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上邪古卷風波(三)

正值秋季,天高浩遠,雪沙江一如從前般清冽,如同它名稱的由來——如雪似沙。岸邊草木青翠欲滴,濃密的青草從岸邊向遠處蔓延開去,一條小路橫貫草地,路的盡頭,一個古樸的亭子坐落在那裏,亭子上方正中書三個大字——“青鬆亭”,三字龍飛鳳舞,瀟灑自如,筆勢雄健,卻又犀利無比,猶如劍舞九天精妙絕倫,也不知是何方高人所提。

此時,青鬆亭裏江南四大家的四位頭領正在這裏議事,四大家的四個方隊就在二百米的不遠處就地休整,四處寂靜隻有江麵上時而呼嘯而來的鳥鳴,和方陣裏時不時的馬嘶聲傳來。

突然,平靜的江水一個地方有了一絲波紋,然後一個白衣飄灑的身影出現在湖麵上,須眉冉冉,三四十歲的樣子,眉宇之間總是含著一股別樣的愁緒,揮手駐足間散發出一股頹廢卻儒雅的氣質,涉水踏江而來。每踏一步便產生一步波紋蕩漾開去,他的每一步都是同樣的步伐,動作緩慢卻協調,看在眼中讓人產生一股憂鬱的感覺,即刻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岸邊,幾百米的江麵竟被他三步踏完!

白衣男人掃視四周一眼,方才緩緩道:“老夫今趟前來隻為一人,此人就在方陣之中……”他遙手一指方陣,眼睛掃了亭中四人一眼,四大家的道法高絕的四人竟然都是心神一蕩,四人均站起身,表情嚴肅起來。白衣男人接著道:“交出此人,老夫便離去!”

這話說得霸氣十足,竟連四大家都不放在眼裏,聲音傳開,幾百米的方陣都聽得清清楚楚,眾人嘩然。亭中四人都是人精般的人物,此人既然敢招惹四大家肯定有不俗的實力,否則除非他是個瘋子,這個原因根本不用考慮,而且方才的一眼就能使四人心神震蕩,四人自問做不到。沈蒼雲強忍心中的怒意,向前一步道:“這位道友如何稱呼?竟然口出狂言,難道我江南四大家的聚集之地是如此好來好走的嗎?”先將四大家的威名擺在前麵,起到威懾其人的作用。

白衣男人眼角微撇沈蒼雲一眼,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道:“四大家算什麽東西?老夫要取什麽東西,這九州大地又有誰能攔得住!”

沈蒼雲臉色轉冷,道:“閣下究竟何人,竟然連四大家都不放在眼裏!你又為何人而來?”

白衣男人不屑的冷哼一聲,道:“濡口小兒,老夫的名字你不配知道。至於人嘛,我隻要一個人,此人出自朝雲宗,名叫孟少遊的就是了。”

沈蒼雲先是憤怒的吸一口氣,聽到“孟少遊”這三個字,一絲疑惑顯現在眉頭。旁邊的其他三

人都沒聽說過此人,倒沒什麽可迷惑的,均是憤怒無比,韓家的白石道長拔劍出鞘,一時間青光大作。

“先不管你是什麽人,既然辱我江南四大家,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說完向白衣男人飛掠而去。

白石道長執劍而去,劍氣衝天,直奔白衣男人,就要到跟前,白衣男人冷哼一聲,淡淡道:“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不自量力!”說完拂袖一揮,滿天的劍氣忽然消散,食指一彈,一道氣勁發出,白石道長痛哼一聲,踉踉蹌蹌地落在地上,嘴角處絲絲血絲湧出來,顯然受了內傷。

其他三人皆是臉色一變,見來人高明至此不敢輕舉妄動。

白衣男人手一指四人,姿勢慵懶頹廢,淡淡道:“你們四個一起上吧!”

四人對視一眼,紛紛祭出各自的法寶,一時間法寶的光芒四射,似乎連天空都映的五光十色。

底下的眾人議論紛紛。

“這白衣人是誰啊?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厲害個球!還白衣飄飄呢,一副騷包的樣子,臉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看見這樣我就想揍丫的。”韓家的一員不樂意了,撇撇嘴道。白石道長被打成內傷,令他氣憤不已。

“那你去揍他啊,怕是你不敢吧!”

