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宮探路
“你們今天必須給我把守好宮門，誰也不許放出來，聽到沒有。”日頭已過三竿，楚凰換上了一件民間尋常男子的衣服，肩上背了一個包袱，對著晴兒和曲禾吩咐。
晴兒苦著臉，曲禾倒是無所謂，就算是被人發現楚凰不在宮裏，也不會牽扯到曲禾的性命，可是晴兒就苦了，晴兒難為的看著曲禾，曲禾隻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打扮奇怪的楚凰問道：“娘娘這是要幹嘛？”
“體察民情。”楚凰的回答言簡意賅，她早就打算好了，逃出宮的時候什麽東西都不帶，什麽東西都不欠涼淵的，可是在宮外的謀生也是必不可少的，趁著還在宮中好吃好喝，她一定要在涼淵不在的日子裏出宮探探路。
“主子，您讓晴兒為難……”晴兒馬上就要哭出來了，楚凰卻一抬手扔給她一塊金牌，“就算是皇後來闖宮，你也把這塊金牌給她，告訴她，見令如見君。有了氣勢，自然沒有人敢欺負你。”
說完楚凰便走了，她行動很小心，她知道涼淵出宮之後，多少隻眼睛都盯著她這個雲溪宮，晚上溜出去反倒不安全，不如再別人都不防備的時候偷跑出去，掩人耳目。
“要陰天了啊……”楚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著天邊的烏雲喃喃的感歎了一句，身邊的叫花子湊了過來，滿臉諂媚的問道，“楚兄弟，再給點錢買口飯吃吧。”
楚凰掏了掏身上的荷包，前幾天當了衣服換來的一錠銀子現在隻剩下了幾個銅板，看了看身邊一臉期待的乞丐，拒絕的話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到底是遞過去了一串銅錢。
“謝謝楚兄弟！”那叫花子得了錢財高興的喜不自勝，用力的拍了楚凰的肩膀一下表示友好，楚凰被他手勁大的一皺眉，卻露出一個微笑喊道：“給我帶回一個饅頭來！”
換上乞丐的衣服之後，宮中帶出來的幾件男裝在楚凰手裏就成了一塊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若不是楚凰心生一計將那幾件衣服送進了當鋪換來了幾錠銀子，如今她也不可能這樣順利的打進丐幫內部。
“楚兄弟，這包子是我們給你帶回來的，快點趁熱吃了吧。”剛才去買東西吃的老乞丐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遞到了楚凰手裏，然後在楚凰身旁順勢坐下，“真是氣死我了。”
“怎麽了？”楚凰也餓壞了，咬了一大口還溫熱的包子，心裏卻滿不在乎的打算著自己怎麽改善一下如今這種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處境，自己也沒有什麽另外的技能，倒不如重拾老本行去當個捕快，隻是不知道這個朝代，女子到底能不能拋頭露麵的進衙門。
老乞丐絲毫沒有意識到楚凰的心不在焉，繼續絮絮的說道，“剛才本來是要買肉餅回來給各位兄弟們打打牙祭的，誰知道那肉餅鋪的老板看見我們穿的破破爛爛，就對我們沒有好臉色，趕走我們不說，還罵罵咧咧，嘴裏不幹不淨。”
“這樣的事
情多了去了，不必放在心上。”楚凰左耳進右耳出，將老乞丐的抱怨拋到了九霄雲外，“今晚我們還是換個地方休息吧，看這樣子，是要下一場大雨了。”
“哼，一定要給那個肉餅鋪老板好看！”老乞丐雖然這樣說著，還是手上收拾了起來，“阿奇！小郭！我們換個地方睡覺，今晚上有雨！”
楚凰已經很久沒有睡個好覺了，從前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一時之間到了露宿街頭的地步，自然不能接受，就算是大家照顧她把所有的棉絮稻草都鋪到了她的身下也是覺得地麵又硬又冷的難以入睡，翻來覆去的時候，身邊突然一個黑影悄悄的摸了出去，楚凰心下一冷，城隍廟是眾所周知的乞丐聚集地，這麽晚了有人鬼鬼祟祟的，不是謀財難道是為了害命？
不加思索的，楚凰也一個翻身跟了出去，當了這麽多年的警探顧問，她其實跟真正的特警沒有什麽區別，每次也都算衝鋒在第一線，隱藏自己不被發現的這點本領還是有的。
跟著黑影到了稍微有了月光的地方，楚凰驚訝的發現，自己跟蹤的不是別人，正是老乞丐胡九！而楚凰一路尾隨，胡九沒有到別的地方去，反而到了肉餅鋪門前，白天胡九的話一下子回映在了楚凰的腦海中！
胡九不會糊塗到為了一點口舌之爭就來害肉餅老板的性命吧！
把自己隱藏在了陰暗當中，楚凰眼睜睜的看著胡九撬開店鋪的門走了進去，隨即傳來一陣混亂的廝打聲，好像是肉餅鋪老板發現了胡九的蹤跡，點燈追打著胡九出來，楚凰聽著胡九一邊叫罵一邊逃跑，估計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自己也不想惹是生非，於是轉了身背靠在牆上，等腳步聲遠了之後再跟了上去。
