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做客人間
“因為，隻有姓盤的巨人一族才會使用這套功夫！”張波低聲說道，“你父親和母親可好？”
大漢聽到這人問自己父母，愣了一下，但感到此人身上忽然出現的蒼老的氣息，老實的答道：“我父母已經故去！”
“連他們都故去了麽？”看來真是過了不少歲月了，“你離開這裏吧，人間的一些人就要來了。他們發現你的話，會起衝突的。”
大漢有點愣神了，難道眼前這個看似十幾歲的青年有三千多歲了，聽他的語氣，貌似認識自己的雙親啊。就在大漢思考的時間，山上簌簌的聲音，顯然是有人在破風而行。
“快走吧，記住，你剛剛所用的功法，要用斧頭，才是最好的武器！”大漢現在額搞不清狀況，但是有沒有充足的時間來了解，隻是對著張波微微拘了一恭，便急忙轉身離去。大漢走後，張波在月色下，俯身撿起了幾支占血的白羽，對著月色看了看。看來剛剛他那一刀，並沒有劈在空處。
“張波？”金馨看到忽然靜下來，雙目無神的望著蒼穹的張波，有些奇怪的問道。
“嗯？”
“我怎麽感覺到……感覺你的氣息和之前不同了！”金馨試探著問道。
“哈哈……”張波大笑了起來，“剛剛的戰鬥，讓我蘇醒了上一世的記憶。”金馨還想要再問些什麽，但山上卻忽然飛來了幾道人影。
“簌簌……”的聲音越來越近，幾個呼吸間，幾個人便已經到了張波麵前。但當幾人感受到張波身上的氣息，都不禁一愣。
“敢問閣下何人？”來人中走出一個稍微老一些的問道。
“我是張波。”這時，剛剛趕到山上報信的江同也跑了回來，看到張波無恙，上前便是一個虎抱。這一抱，看的其他幾個敢來救援的人，都是呲牙咧嘴。都心裏想到，這般強大的一個人，怎麽還需要別人前來救援。江同鬆開張波，看了看四周，不禁有些奇怪的問：“剛剛哪個人呢？”待到他感受到張波身上強大的氣息之後，有吃驚的接著問道：“難道被你打走了？你怎麽忽然變的這麽強了？”
張波微笑著點點頭，沒有回答江同的問題，而是轉身麵向幾個趕下來救援的人，說道：“有勞幾位了，麻煩各位帶我上山吧，我還有要事相商。”
幾人也都沒有說話，對著張波微微一鞠躬，轉身向著山上疾馳而去。
不過半刻，幾人已經到了峰頂。本來被白雪覆蓋的光禿禿的雪峰，此時卻變成一片鳥語花香的綠油油的草地，而在這草地中央，突兀的出現力一扇門，門洞大開，可是門內卻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一點生機，似乎就像是一片漆黑的宇宙，可是那漆黑之中偏偏又流出一屢屢的生氣，把周圍的寒雪融化，遍地開出花朵。
張波看到那漆黑的門，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一腳便踏了進去。江同剛剛走到這裏，都沒有敢進去，隻是對著大門周圍的幾個衛兵求助，而衛兵進去又帶出高手。此時，他看到張波走了進去，也急忙的追了過去。
四周的黑暗隻是持續了一個短暫的瞬間，張波的視野便再次明亮了起來。他抬起頭，看著這漫無邊際的空間，忽然大笑起來，“這裏才是真正的人間！”
隻見，高山林立，雲霧升騰，漫山遍野皆是紅紅綠綠，到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江同看到這些，眼都直了，不禁驚呼出聲：“這裏簡直就是仙境啊！”
“這裏就是仙境！”張波微笑著說道：“這裏就是人間仙境，古人稱他們為蓬萊，方丈，瀛洲。”江同聽了，不禁愣神，原來過去凡人所尋找的成仙之所在，居然在這裏。走了沒兩步，江同忽然看到兩根柱子，直入雲端，他抬頭仰的脖子都酸了，也沒有看到柱子的盡頭，但是他卻在柱子上發現一副對聯“水流花放，路轉風回。”看到兩句話，江同忽然一楞，“這不是形容桃花源的詩句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裏就是桃花源。古人所述的隻是蓬萊中的一個小村莊而已。”張波看著麵前的美景，忽然感歎道：“可是，即使是這般美景，也不過是滄海中的一瞬而已！”江同也不知道為什麽張波忽然知道這麽多東西，但是他看到現在張波顯然不同於以往，所以也沒幹多問。
