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費伍德森林（9）
希爾瓦娜斯，黑暗遊俠，是的，她現在已經叫這個名字了，身為一名新生的亡靈，她腦海當中還殘留著大量的生前記憶，她可以清楚的記得自己曾是高等精靈，也曾為查爾薩拉斯這座不落之城的毀滅而暗自神傷，甚至於在看到親妹妹溫蕾薩倒在自己的箭下，因為無能為力而感到痛苦與自責。
但是希爾瓦娜斯的行動早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他的靈魂已經被吸進了符文劍霜之哀傷，隻要巫妖王一日不死，那麽希爾瓦娜斯永遠也不會得到自由。
注視著麵前一臉錯愕的凱爾薩斯，還有許許多多曾經的族人，希爾瓦娜斯心中感到萬分痛苦與不安，但是在外人眼中，此時的黑暗遊俠突然舉起右手，然後輕輕了揮了揮，就看見從樹林當中，緩緩走出一群亡靈，這些亡靈與之前眾人見到的不同，她們競然全是由高等精靈的遊俠組成，這些人都曾經是希爾瓦娜斯的部下，當然現在他們依然隸屬於希爾瓦娜斯掌管，隻是她們的身份轉變了過來，不再是高等精靈的遊俠，而被稱為女妖，這個名字是死亡騎士阿爾薩斯在精靈聖城為她們取得，當然，阿爾薩斯可不會在乎她們的感受。
由於行動全都受到巫妖王耐奧祖的控製，希爾瓦娜斯即使萬般不情願，也隻得舉起手中的弓箭，指向血精靈王子凱爾薩斯.逐日者。隨著黑暗遊俠的舉動，在她身後的那些弓箭手也舉起了手中的弓箭，隻待黑暗遊俠一聲令下，就把敵人射個對穿。
看到希爾瓦娜斯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凱爾薩斯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頭一起對天災亡靈的行事作風感到恐懼，是的，凱爾薩斯，血精靈王子，逐日者皇朝最後的血脈，他感到害怕了！
這種以死者複生為手段的進攻，足可以讓膽小的人，瞬間心神崩潰，凱爾薩斯注意到自己的血精靈大軍開始動搖起來，沒有人可以在麵對自己昔日的親人、朋友“死而複生”的同時，還能保持冷靜和無動於衷！
凱爾薩斯身體輕微的顫抖著，他在考慮要不要用火鳳凰攻擊希爾瓦娜斯，如果他真的這樣做，很有可能會在事後，遭到族人的彈劾，這會對自己的威望產生影響，可是如果他選擇防守，這些亡靈可不會講什麽仁慈之心，凱爾薩斯毫不懷疑在自己退縮的同時，將會迎來亡靈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希爾瓦娜斯自然是不會知道凱爾薩斯現在心中的猶豫，雖然心中萬分的不情願，但是希爾瓦娜斯的腦海中突然傳來巫妖王的聲音：殺了他！
黑暗遊俠手指一鬆，那箭矢前端附著著冰霜之力，立刻朝凱爾薩斯襲去，無論是死亡騎士阿爾薩斯，還是巫妖克爾蘇加德，又或者是黑暗遊俠希爾瓦娜斯，她們每個人雖然都有自己獨立的人格，但是卻都受到遠在諾森德的巫妖王控製，所以他們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使用巫妖王賜予的力量，這力量就是“冰霜之力”，也就是可以傷害到火鳳凰伊卡洛斯的力量。
凱爾薩斯與黑暗遊俠之間相隔不過五十碼，兩人距離不遠不近，在希爾瓦娜斯鬆開手指的那一刻，凱爾薩斯立刻臉色一變，急忙閃身，朝旁邊掠去，那寒冰箭呼嘯著從凱爾薩斯身旁擦過，擊中了後排的血精靈魔法師，立刻就把那倒黴的血精靈紮了個對穿，無力的屍體撲倒在地上，血水流了一地，緊接著又瞬間結成了冰塊。
凱爾薩斯額頭泌出一層細汗，他的身體已經不能夠支持他繼續使用魔法，唯一還可以做的，就是盡量保證自己的性命，所以凱爾薩斯連忙高呼到：“快散開，別暴露自己的位置！”
眾人依言照做，盡量躲進了弓箭射不到的死角處，可是眾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絲陰霾，這樣下去，他們被弓箭的火力壓製的不能冒頭，等天災後續的部隊趕來，自己這點人肯定要變成食屍鬼的口糧，眾人心中忐忑，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要說現在最難受的，莫過於凱爾薩斯，他不惜耗費了生命力施展出來的絕殺之招火鳳凰，還沒有怎麽發威，卻不得不停下攻擊，束手束腳起來，這種既不能進攻，也不能投降等死的戰鬥，實在是讓凱爾薩斯心中憋悶，煩躁之餘，凱爾薩斯怒急攻心，突然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抬手召回了火鳳凰伊卡洛斯，後者飛到凱爾薩斯頭頂，全身火焰外內一收，隨著砰的一聲，那火鳳凰競然變化成一枚蛋的形狀，落在了凱爾薩斯懷中。
凱爾薩斯麵色陰沉，暗道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可是人類聯軍競然一點動靜也沒有，擺明了那加裏