“救命！”安靜的街道上，一聲尖利的叫喊突然劃破天空，多年的經驗讓楚凰覺得情況不妙，快跑幾步追了上去，前麵卻已經圍了人，人群中央躺著的，不是剛才那個大腹便便的肉餅鋪老板又是誰？而胡九手足無措的搖著頭說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是馬慶一直追我，我跑了半天剛停下來歇口氣，就聽見他喊救命，我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躺在這裏了……”
“誰相信。”人群中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是街道上菜販子盛全在說話，“我聽到救命就立刻趕出來了，看見你站在屍體旁邊，人不是你殺的還能是誰！”
盛全的話音剛落，圍觀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畢竟胡九跟馬慶下午的爭執是所有人都看到的，如今有了盛全的證詞，更是把懷疑都鎖定在了胡九的身上，楚凰皺著眉頭環視了一周，然後撥開人群走了進去，眉頭緊縮著蹲下身來查看馬慶的屍體。
“楚兄弟！”看到了楚凰的身影，胡九簡直是撿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上前拉著楚凰問道，“你為我作證，我沒有殺他，我一根指頭都沒有碰過他啊！”
楚凰沒有說話，仔細的檢查
著馬慶的屍體，一刀斃命，倒是像隨機殺人的樣子，隻是若真的是胡九殺人，他剛才出門的時候分明身形輕盈，不可能藏一把刀子在身上。
“讓一讓，讓一讓。”不知道是哪個腳步快的去了衙門叫了捕快來，楚凰隻得讓到了一邊，胡九則是被衙役緊緊的壓住了動彈不得，卻還是衝楚凰喊著求救，捕快頭子的身後跟著一個身披甲胄的人，一眼看去就是捕快頭子的上司，隻見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讓到了一邊，行禮喊道：“參見君大人。”
君大人？楚凰挑眉，自己這幾天把城裏的事情也算是掌握的七七八八了，自然知道這位君大人就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君羨，作為最年輕的六扇門的統領，君羨可謂是年輕有為，楚凰鬆了一口氣，既然有了君羨處理這件案子，胡九如果真的沒有殺人，就應該安然無恙。
“從傷口的深度和形狀判斷，凶器應當是剔肉刀之類的刀子，而死因則是出血過多，或許還傷及了心髒。”君羨蹲下身看了一眼，就輕鬆地得出了答案，君羨看了被五花大綁的胡九，微笑著問道：“為什麽說他是殺人凶手？”
“回稟大人。”盛全站了出來，“小人是第一個趕到這裏的，當時這胡九正站在屍體旁邊，滿手鮮血，而且今天他還跟馬慶當街吵了起來，他口口聲聲說要報複馬慶呢。”
“是嗎？”君羨又踱步到了胡九的麵前，問道，“那你怎麽說？”
楚凰在一旁看著，倒是對這個君羨有了幾分興趣，英雄總是惺惺相惜，在現代的時候，還沒有人能讓楚凰對他的辦案能力青眼有加，而君羨的表現，顯然是讓楚凰佩服的。
“小的，小的不知道……”胡九哆哆嗦嗦的說道，“小的白天是跟馬慶起了爭執，隻是小的剛才想去他的鋪子裏偷幾個肉餅作為報複，可是被馬慶發現了，就追著小的跑了出來，小的跑的快，一時就把他甩開了，後來聽到他喊救命，便趕回來查看，誰知道，誰知道……”胡九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餘光又落到了一旁的楚凰身上，連忙補充道：“這位兄弟，這位兄弟可以作證，我沒有殺人！”
楚凰一驚，沒想到胡九突然把話題轉向自己，而君羨含笑的目光也落到了楚凰的身上，被這樣笑意滿滿卻滿是逼問的眼神盯著，楚凰先是一愣，然後冷靜的說道：“沒錯，這人，確實不是胡九殺的！”
楚凰很有把握，這個君羨絕對不是那種普通的官吏，自己隻要表現出超凡常人的才能，說不定就能獲得他的青睞，自己倒是不求大富大貴，但求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養活自己。
剛才的情景在楚凰的腦海當中一幕一幕的閃回，胡九不是凶手這當然是個事實，關鍵就在於自己能不能找到有力的證據，憑借自己的一張嘴，無論怎麽辯解在別人看來都是三寸不爛之舌的臨場狡辯，要保住胡九的這一條命，就在於方前被自己忽略的細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