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船行渭水尋藍山



雲山大陸。

在浩淼的星空中,有一座廣袤的大陸,叫做雲山大陸。這座大陸形成於何時已經無從考證,文明在大陸上開始繁衍,經曆了無數的文明沉浮,終於來到了修行時代。

在大陸上,修行門派林立,無數的靈山福地當中,出現了恒河沙數一般多的修行者,而在雲山大陸上,修行最為昌盛的地區,便是大陸靠近海洋的地方。

在這裏,有許多的高山,環繞在靈氣內,生靈們沐浴在靈氣當中,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天賦遠遠高於靈山大陸其它的地方。而在這些高山當中,有一座大山上,長滿了火紅的彼岸花,這座高山因此得名,叫做紅花山。在紅花山深處的山麓當中,在久遠的年代前,有人在山麓當中開宗立派,便是紅花教。

這紅花教,從開宗開始,在雲山大陸上也是小有名氣,經曆了無數年的發展,到了現在這個時期,已經成為雲山大陸排名前十的大宗門。這一任的紅花教主,叫做紅兒,修為極其高深,教中諸人人人都安分守己,紅花教一片興盛。

這一日,在紅花教山麓中的玄武大殿上,教主紅兒坐在彼岸花的花海裏麵,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子,容貌及其漂亮,她微微皺著眉頭,臉上的神情似乎很憤怒。

在這大殿內部,紅花教無數的弟子站在那裏,態度都很虔誠而恭敬。沒有人開口說話,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地麵上,看著自己的鞋尖,好像鞋子上麵有什麽糟粕一般。

“哼,這都多少年了,你們還是沒有查找到剩女水藍山的蹤影?”

教主紅兒目光徐徐,終於是開口說話,不好一開口,便是雷霆之怒,下麵這些紅花教的教眾們,頭低的更低了,一個個麵色鐵青,噤若寒蟬一般。

大殿上,火紅色的彼岸花海裏麵,隻剩下紅色一個人的聲音。

“紅花教的曆史上,從來沒有哪一位聖女從教內逃走,這水藍山在我們紅花教裏麵,一直都是好好的,誰也沒有預料到,她居然幹出來這樣的事情。”

“我們紅花教的臉麵,都被這個水藍山給丟盡了。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樣子的辦法,一定要將水藍山給我找出來。本來這水藍山對於我們宗門內有功勞,我沒有想著要趕盡殺絕,可是前些日子,神諭的指示告訴我們,水藍山的女兒水藍月,是剩女的候選人之一,我們需要找到水藍山,將她的女兒給抓回來!!”

紅色說完這些話,眼眸裏麵精光閃爍,她掌管紅花教這麽多年,殺伐果斷,用非常淩厲的手段,這才能夠在教派內部站穩了腳跟,現在她必須用一切手段,維護她在紅花教內的權威。

便在這個時候,在彼岸花海的一端,有人匆匆走了過來。

“夏侯淵,什麽事情?”

教主紅色淡淡的看了一眼走過來的這位神色匆忙的男子,微微皺眉道。

“啟稟教主,屬下發現了叛逃的聖女水藍山的蹤影!”

夏侯淵恭敬的說道。

“什麽?!”

這個消息,讓一直都很淡定的紅兒不在淡定了,她目光如電一般,仿佛能夠看穿夏侯淵的身軀一樣,語氣裏麵帶著一抹驚訝和淡淡的不相信,“這個消息,可是真的?”

“屬下不敢欺瞞教主!”

那夏侯淵恭聲道,“屬下在渭水河畔,親眼看到了水藍山。”

“渭水河畔?”

紅兒微微眯起來眼睛,淡淡道,“沒有想到,這水藍山果然是回到了渭水河畔,這些年來我們派遣去渭水河畔的人也有不少,不過都沒有看到水藍山的蹤影,不知道夏侯淵你是怎麽看到水藍山的?”

