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九章: 該進該退
台下再次是一片掌聲。
安風燐靜靜地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她微喘的泛紅臉頰代表她是趕來的，可她卻努力地調和自己，以最優雅最自信的珠寶設計師的身份在眾人麵前侃侃而談，她或許是準備不充分的，或許是心情複雜的，可是，現在，他都看不出來她有這些的內心。
至少，外人是看不出來的。
他有些驕傲，驕傲她這樣的女人，他放不下，也不能放下。
開幕儀式結束，貴賓們都各自散開，開始專心致誌地欣賞起李晴然的設計來。而早已經準備在一旁的眾多服務生隨著貴賓們準備好手裏的訂貨單，為了可以很好地隨時敲單。
從追光燈裏下來後，李晴然終於放下了偽裝的堅強，靠在休息室的牆上坐著，擔心著鍾銘的傷勢，看到一雙熟悉的皮鞋落在了自己的視線裏，她不想抬頭去看他。
“蘇菲小姐，你可是，這場展會的重頭戲，卻躲在這裏。”
“有你安大太子爺親自陪著，何需我。”她冷笑地說道。
他不說話，他聽出她語氣裏對他的諷刺，本來不想解釋內心的愧疚，但還是忍不住說道，“如果我繼續站在那裏，下午的珠寶展就會變成交通新聞發布會！”
“我知道！我沒有怪你！”她從凳子上站起，迎向他犀利的目光。
“你沒有嗎？”他冷冷地看著她。
“沒有。”她嘴硬地說道。
她真的沒有，如果有的話，她就不會來這裏，不缺席了。
“不管你有還是沒有，我很高興，你能來。”他歎了口氣，稍稍放軟些口氣。
“我不是為了你高興，才來的！……”
他不高興地扳過她的肩膀，厲聲道，“你就一定要和我分的那麽清楚嗎？”
他的大手讓她的肩膀很疼，她微微皺眉地說道，“對，我就是要和你分的那麽清楚。”
“你！”他瞪眼。
李晴然的目光，讓他除了瞪眼，再也沒有別的反應可以做。
這時，員工進了來，看到了安風燐和李晴然的這種情景，不知道是該退還是該進，最後，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像兔子一樣地低頭衝進來拿走一個手鏈包裝盒，飛快地轉身走了。
李晴然說道，“安總，你還是放開我，如果再有人
進來，看到，那麽，對你的形象對RJM都不好！……”
“……”他放開她，看到她出了去。
安風燐的心，像是亂掉的一團麻，無從梳理。他的心，難道她是不明白，還是故意地裝作不明白。明明知道他這麽做，是迫不得已，她明明知道的，可是，她還是怪他，變著法兒地讓他難受。
餘天俊坐在辦公室裏，看著自己桌上的好多杯咖啡，這時，齊諾進了來，想起她提的建議，突然衝口而出道，“我們去旅遊吧！……”
“嗯？”齊諾怔了怔，“餘總，你說什麽？”
“我……”餘天俊重複道，“我說，我們去旅遊。”
“好呀。”她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太驚訝，生怕奪去了這樣難得的機會。“我知道了……”
“我現在有些累，想回家去休息。”他點點頭，起身道。
“餘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那裏會很放鬆，保證……什麽煩亂都沒有。”齊諾想了想說道。
“哪裏？”
“跟我來。”她笑。
齊諾說的地方，便是小城的海邊，他們驅車到了那裏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天邊的雲朵繾綣起來，像是一張張古代卷了邊的書畫，讓人著迷地感覺這裏的天空和這裏的海邊真的像是阿拉丁的神毯，帶著他們飛離了俗世的煩惱。
餘天俊從車上下來，看著沙灘上白日遊客留下來的貝殼，被海水帶去，又送回來，頗為愜意。齊諾笑笑地說，“餘總，你看。”
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他竟看到了一架白色三腳架鋼琴，在不遠處放著。他詫異地笑，“怎麽會有鋼琴的呢？”
“噓——”齊諾故作神秘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大概是天使遺落下來的！……”
他還沒有說她這話是多麽的幼稚，就被齊諾給拉住手腕，向鋼琴跑去，“餘總，我唱歌給你聽吧。煩惱的時候，聽聽音樂，你就會舒服很多的！……”
“好！……”
齊諾坐下，雙手放在了琴鍵上，雖然五年的墮落，讓她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觸碰這麽高貴的樂器了，心上下意識地都覺得生疏了。可是，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隻是稍稍地一個生疏開頭，便很快地熟練了起來。
她唱的是周傑倫的《說好的幸福呢》。
這架鋼
琴是她在來的路上，讓人放好的，因為她想給他製造一些浪漫的驚喜，這五年的醉生夢死，日夜顛倒，她把餘天俊這個名字，這個人默默地放在心裏，想著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他有什麽接觸了。直到她重新以秘書的身份回到他的身邊，以致於現在可以和他可以做著朋友，她都覺得這是個夢。上天賜予她的一個夢。
在這個夢裏，她不想浪費任何和他在一起的機會，並且要送上他們之間的專屬回憶。她看著他出神地看著浪花拍打大海的場景的英俊麵容，唱著一句句對他的愛慕。
你冷了倦了我哭了
一開始都不快樂你用卡片紙寫著
有些愛隻給到這真的懂了
怎麽了你累了說好的幸福呢
我懂了不說了愛淡了夢遠了
開心與不開心一一細數著你在不舍
那些愛過的感覺都太深刻我都還記得
你不等了說好的幸福呢
我錯了淚幹了放手了後悔了
隻是回憶的音樂盒在旋轉著要怎麽停呢
你的繪畫淩亂著在這個時刻
我想起噴泉旁的白鴿甜蜜散落了
情緒莫名的拉扯我還愛你呢
伴你斷斷續續唱著歌假作沒事了
……
一曲終了，鋼琴的最後一個鍵被她輕輕地放開，他拍了拍手，給她鼓掌，“沒想到，你唱歌這麽好聽。”
“承蒙誇獎。”她笑著起身，學著以前古代的女子拘禮道，“餘公子喜歡就好，也不枉我練習了好多會兒呢！……”
餘天俊看到她這樣的調皮，微微一怔，不由地笑出聲來，聽見自己輕鬆放開的笑聲，自己忘記了要疑惑這是為什麽而笑的。齊諾卻微微地怔住，看著被自己逗笑的他，心裏湧過一陣暖流，像浪花不斷地拍打著心海。
他看到她流下了眼淚，笑容有些僵住，他伸手去撫開她臉上滾燙的淚水，“你這是怎麽了？”
“哦……沒什麽？”她趕緊低下頭去，“沒什麽……就是海風有些大。”
“那我們回去吧！……”
“不，餘總你不覺得在這裏心情舒暢嗎？我們多待一會兒吧！……”她舍不得，舍不得回去，她舍不得和他少掉一絲絲的時間。她隻願和他在一起，哪怕再多一分鍾都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