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元陽西和柳焱

等那個老翁走近的時候,沼澤已經淹沒了埃希的腰肢,長弓也算是看清了那個老者的模樣。

他整個人不修篇幅,絲毫沒有傳聞中世外高人應有的架勢,不僅僅是因為他缺了一顆門牙,其實眉毛才是他真正的特色,貼在臉上的那兩撮是全黑的,但是延伸到肩膀顏色漸漸轉白。

和別人說他是能夠研製出,一滴足以屠城的毒藥的毒師,恐怕那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世外高人?你見過世外高人騎著豬的嗎?見過發髻上麵別著筷子的世外高人?讓別人來看,這種衣衫襤褸的老頭子,是世外野人還差不多。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不修篇幅的古怪老頭,輕鬆自在地漂在號稱無物步落的夢孽沼澤之上。

他到底是深藏不漏的高手,還是另有原因?

隻是這一會兒的時間,長弓手中血鞭另一頭的埃希又往下沉了幾分,長弓咬牙說道:“前輩……”

“噓!”那老頭伸出手指放在唇前,示意長弓不要說話,他眯著雙眼上下打量著兩人,疑惑地自言自語:“咦?奇怪了,怎麽不是那個裝酷的元小子和可愛的柳小妮子,真是的,害得老頭子我白高興一場。”

他竟然說著就要掉頭離開,怎麽會有這麽奇葩的人,他是要對麵前的長弓和埃希見死不救嗎?

長弓怎麽可能會讓現在唯一的救星就這樣溜走,趕緊出聲喝道:“前輩是不是傳說中的一尺老翁?柳姨經常和我提起你的威名,我對你那是敬仰的很。”

那叫做一尺老翁的老頭轉了回頭,眯著似乎看不清楚的雙眼上下打量著長弓:“你認識我?”

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長弓怎麽會鬆手,“當然認識您啦,柳焱阿姨經常和我說您的故事,說您號稱一尺之內下毒殺人無色無味無形,中毒者還沒有感到身體的異樣就已經一命嗚呼了。而且,您不僅僅是用毒高手,還是救人的好手,在一尺範圍內,隻要看一眼就知道病人的症狀,是真正的杏林聖手。”

一尺老翁笑咪咪地捏著自己的兩撇由黑變白的長須,看來對長弓的馬屁很是受用。其實長弓說的也不是馬屁,一尺老翁卻是是被柳焱無比推崇的存在,雖然脾氣有些不拘小節,但是在藥道和毒術上都是拔尖的存在。

隻是,這一尺老翁有些頑童心性,要是看到討厭的人他就要毒上一毒,要是看到喜歡的人,那是想盡辦法地為對方好,這脾氣還鬧出了不少好心辦壞事的笑話。

“還算是柳焱那個小妮子有點良心,知道老頭子我的好。我還想著,我們隻把簡單進出的方法交給了那個小妮子還有元小子,怎麽會別人誤闖進來了呢。原來是認識的人啊。”

一尺老翁將長弓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像是在打量著一塊豬肉,一邊看一邊還嘖嘖有

聲:“嗯,不錯,不錯。”

長弓被他看得渾身冒汗,難道這位老前輩有什麽不良嗜好?他隻能硬著頭皮喚了一聲:“前輩?”

“啊,哦!你叫我啊,哈哈,不好意思走神了,對了,你就是元小子和柳小妮子的兒子吧,還真是長得不錯呢,怎麽會不小心瞎了一隻眼?”

長弓心中無奈地苦笑,“這個,一尺老前輩,那個,我不是他們的孩子,我是他們的弟子。”

“弟子?”一尺老翁似乎有些疑惑,他搔了搔滿頭白發,“怎麽會是弟子,他們兩個沒有生娃娃嗎?還是說這兩個離死不遠的小姑娘是他們的孩子?這倒是長得不像啊,他們兩個都是人類,怎麽著都不能生出獸人來啊。”

長弓手上就算是有千斤力氣,都撐不住這樣無謂的消耗,“那個,老前輩,能不能先幫忙把埃希救出來,我的力氣快用完了。”

一尺老翁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將發髻中的筷子抽了出來,原來那並不是一根筷子,而是一根嬌小的短笛,他稍稍吹起,那短笛中並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長弓頭上冒汗,“前輩,這個……”

一尺老翁將短笛重新插到了發髻之中,“放心,這就來了。”

話音剛落,長弓立刻感覺的自己手中的拉扯的力量一輕,埃希被淹沒的身體竟然慢慢浮了起來,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她就像是一尺老翁那樣站在沼澤之上了。

長弓心中驚疑不定,這難道是什麽妖法?

