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自在的生活
這天午飯過後，王健如同往常一樣，正在自家的坊市中查看。
雖然柳家的隱患已經解除，他們已經無法再對王家造成什麽威脅。但王健仍然習慣在午飯過後到坊市中走走看看。
現在的柳家已經徹底的歸於平靜了。從當日與柳家翻臉到現在，已經有一年多的光景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柳家的大門幾乎沒有開過。柳家所有的事情都是柳家老三柳豹在打理。而柳虎，從那天過後，好像沒人見過他了。他似乎已經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而當年那件事，至今都是人們茶餘飯後仍在討論的話題。
一年前，柳家也不知從哪湊齊了2０萬金幣。而當日還是柳虎親自將那2０金幣送上門來的。
那情影，王健至今仍記得。或許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略顯蒼涼的背影吧。
王健記得，那是在十日之期的第八天清晨。
王健有早起的習慣，他同樣不喜歡在封閉的室內練功，他喜歡在清晨，天色剛破曉之時。在一片空曠露天場地練習。用他自己的話說，那是一種意境。
他說身處在那樣一個非常空曠的地方跟呆在一個全封閉的場所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在空曠的地方，你的所有感知都將變得異常的靈敏。整個身心也會異常輕鬆。那種感覺，就像是與天地融為一體般。
隻是，在那一天，王健剛打開王家大門。便看到門口立著一個身影，這道身影直直的站在那裏，低著頭，一動不動。仔細看去，這道身影的衣服和頭發上竟然還有一些潮濕，那是晨露。這道身影似乎已經在這裏站了不短的時間。
在王健打開門的那一瞬間，這道身影也慢慢的將頭抬了起來。四目相對，王健竟是一愣，而那道身影臉上卻毫無表情，非常的坦然。而這道身影竟是柳家家主——柳虎。
王健在愣了一會後便回過神來，若有所思的看了柳虎一眼。轉身將門關上，行至柳虎身旁，略有些感慨的說道：“一起走走吧。”說完，不待柳虎回話。率先
朝著落雲山的方向走了過去。
柳虎麵無表情的看了王健一眼，轉身跟了上去。
一路無話，而此時天色尚早，街頭無人。兩道身影就這樣一前一後不緩不慢的走著，直至出了城門。王健才停了下來。而柳虎則在距他約有一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兩人此時麵對著的是一片綠悠悠的莊稼，誰也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站著。四周除了一些昆蟲和鳥的叫聲外，再無其它聲音。給人一種非常寧靜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王健突然開口道：“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柳虎沒有說話，他知道王健說的是喜歡這種寧靜的感覺。這種感覺，他也喜歡。隻是，他已經不知道上次享受這種感覺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非常的寧靜。”看著眼前飛過的一隻小鳥，王健自顧自的說道。“有時候，我非常羨慕這些小鳥。因為它們活得很自在。”
柳虎看了王智一眼，手掌猛的伸出。也未見他有任何的動作。剛才飛過的那隻小鳥便直直的倒射而回，落在柳虎的張開的手掌上。撲騰個不停，卻怎麽也無法離開。
“你看現在的它，自在嗎？”柳虎慢慢的說道，聲音非常平靜。“你不是它，你又怎麽知道它活得自不自在？一山還比一山高，當它遇到比它強的對手時，它便隻能束手無策。所以，弱者，沒有自在可言。它們依然需要小心謹慎，以免落入別人的口中。”
柳虎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鳥，輕輕一扔。看著這隻受了驚嚇的小鳥撲棱棱的飛走，才繼續說道：“隻有強者，才有這個資格。”
王健淡淡一笑，沒有爭辯。對柳虎的性格，他早已熟知。他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麵糾纏。他轉過身，將眼睛落在柳虎的身上，問道：“我們有好些年沒有這樣平靜的聊過天了吧？”
柳虎一愣，奇怪的看了王健一眼。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他問這句話的意思，讓他失望的是，王健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想了想，還是答道：“快三十年了。”
“
三十年了。”王健喃喃道。“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就過去三十多年了。想起當年我們一起練功一起玩耍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啊。”
柳虎眼中一道異彩閃過，嘴角也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似乎也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時光。但這道笑意隻在他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便消失了。慢慢的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過了許久，才再次睜開。平靜的看了王健一眼，手掌一翻。一隻沉甸甸的袋子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王健，這是2０萬金幣。你，拿去吧。”柳虎將袋子輕輕一推，將它推至王健的身前。
王健看著漂浮在眼前的這個沉甸甸的袋子，又看了柳虎一眼。伸手接過，卻沒有再說什麽。
“我還有一件事要求你。”柳虎突然說道。
王健詫異的看了柳虎一眼，柳虎的性格他的非常清楚，為人非常的高傲。他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個求字來。“說來聽聽。”
“如果．．．．．．”柳虎看了王健一眼，說道：“這件事是我挑起來的，我輸了。你需要賠償，這無可厚非。如果你覺得這樣的賠償還不夠，還想再多些什麽。我希望你能夠放過柳家小輩。”
王健一愣，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柳虎啊柳虎，這麽些年了，我以為你是了解我的。沒想到你不了解，或者說，你裝作不了解。西牛城是你的根，也是我的根。就讓它這麽下去吧，如果西牛城隻有王家，那麽，它還是我心中的那個西牛城嗎？”
柳虎深深的看了王健一眼，過了許久。才緩緩的說道：“幾十年了，你一點都沒變。或許變了的．．．．．．”說到這裏，柳虎突然止聲不語，苦笑一聲，轉身朝城內走去。
那道背影，在王健看來，顯得非常的蒼涼。
“如果那天我敗了，我或許會更加的淒慘吧？”王健走在街頭，突然想到。輕笑一聲，將這些想法趕出腦外，正準備回去時。眼睛突然一凝，心頭一陣狂跳。前方，一個身影正朝著他徐徐走來。而這道身影，他並不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