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三十二章 慕二少爺

待丹碧傳膳回來時,見著花奴和秋霜皆在房內,不由得有些不高興,語氣不善地發問:“你們兩個怎麽進來了?我不是說過,讓你們盡量離這屋子遠些,別靠近的麽。”

我從屋內出來,掀開簾子,眉目清冽,喝斥道:“碧兒,住口!”

三人見了我,皆福身道:“夫人(公主)。”

我應了一聲,扶了花奴的手在桌前坐下,麵色不悅地睨著丹碧,“碧兒,跪下。”

丹碧神色一驚,抬頭望著我,眼中已然含了淚,“公主,您說什麽?為什麽要我跪下?”

花奴和秋霜亦是吃了一驚,忙從旁勸道:“夫人,有話好好說,何必讓丹碧姐姐跪下?”

我橫眉冷目,仍舊隻有一句:“跪下。怎麽?你如今是不認我這個主子,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

丹碧麵色愈白,眼中的淚盈盈欲墜,屈膝跪了下去,已是泣不成聲,“公主,碧兒究竟做錯了什麽?您要這般罰我!就……為了,為了我驅逐她們出去那點小事麽?”

我驚怒而起,拍案道:“小事?你居然敢說這是小事!碧兒,你跟了我多年,我以為你不過性子有些急躁,但為人行事還算穩妥,但今日這事,你委實令我失望!是誰教會的你擅作主張?我不記得我幾時有吩咐過你這般行事。誰給你的權力把我房裏原來的人都給遣出去!你知不知道,在我受傷的那段時日,是誰在悉心照料著我?是誰盡心盡力將我從生死關頭給拉回來?是花奴和秋霜,是那些被你無情趕出去的侍女們!你這般做,委實太令我失望了!”

我別過臉去,不願再看她,對她的失望,心中的痛,又豈止這一點?

丹碧一怔,緩緩落下淚來,爬過去拉著我的衣袖,泣聲道:“公主,公主您別生氣,是碧兒錯了。碧兒不該擅作主張,不該對花姐姐、秋姐姐她們做這樣自私的事。公主,碧兒真的知道錯了,求您看在我無心之失的份上,原諒我吧,

好麽?”

花奴和秋霜看著我們主仆這般神傷落淚,也很是不忍,忙在一旁勸道:“是啊,夫人,丹碧姐姐也是無心之舉,並無惡意的。再怎麽說,她也是出於一片好心,全為著您著想,您便原諒了她吧。”

扭首,見著丹碧滿臉垂淚,目光楚楚地望著我,扁著嘴,好不可憐,心裏也不禁柔化了幾分。

丹碧見我肯回頭看她,眼淚掉得越發凶,牽著我的手啜泣道:“是啊,碧兒對二位姐姐並無惡意,隻是怕跟前的人多了,會擾了您的清靜,這才擅自做了這般錯誤的主張。求您看在我誠心悔改的份上,原諒了我吧。公主,你就當真狠心見我長跪不起麽?”

我原也隻是一時生氣,並不打算為這事罰她,當下歎聲氣,扶了她起來,語重心長道:“碧兒,你知道的,我素來最是心疼你,重話也極少舍得說一句。若非你犯下這般錯事,我也不會這般生氣。也罷,念在你初犯,我便姑且原諒你。隻是,你一會兒得隨著花奴去向那些個被你趕出去的侍女們賠罪,你可答應?”

丹碧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我犯了錯,理應去向她們賠禮道歉的。隻要公主不與我生氣,碧兒做什麽都成。”

望著那雙含淚淒淒的雙目,誠摯一如從前,可到底,還是有些不同了。我心底暗歎一聲,遂也沒再說什麽。

見我麵色倦怠,丹碧忙展顏道:“公主方才不是說餓了麽?那碧兒去命人將東西端進來罷。今兒個為著讓公主吃得高興,我可特意命人做了幾樣您最愛吃的江南小菜呢。哦,對了,今晚做菜的,可是當年宮裏專門給您做飯的那幾個禦廚,公主一會兒可得好好嚐嚐,是不是還和從前一樣的口味。這,可也是皇上對公主的一片心意呢。”

我正喝著茶,忽而也覺得索然無味,臉上浮著譏諷的笑,“父皇對我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的確是‘用心良苦’,讓我感激得……都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

丹碧

見著我這般神情,忽然也變得手足無措,隻當我心中仍介懷當年之事,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來緩和氣氛好。

花奴見狀,忙出來打和場,“哎呀,瞧這天色也不早了。夫人累了一天,要不還是先傳膳?”

我疲憊地點頭,以手扶額,也不想和誰說話。突然間,就從心裏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正準備用膳的時候,就聽人通報沈沐昕來了。

我麵色一喜,擱下筷子,起身迎了出去,趕巧他也正進來,兩人撞了個照麵,皆不由得相視而笑。

他見著一桌子精致的菜肴,不由得笑道:“看來我來得很是時候。”

我忍不住笑了,“可不是麽?趕巧讓人做了一桌好吃的,你便來了。”

回頭對著丹碧吩咐,“碧兒,替公子取一副碗筷來。”

丹碧“哎”一聲,歡歡喜喜地轉身去了。

話音剛落,就聽得有人無賴地笑道:“怎麽才讓人添一副碗筷,那二少爺我用什麽吃飯?雲兒,做人也不是如你這般偏心的。怎生我也跟來了,來者是客。再者,我貌似也不算是客吧,你在我大哥的地盤上,怎生得對我好些對不?”

我這才瞧見沈沐昕身後還跟著另一人,一身紅衣襯得他膚白如玉,雙眸如星,淺淺一笑間,不知是怎生的魅惑,傾倒眾生。

我笑著招呼花奴,“去,快去給咱們這位‘小氣‘的二少爺也添衣服碗筷,省得他說我偏心。”

花奴禁不住我這般逗趣,捂嘴偷偷地笑了,腳下卻並不含糊,依舊去替慕容瑜取了一副碗筷過來。一麵,我還聽見她悄悄兒問秋霜,“咦,秋霜,咱們莊裏什麽時候多了一位二少爺?而且,居然還是慕公子!怎麽他在咱們莊上住了那樣久,也沒聽說跟咱們公子有什麽關係,這會兒卻自稱是咱們的二少爺了呢?”

她的話,聲音不大,隻是剛好能讓位列席上的人皆能聽見,其用心可想而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