從桃園深處忽然飛來三道人影，定在張波二人身前。“請問閣下何人？”
“故人！”說完，張波忽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居然已經出現在了半空，禦空而行，片刻便消失在了幾人視野中，三位來人，看到禦空而行的張波，忽然對著他遠去的背影深深的拘了一躬，轉過身，又對著江同輕輕一欠身。“如此看來，的確是故人。”
幾個閃爍間，張波的身影便徹底的消失在了群山之間。張波在這霧氣之中不停的穿行，各處查探，似乎在尋找著什麽東西，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張波每過一出地方，便搖頭歎息一聲。就在他將近百座山峰都查探一遍之後，身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發須皆白的老人。張波看到這老者，忽然一陣苦笑，轉過身，兩行濁淚順著麵頰而下。老人看到張波如此，也是一聲長歎。
“已過千年，世事已變，故人已去。”老者看著神情黯然的張波，出聲
安慰。張波聞言，眼神也漸漸清澈起來。
“她的墳在何處？”張波有些悲痛的問。
“她並沒有死在這裏，”老人低聲說道：“你走了之後，她便也離開了這裏。”
張波聞言，忽然抬起了頭，本來暗淡的眼神，又透露出一點點希望的光芒。老人看到他的眼神，接著有些不忍的說道：“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她離開這裏的時候，已是滿頭白發，她不信你已死在那深淵之下，所以，她去尋你，我想現在，她也已經是一抷白骨了。”
張波聽到這，不禁悲歎一聲，而本來清空萬裏的天空，此時竟因他的一聲歎息，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老人感覺到張波全身上下散發出的悲意，心中也是感慨萬分。接著便遞上一物，“這是她走之前留給你的！”
張波伸手接過，是一方手帕，上麵秀著一朵蘭花，點點細雨落在手帕之上，看在張波眼裏，竟是別有一番悲意。張波輕輕展開手帕，隻見一縷青絲，纏上的張波的手指，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在張波的手心，親昵的蹭了蹭，化作點點雲煙，消失在了雨中。手帕的右下角繡著一句話：“勿念！勿忘！”
“當年的故人，現在還有幾個？”張波微微收斂了下情緒問道。
老人聽到張波這樣問，有些悲痛的說：“隻剩我一個了！”這一句過後，兩人皆是長時間沉默不語。過了片刻，陰雲漸消。老人看著雨後晴朗的天空，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問道：“你如今的實力是否回到了上一世的巔峰？”
“嗯，更甚以往，可是我卻發現我身上有越來越多的謎團了！”張波有些遲疑的說道，：“我的身邊的人，比以往更多了。”
老人聽到張波如此說，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抬頭說：“有些事我也不太確定，不過古往今來，似乎從未有人達成過千年一輪回。而你所做的事情，便是千年一輪回，這是有違於天理的，如果有人保持前世的記憶而參與到輪回之中，這對於三界都是有危險的。”
聽到老人的話，張波微微搖了搖頭，“我似乎並沒有經過輪回，在這一千年裏，我的記憶也是一片模糊，不知道飄蕩在什麽地方，但卻絕對不是陰間。”
“不是陰間？”這讓老人大吃一驚，“不在陰間參與輪回？你現在所經曆的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我已經無法在給你些什麽解釋了。現在，我隻有一個猜測，你可能不止一次的使用千年一輪回。”