“誰說我不敢了,一會這小子被白石道長他們打死了,我去鞭屍!”這人抬起頭,一副高傲的樣子。

“……”

鄭淩雲回頭掃孟少遊一眼,沒有說什麽,手緊握劍柄,預備一有意外就加入戰局。

戰局中四人組成陣型,慕容家的慕容海善使長槍,首先出手,長槍以詭異的弧度像白衣男人的雙眼攻去,這便是慕容家的絕技霸王七槍中的第三槍——“飛龍取珠”,沈家的沈蒼雲手執寶劍“龍鳳鳴”、齊家齊長風手執“破月刀”分別攻向白衣男人的左右胸口,而白石道長由於受了傷在最後劍攻白衣男人的小腹。

白衣男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有意思,那老夫就陪你們玩玩。”說完隻見他身子一擰,向上飛起,彈指像沈蒼雲射去,又側身躲過槍擊,慕容海一擊落空,就勢回轉轉身來,一個回馬槍回擊,白衣男人冷哼一聲,身體又上升一截,腳尖往長槍尖上一點,俯身彈指射向白石道人。

一個人回合頓時改變了原來的形勢。

沈蒼雲的劍尖被白衣男人的指力打到,頓時感覺一股霸道之極的勁氣傳入手臂,手臂一麻,趕緊運功抵擋,堪堪抵住勁氣,心下一震,沒想到白衣男人竟高明至此!

這時,白衣男人的右手撮指成刀,無聲無息不帶起任何勁氣風聲當胸往他刺來。若給他刺中,再高明的護體之法都不起作用,保證會破膛碎骨而人,把他心髒震個粉碎。

沈蒼雲隻感覺無處可逃,似乎逃到哪裏都會被追上,心下叫苦,唯一可做之事就是運集全身功力,硬捱這沒有可能抗拒的手刀。

後麵的白石道人見情況揮劍往下刺白衣男人的手刀,白衣男人的手刀微停,沈蒼雲趁此機會運氣向上升去,白衣男人冷哼一聲另一手朝沈蒼雲虛抓,竟生出一股力道,完全化去沈蒼雲往上急升的勢道,另一手又撮指成刀仍直朝沈蒼雲胸膛擁至。

沈蒼雲揮劍刺向白衣男人的手臂,這時慕容海的回馬槍方至,一下子透胸而入,白衣男人身體虛晃一下,突然消失不見。慕容海微微怔一下,直呼不好,回槍回撤,其他三人知道那隻是刺中了殘影,心呼不妙,紛紛回撤。

“嗖,嗖,嗖”三指勁氣急速飛向沈蒼雲、慕容海、齊長風三人,腳往白石道長臉上踩去,白石道長隻覺一股勁風撲麵而來,連忙回劍向上一挑,可是為時已晚,白衣男人的腳狠狠地踩到白石道長的臉上。白石道人心呼我命休矣,這下子要破腦而死了,身子急速往下墜去,狠狠地砸落到地上,白石道人噴出一口血,大口著喘氣。這一腳完全可以將白石道人踩死,可白衣男人偏偏沒用勁氣,隻踩得白石道人臉部高高腫起,腦袋大了一圈,這對白石道長來說可是奇恥大辱。這時鄭淩雲已經過來,扶起白石道長,關心道:“白石兄沒事吧?”

白石喘著粗氣苦笑著搖搖頭。隻是白石道長臉部腫大一圈,鄭淩雲看在眼裏,實在看不出他的苦笑。

鄭淩雲祭劍而起,直攻白衣男人,以防他趁機再出手傷人。淩厲的劍氣蔓延全場,白衣男人冷笑一聲,飛身向鄭淩雲衝去,右手手刀打在劍尖,左手食指點在劍身,叮的一聲,寶劍一聲清鳴,鄭淩雲手臂一震,劍從手中脫開,劍柄打在胸口。

鄭淩雲感到五髒六腑似翻轉過來的強烈痛苦,像被燒紅的鐵刺中火燒般難過,體內勁氣被震得盲頭蒼蠅般往全身經脈亂竄,眼前一黑,狂噴鮮血,狂猛的力道送得他打落在地上,傷勢比白石道長還要嚴重,卻是沒有再戰的可能了。

沈蒼雲、齊長風、慕容海三人亦是被打在法寶上,一股勁氣闖入體內,一時間體內氣血沸騰,在空中身形不穩,搖搖晃晃的落到地上。

白衣男人緩緩落到地上,眉毛輕掃五人,淡淡道:“怎麽樣?交還是不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