瑟斯等人是想要放棄自己了，想到這裏，凱爾薩斯就一肚子怒火，若不是因為血精靈部隊主要以魔法單位居多，無法進行真正的陣地廝殺戰，凱爾薩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與人類軍隊合作的。
隻是自己帶著全族人投靠到加裏瑟斯麾下，非但沒有受到重用，卻頻遭人類的排擠，而且這次競然是趕鴨子上架，讓血精靈的魔法部隊衝在最前線，這已經不是
軍事天賦的問題，而是加裏瑟斯故意要這樣做，目的就是想讓血精靈充當炮灰去送死！
凱爾薩斯握緊雙拳，眼中寒芒乍現！
話說，在凱爾達隆郡南麵的戰場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北方這麵的人類聯軍終於有了後續的動作，看到血精靈的部隊都追進天災亡靈的老巢，加裏瑟斯坐不住了，他連忙揮手召過自己的副官，讓其帶領軍隊趕緊去收了天災指揮官的人頭。
“元帥大人，我們應該再等等看！”，大領主莫格萊尼出聲提醒道，作為血色十字軍裏麵，最具有威信的聖騎士，加裏瑟斯不得不重視他的意見。
“為什麽這樣說，我的朋友？難道你沒看見天災的那幫爛骨頭就快要被消滅幹淨了麽？！”，其實他是害怕功績全都被血精靈獨占，那樣的話，自己在軍中的威信將會降低，雖然明麵上，血色十字軍和血精靈都承認加裏瑟斯的統治，但實際上，隻有三方高層才知道，加裏瑟斯這個大元帥，其實並沒有什麽實際的軍權，血色十字軍和血精靈隨時都可以脫離聯盟，隻要他們願意……
莫格萊尼低首撫摸著腰間挎著的巨劍——灰燼使者，這把集合了光與暗雙重力量的神劍，可以讓莫格萊尼在衝鋒陷陣中所向披靡，無論是亡靈還是其他種族，隻要他是敵人，都將會在灰燼使者的揮動下，灰飛煙滅！
“我隻是在想，為什麽過了這麽久，還沒有見到一個真正的天災將領？！”，莫格萊尼輕聲說道，話語間透露出濃濃的戰意，其實血色十字軍眾人心中都清楚，對付一個凱爾達隆簡單至極，血色十字軍的聖騎士隻要一出馬，絕對可以奪下這個據點。隻不過，凱爾達隆並不是血色十字軍的主要目的，他們想要奪回斯坦索姆，在此之前，還要試探一下天災的戰力，血色十字軍不同於加裏瑟斯這個軍閥，加裏瑟斯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登基為王，而血色十字軍旨在徹底清除所有的亡靈！
之前阿爾薩斯率領天災軍隊，輕而易舉就攻下了號稱不落之城的金爾薩拉斯，當這個消息傳回洛丹倫大陸的時候，可著實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天災軍隊不可小覷，這是縈繞在血色十字軍每個人心頭的聲音。
血色十字軍渴望勝利，所以他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有任何閃失，他們已經不能再輸了，白銀之手當初解散的模樣偶爾還會出現在眼前，血色十字軍眾人是不會重蹈覆轍的！
加裏瑟斯聽到莫格萊尼的問題，心中鄙夷，暗道這個聖騎士還是如之前那般迂腐保守，不過想歸想，加裏瑟斯表麵上還是配合的說道：“你是再說阿爾薩斯麽？那個弑父叛國的家夥，搞不好已經拋屍荒野了也說不定！”
莫格萊尼淡淡的看了一眼“樂觀”的加裏瑟斯，不再多說什麽，如果沒有一些自認為聰明的人來替自己趟渾水，那樣莫格萊尼才會發愁呢。
看到沒有人再阻止自己，加裏瑟斯陰笑著發出命令，派遣軍隊，登上小舟，朝凱爾達隆對岸進軍。這些人類軍隊大部分都是之前洛丹倫亡國之後，流落各地的士兵，他們有的是軍官，有的是士兵，還有人曾屬於貴族的私軍，他們被加裏瑟斯重新招募起來，組建成軍隊，拿著不錯的軍餉，為加裏瑟斯效力。
在得知血色十字軍不參與這次軍事行動之後，加裏瑟斯越發興奮起來，隻要自己趕在血精靈的前麵殺掉凱爾達隆天災亡靈的指揮官，那麽就可以招募到更多的士兵，而且又可以從那些怕死的貴族身上，訛詐出更多的軍餉。
打著如意算盤的加裏瑟斯滿意的看著自己的軍隊朝通靈學院前進，孰不知，他現在的舉動，正是某人等待已久的結果。
從通靈學院古堡下來的拉希，看到人類聯軍如自己期望的那般朝這邊前進，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正在這個時候，拉希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轉過頭，正好看到滿頭大汗的雅各布和威廉從奧特蘭克山脈那個方向奔來。
看出這兩個家夥臉色不對，拉希皺著眉頭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凱爾薩斯呢？死了？”
雅各布停下來，先喘了口氣，然後才說道：“沒……沒有，他召喚出了一個鳳凰，我們打不過他……不過，現在血精靈也不好受，他們正在自相殘殺呢！”