一尺老翁得意地看了一眼長弓的臉色,哈哈大笑:“幸好我有吩咐那個小妮子不要和外人說這個事情,我最喜歡看別人驚訝的表情了。”

在長弓的不解的眼神中,老翁拍了拍座下大香豬的屁股,大香豬不滿地哼了哼,撩蹄子將腳下的沼泥撥開一些,長弓終於看到了在沼澤上站立的秘訣所在,他們竟然是站在一隻大鱉的背上。

一尺老翁解釋道:“這些大鱉都是生活在這個沼澤中的奇異物種,這些沼泥根本困不住他們。原本我們進出也是極其不方便,隻能夠按照老路繞上好幾個彎才能夠到達迷霧,然後服了解藥才能夠自由進出毒瘴。

這還要謝謝那個元小子呢,他二十幾年前馴服了沼澤裏的大鱉霸主,差點將那隻桀驁的大鱉劈成兩半,從此以後我們就能夠自由其驅使這些大鱉充做落腳石了,倒是方便了不少。”

他似乎想起了些什麽,接著問道:“你小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那個元小子和小妮子沒有生出小娃娃來嗎?這不應該啊,那時候我們可是給他們兩個好好檢查過一邊的,他們兩個可沒有什麽不能生育的毛病。”

長弓苦笑:“他們有沒有毛病我不知道,但是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夫妻啊,為什麽會有孩子?”

什麽?”一尺老翁差點從豬背上跳起來,吹胡子瞪眼地說道:“這不可能!我們四個老家夥親自為她們舉辦的婚禮,他們怎麽會不是夫妻呢!想當年可是老夫親自押著被迷倒的元小子和小妮子磕頭成親的!”

此話一出,一尺老翁立刻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長弓聽音知意,挪移地說道:“他們兩個是被你們逼著成親的?”

“什麽叫逼啊!”一尺老翁不滿地捏著有黑轉白的胡須,“我們是看他們兩個男才女貌,那小妮子又那麽喜歡元小子,所以才撮合他們兩個的好不好!真是的,你這個小輩知道些什麽。”

想不到元陽西早年還有這個黑曆史,長弓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那時候去問黑炭的時候,他到底是不記得了呢,還是不想說呢,長弓表示很懷疑。

甩了甩腦袋,長弓將這些現在無關緊要的念頭拋諸腦後,小心翼翼地抱住臉色慘白的落櫻,焦急地說道:“前輩,不說那些了,其實我這次來是有著緊急情況,請您來救命的。”

“救命?”一尺老翁低頭去看長弓懷中的落櫻,皺了皺眉:“這小姑娘受的傷很重啊,體內的經絡基本上斷了個幹淨,是誰下了這樣的毒手?”

“先別說這些了,請前輩無論如何都要救救她。”

一尺老翁皺眉說道:“她的傷勢太重,身上幾乎沒有無傷的地方,我隻擅長經脈駁接,你要是真的想要救她,必須讓另外三個老家夥分別給她修補髒器,重塑筋骨,最後補充血氣,還好先是遇到了我,這些救治的順序是萬萬錯不得的。現在,你就快點跟我來吧。”

說罷,一尺老翁又拿下發髻中的短笛,用力吹了幾口,長弓麵前浮起一片大鱉,一尺老翁示意他們快些上馬。

長弓哪裏還會耽擱,趕緊跨鞍上馬,埃希方才嚇得不輕,此刻也不再去管身上的泥濘,緊隨長弓之後。

等長弓,埃希跟著一尺老翁離開岸邊,野狗薑戈才從亂石之後冒出頭來。

沒有了當做承載的大鱉,薑戈又要怎麽度過這個一眼望不到頭的沼澤?

其實,薑戈害怕的不過是那些籠罩著夢孽沼澤的毒瘴罷了,這些毒瘴就像是一個蓋子將夢孽沼澤包在核心,使得別人難以進來,但是一旦進來了,薑戈就有了自己的方法。

他在所有人麵前都隱藏了自己的實力,他已經到了二階血師的巔峰。

隻見他身上的獸紋驟然亮了起來,烏亮的羽毛籠罩在他的身體之上,“撲哧”兩聲悶響,他的背上竟然長出了一對翅膀,一對雄鷹的翅膀!

他雙翅拍動,慢慢飛了起來,配上他骨節突出的身材,整個人就像是一隻意欲食人的禿鷲,危險而嗜血。

“他們剛剛是往東邊去了。”薑戈血紅的雙目一轉,飛速向著西麵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