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擊掌為約
“不過什麽？”郭縕問道。
“不過這一縣雖安，卻難解天下倒懸之危。”劉旭輕歎道。
“子陽何以如此妄言。”郭縕沒想到這劉旭居然說出如此之話來，這可真正的石破天驚之語。
雖然郭縕也知道當今朝勢艱難，外戚幹政、宦官弄權，聖上更是在朝中做起賣官鬻爵之事。再加上氣候異常自然災害頻發。如若不是鮮卑已遭分裂，那大漢朝說不定還真危險了。
可現在朝廷的統治力仍在，無論外戚還是宦官都不會容許天下大亂，因為他們的權力都是依附於漢室皇權而生。所以雖然京畿之中朝爭不休。可還不至於有天下倒懸之危吧。
“元豐兄如今為縣令，也可以說統治一方，信息當不閉塞。隻說這並、幽、青、徐、豫、兗諸州近些年來災禍不斷，冬季冷酷嚴寒，春夏又幹旱少水，農民收成不豐，傷寒等疫病更是不時襲擾天下。”
“嗯，這道沒錯，可是朝廷早已實行荒政之策，這天災還不足已動搖皇室根基啊。”郭縕自然知道這些情況，作為大家族的傳承者，雖然如今屈居縣令之職，但又怎可能僅如此而已，進取之心當然必不可少，因此更需放眼天下。
“那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呢？可知當年亂賊王莽建立新朝豈不就亡於天下禍亂，秦二世而亡不也由陳勝吳廣而發。如今天下糜爛，如果今上可勵精圖治，或可一改頹勢，但這恐怕隻是美好的願景而已。”劉旭回道。
“那何人又是別有用心之人呢。”郭縕此時已經對劉旭的分析比較認可了。
“我此番遊曆天下，隻見不少地方百姓感染疫病，不去醫館救治，反而用符水之物。不少人對施符水救治之人感恩戴德在家中長奉其牌位供。相信這些人隻要受人一股動必成席卷之勢。”
“太平教。”郭縕已經猜出了劉旭所言之人。隻不過自己此前一直沒有向那方麵想而已。畢竟漢朝雖然從武帝之時就開始獨尊儒術，但是道家卻一直沒有脫離對朝廷的影響。
朝中更是專門供養玉清門這樣的道派大宗。
因此道教在民間的傳播並不會受到任何阻力。
但是這教派如果不思修行，而是專門收取民心，這樣的舉動卻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看來此時應該與父親及早商議，一些事情要早做安排了。
見郭縕在那低頭沉思。劉旭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閑暇以待的在那飲了幾口酒。
劉旭知道自己此番話，必然會讓這郭家產生一番變動，這些世家大族能夠延續幾百年，有的甚至上千年都不斷了傳承，正是因為他們從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中。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確保無論將來何人得勢後，都能憑此延續家族。
就如琅琊諸葛氏，兄弟三人分投魏蜀吳，潁川荀氏也是如此。這樣的做法才是他們的立身之道。
但他們的立身之道中，也有讓劉旭迷惑不解的地方。這些世家大族都是修行家族，實力當然不凡。雖然皇室有玉清門輔佐。但是一個宗門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滅盡百門世家啊。
而軍中將士，估計就更難是這些人的敵手了，真不知道這些人所懼為何。
“子陽，真是見解非凡，讓在下茅塞頓開啊，當敬一杯。”決定好後，郭縕抬起頭向說道。
“元豐兄不必客氣，民生多艱，我能若有能力自然要護佑一方。隻是我初下山來，卻是全無頭緒啊。”和郭縕碰杯而飲後，劉旭長歎著說道。
“哦，想來子陽拳拳之心，宗門之中必然也尤為認可吧。”
“當然，這也正是師傅派我下山遊曆的主要原因，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以我推算亂起之時將不久已，子陽自當適時而為，為天下計、為黎民計。也不枉我身具的劉氏血脈。”
“好，好一個匹夫有責。子陽之心胸，元豐自愧不如，子陽如若需要在下相幫，盡可開口，縕必然盡力而為”劉旭的話中之意，讓郭縕不由動了些念頭，這劉旭身為古丹宗弟子顯然是得到了宗門的支持，如果將來真天下大亂，想必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再加上這劉旭見識非凡。日後成為雄鷹也說不準。如今自己有這樣的機會，何不早做些投資，即使日後劉旭難以成事，自己和古丹宗結下一份善緣，想來對家族的好處也是不言而喻的。
“嗬嗬，幫助倒是暫不需要，隻是想與郭兄打一賭。”此時劉旭已經放下了酒杯，鄭重其事的向郭縕說道。
“哦，元豐到非常有興一聞。”受劉旭影響，郭縕也不由鄭重了起來。
“具我推演天道所得，太平教之亂起將在明年二月，天下大勢也自此滑向深淵，難以挽回，如果到時真被我所言中，希望元豐兄能帥族來投，我自當倒履相迎。如果我輸了，我願意五枚開悟丹為注賠付。”說道這裏是劉旭目光灼灼的盯著郭縕。
而郭縕似乎受不住劉旭的眼光般，低頭不語。
看來這劉旭所圖也然不小啊，但是話中所言的亂起時間，卻在此時真正引起了他的注意。本來剛才因劉旭之才和他的身份，對他看重不已。倒沒怎麽他所說的推算之事。
但是如今這劉旭居然敢以此為賭，切下下如此重注，要知道這開悟丹可是窺道境突破悟道境的良藥，此藥僅有古丹宗可以煉製，也隻有九大宗門想要獲得時。可以通過付出等額的代價拿到。而百家世族想要獲得卻不是隻有等價之物就能辦到的了。
而這劉旭一賭就是五顆，這更證明了這劉旭必定受到了古丹宗的大力支持。
“好，此事我代家父允下了。但丹藥之事子陽卻莫再提起。”
郭縕作為大家族的繼承人，該決斷時卻絲毫不猶豫。
如果真如劉旭所推算的那樣準確。那這劉旭本身就已不凡了，窺探天道之事，可不是一般修行者能夠為之。這樣的能力足夠在亂世之中獲得諸多益處。
再加上古丹宗如此下血本的支持，無論怎麽計算自己的家族都不吃虧。
至於忍痛推掉五枚開悟丹之事，也並非郭縕慷慨，而是他有更長遠的圖謀。這時自己看似放棄的是五枚丹藥，但是未來有可能獲得的確實更多的收益。
“嗬嗬，那就這樣說定了。至於丹藥之事咱們來日再來定論。”說著劉旭與郭縕的雙掌在空中重重一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算是簽訂了賭約。
而郭縕沒想到的是，正是自己這一次的賭上全部身價的豪賭，未來讓他獲得了遠超出他預期的收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