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李
李家鎮外破屋內……
那本《方術》始終安靜的躺在床上，直到她的闖入……
當李睜開雙眼，一容貌姣美的的女孩，手裏抱著《方術》，正麵對著李，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仿佛就要觸到了李的臉頰。
李溫熱的鼻息透過了她的睫毛，驚醒了那女孩。
她睜開眼，也隻是微微一愣，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
這溫文爾雅的男子知道，她是天使對她的恩賜，可是他不知道，她是對他的懲罰。
他很虛弱，她就盡心的照顧他，她沒有任何理由來照顧他，這個女孩，是他能看見東西之後，看到的最美的事物。
李對她說話，她不答。
她煮的粥很好吃。
李很想知道她的名字，她隻是寫下了“雲”，這一個字，卻是一聲不吭。
很快，他就知道她沒法說話。可是眼中的溫情，點燃了李那已快熄滅的心，越燃越旺。哪怕彼此間的交流隻是那抹微笑，李那顆炙熱的心卻始終砰砰跳動。
那一夜，她又躺在了他的身邊，隻是閉上了雙眼。李溫柔的看著她，親吻她，撫摸著……
李撲倒了雲，她卻也不反抗，有的隻是臉上的一抹嬌羞。當兩人褪去最後一點遮掩的時候，兩人坦胸而對。李撫摸著雲那如脂如玉的後背，這個男人的心都要被她融化了……
沒有反抗，有的隻是羞澀。李仿佛是看著世間最珍貴的藝術品，溫柔的審視著，撫摸著，渴望著…
她微微與他**著，擁抱著他，感受著他的胸膛，撫摸著他的臂膀。李那曾經刻骨銘心的痛苦，在這一刻，盡數冰釋了。
……
每一天李躺在床上，注視著枕邊的女人，眼中隻是無盡的溫柔。望著她那長長的睫毛，心裏就滿足無比。
直到有一天，她麵帶紅霞，顯得更加溫柔。她親吻了一下李的額頭，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八尺男兒，竟喜極而泣。李輕輕趴在雲的肚子上，聆聽著生命的聲音。
“雲，我愛你。你是主對我最大的恩賜，哪怕失去一切，隻要還有你，我就擁有了一切。”
李靠到雲的耳邊，輕吻，纏綿的耳語又訴說了些什麽。
“我要保護你，而不是你來照顧我。”
有的，隻是相視一笑。
李摸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發現，他又充滿了力量。
仿佛天就算要掉下來，他也可以頂著，地就算裂開來，他也可以合上。
……
她會等他回來。
李決定離開，到附近去弄些將來會用上的東西。
他興高采烈的跑到周圍的鎮上，弄回了一件件小衣……
一路大踏流星，帶起陣陣風聲，直到他欣喜若狂的來到木屋旁。
他嗅到了血的氣味，他的笑容凝固在了這一刻，風也是的拉開了木門……
血，滿牆壁的鮮血，李握住了自己還帶著汗珠的頭發，瘋了一般。
“雲……”
終於，一具雪白的胴體映入了他的眼簾，白色的衣物被撕扯的粉碎，散落了一床。
他輕輕抱起了她，她在臨死時竭欲反抗著什麽。
他拿起《方術》，開始念起咒語，空洞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極為動人的希望，瞬間便一溜煙消逝。
他的聲音，那還是聲音嗎？仿佛折斷了聲帶一般，嘶啞朦朧，將方術撕了個粉碎。
“命運，你為什麽如此捉弄於我？還是你我，注定不能同存！”
……
“我一直以不存在的靈魂與你無窮的抗爭著，你卻總是把無限種巧合，在我身上詮釋的無限完美。在過去，我沒有生命，早知如此，我就應該殺盡世間所有的人。”
“多想和她一起離去啊，成為永恒，沒有悲傷。命運，我一定要找到你，親手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一片虛無。也許我的祈禱打動不了你的鐵石心腸，隻是在你眼中如螻蟻一般而已。”
“總有一天，以蒼穹之血，祭吾妻之命。眾人皆樂，偽神列前方。我已經死了，留下的這個，隻是複仇的軀體。”
李拿起一塊碎衣，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為她清理血跡。
“雲，你做的粥很好吃啊。”
“多想和你，一起離開這裏……”
今世緣，伊人逝，泉下在續未了情。
玄冰刻悔，情絲斷，生死相隔兩茫茫。
舍卻殘生，路長夢短，心死她心夠不夠？
君莫問，空悲切，遍體鱗傷美不美。
……
李撫摸著雲冰冷的身體，那眼罩中爆發出了一種驚天駭地的光芒，是什麽在轟然綻放？心中又在燃燒著什麽？
“我和你離的這麽近，怎麽卻感覺我們離的很遠？”
“多想，聽聽你的聲音啊，命運，剝奪了我們的靈魂，使它殘缺不全。雲，等我……”
我睜開雙眼，隻為了看見你的容顏。
睜開眼的第一眼，是我看見你的第一眼。
多想一直望著你。
現在，我蒙上自己的雙眼，隻求用心在看你一眼，記住那逝去的紅顏……
破屋內一束極光直破蒼穹，李破開木門，沒有人知道那眼罩中爆發出來的是什麽，如此翩翩少年竟是頃刻白頭。
因為未能料到的相遇與無法自持的結局，哪怕是死也不足惜。
……
“呦？剛玩死一個啞巴，又來一個瞎子？”
“跟那娘們真般配啊！哈哈哈！”
……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
如果眼神，可以透過眼皮殺人。
眼罩中留下了兩行血淚，白色的眼巾已然染紅。
……
血花飛舞，濺起漫天的肉碎。
還有一個土匪，正安詳的坐著。
他沒有頭。
但是他有個很像頭的板凳。
胸前破開了碗大的血洞。
還有一個戴著眼罩的男人，手插進一個土匪的胸膛，揉捏了起來。
“你的心，已經黑了啊，黏黏的。”
枯槁的身軀孤立在風中，舔舐了一下手上的血液，白色長發沾滿了鮮血。
看來，我解脫不了那種枷鎖。我複活的意義，獲得力量的意義，隻是為了複仇。
李從千米高的山上，一躍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