張波也讚同的點了點頭，忽然又大聲笑道：“何必為這些煩惱！生生世世，都不過是人間過客，今日回來，隻是傳遞下消息。”張波把來自死亡司的一切都告訴了老人，老人聽完，也是感歎一聲，“這一世的紛爭，又開始了！我以不在是這蓬萊之主了，你去主峰吧，現在那裏是整個蓬萊的權利巔峰！”
”那我便先去了，等我將消息傳達，我再與你來喝一杯。”
“那你萬事小心，如今的蓬萊，已經不是過去的蓬萊了。”老人叮囑一聲，消失在了群山之中。
張波看著消失的老人，在細細的品味老人最後的一句話，也轉身，向著蓬萊中央，最高處的一座山峰……飛仙峰飛去。
張波還沒有飛到飛仙峰，便已經看到峰頂那雄偉的建築，被人稱為眾塔之王的通天塔。通天塔四周是一處巨大的院落，一個個老人居於院中，或俯或坐，或仰或躺，都悠閑的待在院中，但張波卻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而這些力量，居然快要接近現在的自己。
張波還沒有飛到近前，便已經有一雙雙的眼睛，盯住自己，同時，暗處也出現幾道氣息，鎖定自己。但是張波卻毫不在意，對著通天塔微微拘了一恭，但是他知起身子的時候，卻已經到了院子中央。院中的老人們先是一陣吃驚，但隨即像是明白過了什麽，全都轉向張波，了下去。
“參見掌教！”老人齊聲說道。
張波看到這跪地的眾人，揮了揮手，“我不是什麽掌教！你們快都起身吧！”
老人們聞言全部都站起身，但都依然低著頭，就像是臣子見到了君王一樣，一個老者跨前一步，恭敬的說道：“可是，根據我蓬萊千年前傳下來的預言，若是有人有一天禦風而來，便是蓬萊之主。”
“哈哈哈……”張波聽到老人如此說，大笑了起來，“那難道這千年以來，蓬萊一直無主麽？”
“是的，”一老者含首道：“這千年來，蓬萊一直無主，一直由智者代為管理。”
“那如今的智者在哪裏？”
“智者已經預料到蓬萊之主的回歸，所以在三天前離開蓬萊。”
張波聽到有人可以預測到他回來，有些狐疑的點了點頭，“他去了什麽地方？”
“這些我便不知了，但是智者留了一份書信，就在通天塔前的獅子口裏。”
張波走到石獅子跟前，發現石獅子的口中果然有一封書信，發現信上隻有八字“天機已亂，時機已到。”
張波看了一眼，忽然眼中露出了異樣的光彩。
“算了，那我就當這一回蓬萊之主！”張波忽然大聲說道，他這一聲，夾著著一股強大的氣息，居然
將整個蓬萊仙境全部穿透，所有人聽到這一聲，都對著通天塔的方向跪下，張波輕輕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強大的氣息，全部都消失不見，四方跪拜的人也全都站起身。
“方丈和瀛洲現在局勢如何？”張波看著院中剛剛起身的眾人。
“方丈和瀛洲已經被天庭的人收回去了。”一個老者有些羨慕的說道。
張波聽到這個消息，心頭一淩，“難道天庭想要擴張勢力？”張波又回頭看著剛剛說話的老者，看到他有些向往的神情，問道：“你也想要蓬萊被天庭收回？”
老者點了點頭，“所有修道之人，都想要上天庭，上了天庭，便成了仙，即可享受永生之樂。”
張波聽到老人如此說，抬頭望向那通天塔頂，“天庭，也沒有你預料中的那麽好啊！”
老人們聽到都麵麵相覷，不敢在說些什麽。張波走到院子中央，說道：“我此次回來，是因為混世魔王再次出世，他已經開始攻打死亡司，我是來搬救兵的。如今蓬萊可以參戰的有多少人。”
“大概可以集結萬餘人。”
“那便開始集結吧！終究是要一戰的！”張波忽的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嗚！嗚！嗚！”巨大的號角聲忽然響起在蓬萊的天空上，這塊沉靜已久的土地忽然升騰起一股巨大的戰意，就像是一頭沉睡的猛獸，忽然睜開了眼睛，抬起了頭顱。
