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章: 死不瞑目
“皇上這是娘親留給臣女的信物，娘親曾說皇上欠她一個恩情，憑著這個信物找到皇上就能達成臣女一個心願”輕柔溫雅的聲音在巍峨富麗的皇宮大殿中回蕩。
龍椅上端坐的乾雲帝一眼就認出了蘇沁染手中的信物，那是他曾經戴在腰間的玉佩。很多年前他還隻是個皇子，在江南溫柔鄉的翠雲樓中結識了湮素，她是名動江南的第一舞姬。一曲《芙蓉謠》配上她清靈飄渺的舞姿迷住了江南無數男兒，他有幸獲得美人青睞，一夜歡愉之後，他留下了這個玉佩，說回到國都——鳳凰城之後就將她接來。
回到鳳凰城之後發生了太多事情，他漸漸忘記了江南的美人，忘記了當初的承諾。沒想到幾十年後再見，看見的不是湮素，而是她已經長成的女兒。
乾雲帝盯著殿中的蘇沁染，才發現這個雲鳳第一美人和她的母親長得很像，乾雲帝的目光漸漸變得溫和起來。
“告訴朕，你的心願是什麽？”威嚴的聲音細聽下多了幾分和藹。
蘇沁染清澈的眼中有了一絲希望，“臣女仰慕鳳傾王爺已有十年，懇請皇上為臣女賜婚。”
她的話音落下，整個大殿中一片嘩然。天下間愛慕鳳傾王的女子無數，但她卻是第一個想要通過賜婚嫁給鳳傾王的人。
坐在龍椅下方的鳳傾王慵懶地睜開了鳳目，琉璃般的眼底一片冷意。他撐著頭淡淡地瞥了一眼殿中跪著的女子，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她是誰？”
旁邊坐著的官吏慌忙接過了話，“她是相府中的二小姐，也是國中一等一的大美人。”
冰冷銳利的目光從她身上劃過，隨即輕笑起來，“相府中的二小姐？怎麽穿得像個乞丐？”
鳳傾王隻是漫不經心的詢問，但尊貴威儀的氣息卻讓旁邊的官吏冒了冷汗，“她隻是庶出的小姐，自然不能穿上綾羅綢緞。”
話雖這麽說，但蘇丞相在位這麽多年，家大業大養活一
個人還不容易嗎？怎麽能讓庶出的女兒穿得這麽寒酸。
官吏隻是隨口說了一句話，卻讓鳳傾王明白了一切，“原來隻是個不受寵的庶女。”說完之後，他薄唇邊的笑意更冷了，“空長了一張臉，卻是個沒用的草包。這樣無用的女子還妄圖嫁與我，還真是可笑！”
乾雲帝拍了拍龍椅，四周都安靜下來。鳳傾王最後一句話就在這片安靜中清晰吐出，讓所有人都聽了清楚。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但這句話都足以毀掉蘇沁染的一生。跪在殿中的蘇沁染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驚慌無措地望向龍椅上坐著的皇帝。
看到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乾雲帝有些不忍轉頭喝斥道：“羽兒怎麽能這麽說話？蘇家二小姐雖然出身低微了一些，但樣貌性情哪樣配不上你？”
蘇沁染也望向了他，十年不見，他已經俊美得讓人無法直視。五官如玉雕琢，線條分明，墨色的劍眉下一雙鳳目恍若琉璃，剔透而冰冷。
綢緞般的墨發隨意垂在肩頭僅用一個羊脂玉簪鬆鬆綰住，身上一襲深紫色的錦繡華服，袖口出用金線勾勒出繁複的花紋。這樣張揚的顏色穿在他的身上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反而十分驚豔。從骨子中散發出的尊華氣場，讓人隻想到一句話，華貴無雙，豔傾天下。
任何女人看到鳳傾王之後都很難移開目光，蘇沁染亦是這樣。看到她微醉的目光之後，鳳傾王一臉嫌惡，冷聲道：“兒臣絕不會娶這等無用的女子，娶她還不如多買一隻花瓶回府。”
聽到鳳傾王的回答之後，大殿中安靜得嚇人，但有無數道目光落在殿中女子單薄的身上，有鄙夷，有看戲，也有憐憫的目光。
“不！不要！”蘇沁染絕美的麵容已經蒼白如紙，她走到鳳傾王的麵前重重跪下，“王爺，我已經愛慕你十年之久了，求求你不要拒絕。”
大滴的眼淚從她蒼白精致的麵容上滑落，清澈的眸子絕望而懇求
地凝視著麵前的人。隻有這場賜婚，她才能離開相府，離開那個飽受欺淩的地方。
鳳傾王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動容，隻是平靜而無情地俯視著她。
蘇沁染死死咬住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不顧其他人的目光向鳳傾王連連磕頭，“隻要能嫁給王爺，我寧願做最下等的妾，隻求王爺能收留我。”
她五體投地地跪下，久久沒有起來，大殿中隻有嗡嗡的說話聲，細聽之下全是嘲諷。
“沒想到相府家二小姐這麽癡心，這麽漂亮的美人，納入府中玩玩也是好的。”
“今日幸好丞相不在這，不然看到這麽不知廉恥的女兒非要氣死不可！“
最初的相遇之後，十年的豆蔻年華她都在思念中度過，將他的名字刻在心底，融入血肉，聽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都無比緊張在意。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放下了所有尊嚴，為奴為婢也好，做牛做馬也罷，隻求能陪在他的身邊。
紫色的錦衣動了動，鳳傾王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坐好，鳳目中閃過殘忍的光芒，“蘇沁染，本王許了你十年一夢，現在也該讓你醒來了。你除了這張臉，其他的和豬沒有什麽區別。懦弱無能卻偏偏對本王死纏爛打，現在看見你這張雲鳳國中最美的臉，本王也隻覺得想吐。”
他在說什麽？蘇沁染恍惚無措地抬起頭，對上他俊美的容顏，琉璃般的鳳目，深邃而冰冷。在他的眼中她看見了狼狽可憐的自己。
這個場景無比的熟悉，十年前他伸手將她拉起。十年後，他在金鑾殿上當著許多人的麵，字字如刀，殘忍無比，將她逼上了絕路。
顫抖的唇齒鬆開，失色的唇瓣已被她咬得鮮血淋漓。在殿中這麽多人的麵前，她乞求為妾，鳳傾王都不願意，名聲敗壞隻怕她想再回相府都難。
“你也別恨本王，是你自己癡心妄想！”鳳傾王淡淡地望著她單薄顫抖的身影，絕情平靜地又補上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