先生？我臉上有東西嗎？”

“她居然叫自己先生，難道她不是靈莫染？”蘇洛心裏想道，“你難道不是靈莫染？”蘇洛開口問道。

靈莫染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麽眼前的人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不是向來低調的麽。“為什麽你會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

正當靈莫染開口問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的時候，靈思欽突然出現把靈莫染拉走了，“走吧，醫生叫你回去檢查身體。”靈莫染乖乖地跟著靈思欽走了，但臨走時還是不斷地回頭看那個人。

蘇洛就這麽呆呆地讓靈思欽把靈莫染拉走。“為什麽靈莫染不認識我了，為什麽靈莫染叫我先生，難道她出什麽事了嗎！”

蘇洛趕緊回去找夏河，因為他知道白珍希肯定什麽都不知道。

“你告訴我，為什麽靈莫染不認識我了？啊？為什麽她不認識我了！”蘇洛情緒有些激動，他死命抓住夏河的肩膀不鬆手。

“你冷靜點，你還沒完全恢複，小心傷口裂開。”夏河不斷地叫他冷靜一點，可是蘇洛根本冷靜不下來。“好，我冷靜一點，那你告訴我啊，為什麽靈莫染明明消失了，卻又突然出現在醫院，既然出現了，那她為什麽已經不認識我了……”蘇洛隻覺得自己絕望得快哭出來了。

“你冷靜一下，我告訴你，靈莫染被漫雪兒開車撞得失憶了，隻是造化弄人，偏偏缺失的是關於你的那部分記憶。”

蘇洛聽完之後徹底絕望，他癱倒在地，低著頭，哭了出來，“那她的記憶還能恢複麽？”

夏河蹲下身安慰他，“不知道啊，得看她的造化了。也許很快就能恢複，也許永遠都恢複不了。”這無疑是對蘇洛的一個晴天霹靂。

“就是怕你太難過才瞞著你的，你要相信她，她會記起來。就算她記不起來，你還可以重新追她。”

蘇洛始終不敢把頭抬起來，就是怕夏河看到他滿是淚痕的臉，“沒有以前的記憶，她就再也不會愛上我了。”蘇洛的世界崩塌了，剩下的殘垣斷壁，全是痛苦。

夏河走進靈莫染的病房，靈莫染正坐在床上發呆，靈思欽把夏河拉到一旁，“蘇洛和她見麵了，會對她的記憶恢複產生什麽影響嗎？”

夏河問道：“莫染是什麽反應？”靈思欽搖了搖頭，“什麽反應都沒有，她向來不對不認識的人有任何反應。”

夏河想了想，“那應該不會產生什麽影響，因為她徹底把蘇洛給忘了。普通人如果缺失了某一部分記憶，要是見到過去的人，至少會有點反應的，不至於像莫染那樣。再觀察觀察吧，不用太擔心。”

靈思欽眉頭緊皺，“我的意思是讓莫染恢複記憶，幽咽的意思是不要讓莫染恢複記憶。”

夏河有些詫異，“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靈思欽的眉頭緊緊地皺著，“我想讓莫染恢複記憶是因為，蘇洛的存在能讓莫染變得開朗，變得有生機，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整天板著臉，死氣沉沉。因為蘇洛，她會笑了，這是我發現的。但是自從沒了蘇洛，她就再也不會笑了。”

夏河點了點頭，“我知道莫染，因為蘇洛的頻繁住院，讓我有機會接觸到她，以前，她跟蘇洛在一起，她認真地照顧他，會逗他開心，會哭，會笑。現在，好像的確一直像個人偶，少了些生氣。有了蘇洛的確讓莫染改善了很多，那為什麽鬱夫人不希望莫染恢複記憶呢？”

靈思欽淡淡道，“因為幽咽覺得蘇洛是莫染人生路上的絆腳石，有了蘇洛，莫染就會止步不前，屈居在一個丸川書店，如果沒有蘇洛，莫染的前途將是一片光明，甚至超越她鬱幽咽。她是這麽想的，可我總覺得她不顧女兒的感受。我知道莫染想要什麽，盡管我們是她的父母，可她一直活得很低調，也從來不想高調過，任何人都不知道莫染的父母就是我們。莫染隻想要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一個愛她並且她愛的人。”

夏河微微頷首，“我知道，從以前和她的談話中我就能感覺得出來，她向往著一份與普通人無異的平淡生活，簡簡單單，實實在在。她愛上蘇洛，願意為他在不知不覺中改變。可惜，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靈思欽握著夏河的手，“救救莫染，如果她再這樣下去，會崩潰的。人沒有了七情六

欲，那還是人嗎。”夏河開口，“我會竭盡全力的。”

“夏醫生，你還不來麽？我還是很想去圖書館啊。”靈莫染看著靈思欽和夏河，隻是覺得他們倆很奇怪。

“快來吧，檢查完了我就想走了。”夏河走到靈莫染身邊，為她檢查身體。“一切整場，你去圖書館吧。”

靈莫染下床，穿上拖鞋，穿梭在醫院的走廊裏。她看見，剛剛在圖書館遇到的那個男人跪在地上，好像正在哭泣。

“喂，你沒事吧？”靈莫染輕輕拍了拍那個人的背，“你叫什麽啊，我總不能一直喊你喂吧。”

蘇洛轉身，低著頭，“我……我叫……蘇洛。”

靈莫染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紙巾，抬起了蘇洛的臉，“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哭的，又不是女人。”一邊說一邊幫他擦幹淨淚痕。“有什麽事能讓一個男人哭啊，難道你父親或者母親去世了？”

蘇洛搖了搖頭，“我最愛的人把我忘了。”

靈莫染一怔，“那那個人愛你嗎？如果愛，那你哭也是值得的，如果不愛，我覺得你就沒必要哭了，犯不著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哭泣。她忘了你就忘了你吧。”

蘇洛搖了搖頭，似乎哭得更凶了，“不，她說她愛我，她說她是愛我的，可是她……她忘了我了。”

靈莫染幫眼前的男人擦著眼淚，內心百味陳雜，“我現在理解不了你的情緒，因為我沒有談過戀愛，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開解你。”

蘇洛低著頭，說了句，“你抱抱我吧。”

靈莫染其實很反感和陌生人講話的，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陌生人不讓她反感，反而讓她有種想抱著他的感覺，她覺得自己肯定是出了車禍撞壞了腦子所以才會這麽想，總之，抱就抱吧，反正也隻是個陌生人而已。

靈莫染展開雙臂，把蘇洛擁入懷中，說道，“我祝願你心愛之人能早日想起你，不要再讓你為她流淚。”說完輕輕拍著蘇洛的背。

夏河和都看到了這一幕，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如果在失去對蘇洛記憶的情況下，那蘇洛現在對於莫染而言就是個完全陌生的人，而莫染對於完全陌生的人通常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更不用說這樣子抱緊他了。”靈思欽說道。

“你想說，莫染的心底裏還裝著蘇洛，隻是埋得太深，現在還無法將他挖出來而已，是嗎？”

“願你能和你心愛之人早日複合。”靈莫染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樣，但是，這樣抱著蘇洛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