張波消失在原地之後，不停的飛行在天空之上，融合著這兩世的記憶，還有感受這沉睡已久的土地上忽然迸發出的雄獅一般的戰意。那些高聳入雲的山峰忽然都變得清晰起來，整片大陸上的霧氣忽然間都消失，一陣陣急促的鼓聲響了起來，伴隨著巨大的號角聲，就像是一首悲壯的挽歌。
一個個修士從群山之中出現，向著處在蓬萊大陸中央的通天塔趕去。
自從上一世張波的記憶和力量蘇醒之後便一直不再出聲的金馨，此時卻出聲問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做一些瘋狂的事情！”張波聽到金馨終於沒有忍住沉默，大聲的笑道：“雖然我並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你也沒有告訴我所有的事情！但我卻感到，我迫切的需要一場戰爭！一場要浮屍千萬的戰爭！”
金馨聽到張波如此回答，忽然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問下去，她感覺現在的張波她又陌生了起來。
“不要再想那麽多了！準備和我一起戰鬥吧！”張波環遊了蓬萊一周，再一次的回到了飛仙峰上的院中，此時，通天塔的四周，一個個的修道之人，全都懸浮於半空，靜靜的待在原地，就像是在等待著出征的戰士。張波一出現在通天塔之前，四周的修士的眼神全部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我想，我對於你們來說是陌生的！”張波看著四周靜靜懸浮在半空中的人影說道：“可是，我今天站在這裏，卻是你們的君王，你們可服從與我？”
“參見王！”四周的人影全都虛空而跪。張波看到這樣場景，暢聲大笑：“好！好！好！”
三聲“好”，讓這個飛仙峰周圍的眾人的胸中都熱血沸騰，一股浩大的戰意自心底而生，此時，即使使讓這一幫人去上刀山下火海，也是絕對不會推遲半分。
“混世魔再一次的蘇醒，又一場戰鬥就要開始，你們可做好準備？”
“任王調遣！”
“好，那便出發！”張波大手一揮，一道漆黑的門戶便出現在通天塔前，“所有人聽令，全部都前往死亡司，參與作戰！”
一個個身影全部都快速的飛到通道之前，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江同也從入口走了過來，看到有些陌生的張波，也隨著人群一同走進了通道。張波看到這些人全都去往死亡司，也歎了口氣，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此時，隨著蓬萊周圍的霧氣的消失，蓬萊這個地形也漸漸的清晰了起來，這裏就是一個巨大的山嶽群，一座座高可入雲的山峰屹立於此，而整個蓬萊，便是漂浮於天空之上，蓬萊的四周，是不可見底的深厚的雲層。張波漂浮在半空中，看著這漂浮於雲層之上的蓬萊，沉默不語。一直藏在張波體內的金馨此時也出現在半空，看著腳下的土地，說道：“沒想到這蓬萊，居然也是一個和死亡司一樣的地方，死人和活人可以同時的存在於這裏。”
張波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忽然微微的笑了起來，剛剛君臨天下的氣息，在他的身上，忽然都消失不見，說道：“是啊，本來世間都是如此，沒有生與死之分，可是，有一天，有人非要把這天地分為三層，還分出個生與死、貴與賤之分。我想，總有一天，世上會再一次的回到那本初的狀態。”
金馨聽到張波這樣說，感到一陣吃驚，“這樣豈不是亂了世之綱常？”
“舊的秩序亂了，才會有新的秩序出來啊！”張波遲疑了一下，又接著說：“不過，那一天，應該還早。”
金馨聞言也點了點頭，對於張波想要做得事情，她從來都不會反對，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
“走吧，再去見一些故人，我們便也要回到死亡司了。”張波說完，向著蓬萊的邊緣飛去，金馨也靜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