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前因後果(上)

等到沐若清回到了聽雨閣的時候,段恒言已經是在等著她吃晚飯了。

她臉色微微一紅,道:“恒言,你怎麽不先吃?我回來的有些晚了……”

段恒言隻是輕聲道了一句:“過來。”沐若清便順從地過去了,本來還想問問自己的女兒怎麽樣了,不過一想,都這個時候了,靈兒應該已經睡下了,便沒有做聲了。

段恒言拉沐若清過去的時候,碰到了她的手臂,雖然沐若清隻是輕聲地“哼哼”了一聲,可是段恒言卻還是聽到了。

段恒言執意地掀開了她單薄的袖子,青紫的痕跡盡收眼底,他的眸子裏溢滿了心疼,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麽了?不是逛街去了嗎?怎麽還會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沐若玉欺負你了?”說到“沐若玉”時候,他的語氣有一絲緊繃。

沐若清不著痕跡地拉著他一起坐下,道:“不過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下,沒事的,我待會自己上點藥酒好了……”說罷便拉上了袖子,隻是一味地督促著段恒言吃飯。

段恒言知道她不願意說,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滿桌子的精致菜肴,卻是吃的兩個人索然無味。

沐若清若有所思,她是不打算瞞著段恒言任何事情的,隻不過這事兒,她得要想一想如何去說,免得段恒言誤會。

月娘悄悄地爬上了雲頭,就連星光也開始肆意玩耍起來。

小荷也開始過來伺候沐若清梳洗了,段恒言則是去了書房看賬本。

“小姐,怎麽傷成這樣了?”小荷小心翼翼地為沐若清擦拭著片片青紫,一邊說道。

沐若清隻感覺到涼涼的藥酒浸到皮膚上卻好像是產生了熱熱的氣流,包裹著青紫的肌膚,她的聲音很輕,道:“靈兒睡了嗎?”卻是一句無關他意的話。

小荷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問下去,隻是伺候了她梳洗之後,便下去了。

沐若清不知道自己等到了什麽,隻覺得天色越來越暗,月娘越來越亮,卻照不回段恒言歸來的步伐。她有些隱隱的擔心,怕他是因為白天的事情生氣。

最終,沐若清隻是披了一件外套,便緩步走向了書房。

書房

的燈火點著,倒是透過窗戶就可以看出裏麵的亮堂。沐若清隻是悄悄地隔著窗戶去望段恒言,並不敢走近去打擾他。

段恒言看著成堆的賬本,早已覺得眉心有些發酸了,終於舍得從一摞一摞的陳舊本子中抬起頭來,輕輕地揉了揉眉心,卻隻是一瞥,便看到了窗外那個單薄而瘦弱的身影。

他的眉頭忍不住微皺,便起身過去了。

見到沐若清的時候,卻隻是滿目的心疼與溫柔,輕柔地攏了她到身邊,道:“怎麽穿的這樣單薄,手都涼了許多。”

沐若清隻是怔怔地望著他,水連連的眸子裏似乎已經蓄滿了晶瑩的淚水,聲音幾分軟軟地道:“你在怪我嗎?”

段恒言望著她的委屈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沐若清的表情卻是更加的不解了。

段恒言脫下了外衣給她緊緊地裹著,而後又拉了幾下才確定是真的裹得密不透風了,滿臉寵溺地接著說道:“傻瓜,我怎麽會怪你呢,不過是最近有些忙罷了……”

沐若清吸了吸鼻子,終於是放下心了,軟軟地靠在段恒言的胸前。

段恒言一把打橫抱起她,嘴角勾了笑容。

這個小傻瓜,走起路來都比別人慢半拍,怕是等到她走回去,又得凍得傷風了。

沐若清溫順地貼在他的心房,感受到他劇烈而有力的心跳,忍不住心上也連帶著暖了起來。

“恒言,白天的時候,我隻是和玉兒在街上遇到了一些事情,因為怕你擔心所以就沒說了。我,我不過是真的擦傷了,玉兒受的傷蠻重的,所以我才會比較晚回來。”沐若清柔聲解釋道。

段恒言點了點頭,他這個媳婦就是溫順太過了,什麽都聽他的,不過,無論怎樣的沐若清,他都喜歡。

“是遇上什麽人了嗎?怎的會受傷?下人不在嗎?”段恒言一針見血地問道。

沐若清深吸了一口氣,果真還是沒還是沒有躲過段恒言的犀利,於是她決定和盤托出,道:“是遇上了城西的地痞,那時候,下人都被我和玉兒吩咐去拿東西了,沒人在場,所以才會……不過,不過,我們並沒有吃虧,

是段物非救了我們。”

段恒言的眸子開始深邃,深不見底,沐若清不敢再看他,卻打算把自己內心的想法統統都告訴他。

“恒言,隻是,今日玉兒似乎有些不高興。因為,因為,段物非先救的是我,所以我才沒有受傷,而玉兒……”

“好了,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段恒言甚少這般直接地就打斷了沐若清的話,徑直地抱了她進去,還是溫柔的放了她坐下,隻是沐若清很明顯地感覺到段恒言身上的那種深深的焦慮的感覺,卻是讓她不能明白。

段恒言想了很久,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事情告訴沐若清了,隻怕是他太過自私了,為了把她和自己拉在統一戰線,便不肯告訴她,可是如今,縱使他不說,沐若清也很快就會發現了吧。

良久,段恒言終於是開口了,低低地喚道:“清兒……”

沐若清已經看了他那副糾結的表情很久了,可是她卻不敢問什麽,隻能是相顧無言地坐著,終於等到他開口了,便趕快地應了一聲。

“我覺得,我還是要把事情都告訴你的!……”段恒言的聲音開始喑啞了,縱使是在沐若清疑惑的目光下,他還是選擇接著說道:“清兒,其實物非,是早就與你相識了……”

沐若清的眼睛睜開的很大,盛滿了疑惑。她實在不能明白,什麽叫做段物非其實是早就和她相識了,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在她的印象中,自己似乎是從來沒有離開過祖母身邊和家裏的,又怎麽可能會來過大理,見過什麽段物非呢!

“恒言,你在說笑吧?我記得從前並沒有見過段物非啊!……”沐若清下意識地問道。

可是,段恒言卻是輕輕地歎息,道:“那,那你總該記得李非吧。你記得李非自然就應該知道,段物非的母親是李蘭。”

聽到“李非”這個名字的時候,沐若清的腦袋幾乎是轟得一下炸開了一般,她當然是記得這個名字的。

那時候的她不過才是幾歲的光景,日日跟在祖母身邊。那時候的祖母已經退隱下來了,很少有人知道她這位神醫的存在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人找上門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