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殺機逼近

走在隊伍最後的長弓突然覺得背脊一寒,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轉回頭去望著來時的路。

路已經走了很遠,看不見了小湖,看不見了孤獨的小木屋,隻有茂密的樹林。長弓突然有些擔心三指大師,他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這或許是上天賜予她的唯一天賦。

“怎麽了?”走在前方的落櫻方向長弓停在了原地,虛弱地問道。

長弓皺著眉頭,擔憂地說道:“我不知道,我隻是有些擔心三指大師,他不會有事吧。”

看著長弓但有的神情,一尺老翁哈哈大笑:“你擔心個屁啊!三指那個老家夥雖然平時冷漠了一些,性子也孤僻了一些,可他是個好人,好人可都是長命百歲的。再說了這個夢孽沼澤外麵倒是危機重重,裏麵根本見不到什麽有危險的東西。你不會指望那些人畜無害的小白兔把他老人家給掀翻了吧!真要是這樣,好像也很好玩的樣子。對了,我上次研究了一些短時間增加力量的藥,不知道放在兔子身上的效果怎麽樣。下次試試看。”

長弓無奈地笑了,這個一尺老翁什麽都好,就是有些不著調,再緊張的事情到了他的嘴裏,立刻就變了味道。

似乎是見到長弓仍然有些擔心,二蛇婆婆張口說道:“不用擔心。三指大哥可能是見到了你們兩個,觸景生情了而已。過一會兒應該就能夠恢複過來,現在還是給你的小女朋友治傷要緊。”

長弓被他們這麽一說,也隻能將擔憂的心思放回肚子裏。

一眾人繼續往前走。

夢孽沼澤裏花草樹林茂密,路上都看不見有什麽標識,但是在前麵領路的四季公子卻能夠準確地辨別方位,這一點倒是讓長弓大呼神奇。一尺老翁可是養了頭通人性的大白豬,這種認路的活從來不用他自己來做。三指大師的屋子在湖水旁邊,有溪水作為路標,也算是方便。可是四季公子的家完全是在密林之中,他到底是怎麽認路的?

四季公子似乎是見到了大家驚異的表情,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這事情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四季公子一生喜好三樣東西,酒,毒,女人!所以有三樣東西我絕對不會聞錯,酒香,毒味,胭脂粉。我屋子裏擺滿了美酒,方圓百裏就能夠聞到味道,你們難道聞不出來?”

長弓再次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四位前輩真是各有各的奇異。想來也是,這個世上在一個領域拔尖的人往往都會有些怪癖。一尺老翁喜歡惡作劇,三指大師善於雕刻,而四季公子更是愛酒如命。

長弓一轉念又想到了自家的黑炭,整天一副拽的像是二五八萬模樣,一看就知道生前是個不招人喜歡的家夥。

正想著,走在最前方的四季公子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怎麽會有血腥味?”

“血腥味?”長弓心中一突,立刻聯想到了自己方才升起的警覺。

四季公子擺了擺手,不走心地說道:“應該沒什麽事情,大概是我設在屋外的陷阱起作

用了吧。哈哈,今天晚上又可以加菜了。”這也是四季公子的特色之一,另外三人對於這些口腹之欲什麽的都沒有太大的追求,而四季公子卻是喜歡的不得了。也不知道這麽多年在夢孽沼澤裏清心寡欲的生活,這個大俗人到底是怎麽忍過來的。

四季公子繼續在前方引路,幾人兜兜轉轉,長弓也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隻見到,四季公子晃晃悠悠地走進了一片灌木之中,一彎腰便聽到了兔子驚恐的叫聲。

二蛇婆婆和埃希微微皺眉,落櫻已經不忍去看。

四季公子從他布置的陷阱裏拎起那隻右腿被夾出鮮血的兔子,用力一扭,那兔子就再也沒了聲息。他看了一眼表情各異的女人,無奈地說道:“女人啊!吃的時候怎麽就一個個讚不絕口了?”

接著沒有多走多長時間,一大片竹林出現在眾人麵前。誰都沒有想到在密林深處竟然還有這樣一片竹林,四季公子見到大家吃驚的表情又得意地笑了起來:“怎麽樣,看著不錯吧。哈哈哈,我可是花了十多年才把這片樹林變成竹林的。嘿嘿,隻有竹林這種高雅的東西才配得上我公子的身份。”

長弓對四季公子的臭美再次有了一個形象的認識。

在竹林的中央豎著一棟裝飾簡約的竹屋,屋子一眼望去簡單明了,倒還是真的充滿了隱士高人的離塵氣質。再看那間竹屋的細節處,也是做得一絲不苟,每根竹子都精簡工整,就連屋外的裝飾也是幹燥天幹地支排列。四季公子這個人絕不僅僅是傳聞中那樣酒色之徒,他心中暗藏溝壑。

