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母子生分

“大嫂的意思是讓扶風像你一樣,無論受到怎樣的對待,就那麽忍了?”柳扶風覺得好笑,憐兒本就不是柳夫人看好的兒媳婦,這一年來受了多少委屈,府裏上下可都是清楚的,“大嫂還有大哥護著,可是扶風若是不爭取,怕是永無出頭之日。”

“再忍忍吧,你曾經說過你會忍到爹回府還你一個公道,難道你忘了嗎?”被憐兒這般一說,柳扶風忽然想起了憐兒會對她好的原因。

半年前,懷著孕的憐兒被柳夫人打了一巴掌說若是生不出兒子就把她趕出將軍府,那時的柳扶風為她頂撞了柳夫人,之後兩人一起談心,沒心眼的柳扶風就把自己從記事起的所有事情都跟人家講了一遍,推心置腹以至於被憐兒引為知己,不過,由於柳扶風狀況連連,憐兒待產,後來的時間倆人都沒啥交集,缺根筋的柳扶風幹脆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不過,憐兒卻在心裏記得清楚。

柳扶風摸摸憐兒懷中熟睡的小寶寶,讓憐兒放心,“放心,這一次,她不能誣賴我。”畢竟,她的確是喂了柳夫人點獨特的東西。

憐兒知道柳扶風不是會聽人勸的主兒,好在看見從宮裏回來的柳鼎,憐兒安了心,她叫住匆匆趕回來的柳鼎,拉著柳扶風就要過去,“你大哥是太醫令,醫術高明,跟他一起進去,一定會沒事的。”

太醫令?柳扶風覺得事情有趣了許多,不知道自己這位一年沒見過幾次的大哥究竟本事如何。

憐兒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通,孩子醒了,莫名的哭個沒完,憐兒便帶著孩子回去了,柳扶風默不作聲的跟著柳鼎去了柳夫人屋裏。

屋裏彌漫著熏天的臭氣,留在屋裏侍候的翠兒神色萎靡,看樣子已經被屋裏的空氣熏暈乎了。

“你這妮子怎麽敢……”柳夫人見了柳扶風一激動,說話聲和細長悠揚的屁聲夾雜在一起噴湧而出,柳扶風捏住鼻子自作主張的開了窗,惹得柳夫人看著自

己的兒子好不尷尬。

“母親,您先別動怒,身體要緊,我給您把把脈。”柳鼎不愧是有素養的醫者,眾人都尷尬的這個狀況下還能麵不改色的靠近柳夫人。

把脈之後,柳鼎沉思之後看著柳扶風眼睛閃過一絲驚奇。

“柳鼎,是不是她給我下了毒?”柳夫人急切的問柳鼎,柳扶風挑眉看著,心道:稱自己兒子全名,這老女人急傻了?

柳鼎並未答話,柳夫人心中一涼,喚來之前的護院作證,要把柳扶風趕出將軍府。

柳扶風看著這群人眼熟,慵懶的笑笑,靠在窗邊斜睨著來人,“我記得當時你們都倒在地上哀嚎呢,竟然還有精力看別的?”言下之意,看來還是打得輕了。

護院們對柳扶風心生畏懼,但是迫於柳夫人的壓力,麵麵相覷之後仍舊統一口供,“小的們確實看見了二小姐往夫人嘴裏塞了東西。”

柳扶風淡淡的看向柳鼎,“大哥是太醫令,醫術高明,可是看出了什麽?”就在問話的時間,柳扶風忽然有了一個主意,如果柳鼎真能發現她的小手腳揭發了,她剛好就有理由離開將軍府,因為,她想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柳鼎看著柳扶風,眸中隱約帶有笑意,“母親隻是著了涼,一會兒我開幾劑藥,稍微調理一下便好了。”

“哦。”柳扶風對這個回答有些失望,太醫令也不過如此嘛。她之前準備的台詞沒得說,她也沒了興致繼續呆在這裏,“看吧,自己拉肚子,就不要把問題推在別人身上嘛~”

說著,柳扶風瞥了一眼那群護衛,護衛們齊刷刷的跪倒一片說自己看走了眼。

“可是,翠兒的嗓子確實是見過她之後就說不出話了,這個是千真萬確的。”柳夫人急了,柳扶風變了,如今的她絕不能留在將軍府。

柳扶風剛說完,翠兒就感覺柳扶風滿含殺氣的眼神掃射到了她的身上,驚恐的抬頭,卻見柳扶風笑盈盈的

看著她看不出心緒。

“翠兒,你且說,我對你做了什麽?”柳扶風笑的人畜無害。

翠兒見識過柳扶風的狠辣,不敢與她做對,一個勁的搖頭。

誰知道這一次是毀了嗓子,下一次會是什麽。

“看吧,沒扶風什麽事情,大娘,您是將府主母,這沒憑沒據的話,還是少說為好,不然,傳揚出去,可有損我們將軍府的聲譽。”柳扶風伸了個懶腰,緩緩的走到門口,“哦,對了,這話不該扶風來告訴大娘,扶風告退了,您好生養著。”

柳扶風前腳剛走,柳鼎便以下去開藥為借口,隨後跟了出去,與柳扶風並肩離開。

柳扶風的居處與藥廬在同一個方向,兩人共同走了一段路四下無人,柳扶風悠悠的開了口,“大哥有話且說,這裏已經沒什麽人了。”

柳鼎輕聲笑笑,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你究竟給母親吃了什麽?”

“大哥怎的就確定是扶風給大娘吃了什麽?”柳扶風瞥了一眼柳鼎,看樣子她這位大哥的確有幾分本事。

“來之前,我已經詢問過母親的飲食,而且,母親的症狀確實是中了毒,隻是用量把握的恰到好處,不致對身體造成太大的損傷。”柳鼎若有所思的看著柳扶風,“你有戲弄母親的動機,並且,這一次你的表現著實太過於冷靜。”

柳鼎分析的很到位,柳扶風攤牌,“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好吧,我承認,我給大娘吃了一點點的夾竹桃讓她拉幾天肚子。不過,大哥,我禍害你娘親,你怎的這般冷靜,還給我隱瞞?別說你同情我哈,我可不信。”

“你不知道嗎?”柳鼎對柳扶風的這個問題很驚奇,“她不是我娘親,我與你相同,都是妾侍的孩子,隻不過,娘親去世後,我就成了母親的兒子。”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對母子之間的稱呼那麽生分,柳扶風像是想到了什麽,撲哧一笑,“原來你恨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