注意到雅各布眉宇間透露出來的怪異，拉希自然知道，雅各布這是在說黑暗遊俠率領的弓箭手正與血精靈的魔法師在糾纏，原本都是同胞族人，如今卻要拔劍相向，恍惚間，拉希忽然想起曾經參加的“淨化斯坦索姆”之戰，那個時候，阿爾薩斯所率領的聖騎士也是不得不麵對城內居民已經變成亡靈的事實，而阿爾薩斯那個時候，直接是下達的屠殺令，麵對同樣的難題，同為王子的凱爾薩斯又該如何抉擇呢？！
“你們跟拉文尼亞的部隊匯合，人類聯軍已經打過來了，放他們的先鋒進來，然後……”
得到拉希的軍令，雅各布與威廉連忙又朝另一處戰場奔去。
初春的達隆米爾湖，湖麵上偶爾還能看到漂浮著並未完全融化的浮冰，湖水冰冷刺骨，而且深不見底，即使正午的陽光也無法使人看清楚湖內的情況，一個年輕的人類士兵望著漆黑的湖水，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兄弟，你說咱們這場戰爭，到底還要打多久啊？”
旁邊與他年紀相仿的士兵抱著長劍說道：“誰知道呢？得看上麵怎麽想的，他們說繼續打，我們難道還能反對麽？！”
“說的也是，嘿，要我說，咱們完全沒有必要去招惹這些不死生物，我聽說之前他們一直待在凱爾達隆，並沒有像傳言那般到處捕殺人類……”
那抱著長劍的士兵聞言，立刻低聲說道：“噓！你難道不想活了？！這話千萬不要到處亂說，記住，上麵說是黑，那就是黑，上麵說白天有月亮，那晚上的肯定就是大陽！”
那士兵也是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如果被有心人聽到，告到軍官的麵前，自己肯定要被安上一個動搖軍心，甚至是通敵賣國的罪名，兩人連忙噤聲，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雖然野心極大，但是加裏瑟斯不可能真的是一個蠢蛋，他沒有愚蠢到直接派出所有的主力一舉渡過達隆米爾湖，而是先派遣了一支先鋒軍，這支先鋒軍從人數上看，大約有三千多人，跟血精靈魔法部隊差不多，隻是雙方的戰鬥力卻不可同曰而語，若是在陣地戰當中，三千步兵遇上三千魔法師，肯定是被完虐的命，能夠掌握到一支魔法軍隊，無異於如虎添翼！
這三千人類步兵，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若是讓他們安全渡過達隆米爾湖，對於亡靈來說，肯定是一個不小的麻煩，但若是阻止他們前進，肯定要付出一些必要的代價，而且還會打草驚蛇。
加裏瑟斯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亡靈的反應，若是先鋒軍安全渡過達隆米爾湖，那麽接下來，他將會派出所有的主力軍，一舉奪下凱爾達隆！
屠夫瑟爾林躲在岸邊，觀望著湖麵上密密麻麻的船隊，緊握的雙拳由於過度緊張，而止不住的顫抖。
“屠夫，你還好麽？！”，拉文尼亞蹲在一旁，默默的說道，由於其身形過於高大，普通的樹木植被已經掩蓋不了他了。
“我好著呢，終於……終於又可以盡情的開葷了，哈哈，拉文尼亞，你知道麽，自從跟隨主人之後，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開過工了，都快要遺忘了殺人的快感呢！”
拉文尼亞也是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悄悄抬起頭，望著湖麵上的人類聯軍，摩擦著拳頭，等待一會兒大展拳腳。
“屠夫！原來你們在這裏……”，就在兩人聚精會神的望著湖麵時，從他們身後的方向突然傳來一個故意壓低了的聲音。
屠夫瑟爾林被嚇的渾身一個機靈，連忙轉過身望去，就看見兩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正勾著腰，鬼鬼祟祟的朝自己這邊前進。
“雅各布，威廉？！你們兩個不是應該正在對付那些血精靈麽？難道，他們已經全軍覆沒了！”
雅各布聞言，不理會屠夫瑟爾林臉上的詫異，淡淡的說道：“我也希望如此，但是很遺憾，他們現在被黑暗遊俠那個瘋女人纏上了，暫時還脫不開身，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指揮官大人讓我來協助你們，怎麽樣，人類聯軍終於有動作了？！”
聽到雅各布和威廉並沒有搶在自己前頭建功，屠夫瑟爾林和拉文尼亞暗自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他們雙方的關係非常詭異，既是互相敵對，同時卻在同一個屋簷下共事，朋友倒算不上，說是相互競爭可能會更恰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