要不是慕容玉在過去的幾年中認真地教導過長弓關於這些建築布陣方麵的知識,隻怕長弓也會把這些細節當成無用的裝飾。

屋外的竹筒是一個迷魂小陣,若是不認得陣法的人走進這片看起來不大的竹林,將會被困在這個陣法中直到有人拯救才能離開。

長弓對埃希和落櫻小聲地說道:“緊跟在四季公子身後,千萬不要走丟了。”

四季公子回頭來看他,微微一笑:“想不到你小子還算是識貨,這些奇門遁甲的東西應該是那個小玉子教你的吧。他當年可是從我這裏贏了不少好東西。奶奶的,本公子活了這麽多年,在喝酒上麵能喝贏本公子的沒有幾個,這個小玉子算是我佩服的一個。本公子都喝的滾到桌子底下了,他竟然才是半醉,真不知道他的量到底在哪裏。”

長弓聽得微微咂舌,他從來不知道慕容玉還是個酒中豪傑。

四季公子搖了搖頭走進竹林中,“跟緊我了,等會兒要是要去救你們出來也是麻煩。”說罷,他便拎著兔子當頭走了進去。

“嘿!”一尺老翁就不高興了,他從來就看這個四季公子不順眼,當時就撩起袖管氣呼呼地說道:“瞧你牛逼哄哄的樣子!老頭子我就不信這個邪!我先走,我自己進去!”

“隨便。”四季公子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聲,眾人緊緊地跟在四季公子身後。

看起來不遠的距離,眾人整整走了一炷香的時間。走到屋前,長弓再回頭去看,隻見到拖著兩道長眉

的一尺老翁還在竹林中兜兜轉轉,像是鬼打牆一樣來回走個不停。

長弓微微苦笑,卻不能說些什麽,就讓他在竹林裏自個兒玩玩吧。

在四季公子的屋子裏,有一個地窖,隻是三指大師的地窖是用來放藥的,而四季公子的地窖裏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酒缸。他一個人在前麵走著,向著酒窖的深處。每每路過一個酒壇,他便會放出一點嚐嚐味道。

走到酒窖的深處,四季公子已經有些微醺,他轉開一根平白無奇的小酒壇,地窖地發出輕微的聲響,一麵土牆緩緩打開,在土牆之後還有一個小小的空間。小房間裏整整齊齊地放著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四季公子口吐酒氣回頭與他們說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拿藥。”

四季公子徑直走了進去,一眾人在外麵等著。

地窖的通風效果良好,可是在這樣黑乎乎的環境裏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壓抑,長弓心中不詳的預感越發嚴重。

還好四季公子並沒有離開多長時間就拎著個小瓶子走了回來,隻是他身上酒氣比剛剛離開的時候又濃了不少,看來這個酒鬼在拿藥的路上沒有少喝。他將小瓶子往落櫻手裏一塞,囑托道:“把這瓶藥喝了就好了,你因為虎族人,所以身上的肌肉強度較大,抵消了大部分的力量,內髒受的傷並不算是特別嚴重,這瓶藥可以為你穩住內髒,之後的事情就看你自己調理了。”

長弓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進行的如此順利。

落櫻打開瓶塞,一股濃鬱的酒氣冒了出來,落櫻微微皺眉:“這是藥?”

“怎麽不是藥?”四季公子和顏悅色地說道:“誰說藥就一定難吃的不得了,本公子就是喜歡用酒做藥,又能治病,又能喝的痛快,何樂而不為呢?”

聽到這話,落櫻也就不再遲疑,一仰脖子將藥水喝了下去。

一瓶喝完,落櫻的臉上立刻湧起了兩團紅暈,小小地打了個酒嗝。她紅彤彤的笑臉煞是好看。她似乎有些頭暈,隻能將身子靠在埃希的身上。長弓關切地問道:“這沒事吧。”

“沒事兒,沒事兒。我做的藥水是醉不倒人的,這是藥力在發揮作用,過一會兒就好。”

四季公子也這麽說了,長弓也不好再說什麽,眾人離開地窖,向樓上走去。

一邊走,長弓一邊心中計較:這下十分順利的完成了三項治療,隻要再完成最後一項就大功告成了。

正想著走在他身前的落櫻身子一歪,竟然昏了過去。長弓大驚,一個箭步傳到埃希身邊,伸手去摸落櫻的脈搏。卻是落櫻暈了過去。

四季公子無奈地說道:“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這麽不勝酒力,那也是沒有辦法了。治療的事情不能耽誤,你們在我的屋子裏呆著。我和二蛇去準備剩下的材料。”

眾人允諾下來,走出地窖。

長弓將落櫻放在床上,為她撚好被角。屋外突然傳來了二蛇的一聲驚呼。

長弓趕到門口,同樣愣住了。

竹林迷陣中,一尺老翁不見了,隻剩下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