這個問題,讓紅花教教主大惑不解,紅花教在水藍山失蹤以後,便派遣了大量的高手去渭水河畔尋找水藍山的蹤影,結果都是沒有看到水藍山的蹤影。而渭水河畔,對於水藍山來說,有著很大的意義。

“屬下在渭水河畔的一個村子裏麵,聽人說在村子裏麵有兩位漂亮的美女,我尋思著世俗裏麵怎麽可能有讓人驚豔的美女,於是就過去查找,正巧在村子裏麵看到了水藍山!”

夏侯淵道。

“很好,很好!”

聽到夏侯淵的話,教主的臉上露出來一抹笑容,她目光淡淡,沒有了先前那種淩厲的樣子,反而化作是一縷一縷的春風一般,在諸人的臉上輕輕的吹拂過去。

“葉辰!”

紅花教教主紅兒朗聲喊道。

“屬下在!”

在教主的王座底下,一株高達的彼岸花上,盤膝而坐的是一個青年男子,這青年男子雙目幻化如同星辰一樣,一雙眉毛非常的濃鬱,眉峰似劍一般。

這人,叫做葉辰,在整個紅花教裏麵,都是數一數二的無上高手,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其它的教眾都是站立著聽紅花教主紅兒說話,而這個葉辰可以盤膝坐在那裏。

看的出來,這葉辰的地位非同小可。

“聖女水藍山的事情關係甚大,派別人去的話我還是很不放心的,我知道葉辰你的實力,你和夏侯淵去一趟渭水河畔,將水藍山的女兒水藍月給我抓回來!”

教主目光淡淡,好像是一汪春水一樣,讓人憐愛。

“謹遵教主令!”

葉辰恭敬的說道。

在紅花教裏麵,葉辰的地位很高,不過這紅兒畢竟是紅花教的教主大人,葉辰誰的麵子都可以不給,但是這教主的麵子,還是必須給的。他微微點頭,帶著夏侯淵,兩個人從如海一般的彼岸花裏麵走出來,消失不見。

“教主,葉辰為人很正直憨厚,他對於叛逃的聖女水藍山,恐怕會有所

留情!”

等到葉辰的身影消失不見,紅花教內,有人低聲勸諫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紅花教內部,修為能夠和聖女水藍山相媲美的人,又有幾個呢?”

聽到這人的話,紅花教主紅兒微微皺眉道。

她的聲音裏麵,帶著淡淡的疲倦,就好像是經曆了無數的風風雨雨一樣,實際上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現在的年齡,不過是三十歲罷了,三十歲對於一個修行者來說,是非常年輕的。

在雲山大陸上,有一條巨大的河流,從南而來一直向北奔騰如海,這座河流有一個名字,叫做渭水。渭水是雲山大陸上第一大河,河流濤濤不絕,在河流兩側,有無數的人類在這裏繁衍,渭水河畔一直都非常的繁榮。

在無數的村落裏麵,有一座村落叫做大澤村,這座村子的人,一直過著很安靜的生活。不過在三年前,這樣安靜的生活,被兩位不速之客給打破了。

這兩位不速之客,都是很年輕的女子,生的都頗為美麗俊秀,在這座普普通通的村子裏麵,這樣兩個美人在這裏,就好像是兩顆明珠一樣,璀璨奪目。

人人都知道,大澤村子裏麵來了兩位神仙一樣的女子。

這兩個女子,在村子的東頭買下來一棟簡單的房子,過著很簡單的日子。渭水河畔,有許多人都慕名前來,想要看看傳說當中的兩位女子,不過這兩位女子都是深居簡出,從來不在晴天百日裏麵走動,這樣一來,她們便顯得越來越飄渺,越來越神秘。

而對於神秘的好奇,一直都是人類的一個特點,那些來大澤村子來一睹芳容的人,很多都是有錢的商賈,他們在大澤村裏麵買來耕地,建造出豪華的住宅,為的便是有時間能夠一睹芳容。

久而久之,這大澤村演變成為大澤鎮,更加的奢華。

在鎮子東頭的院子裏麵,幽幽月華下,兩顆大樹的中間有一個青藤做成的秋千,在那秋千上,坐著一位女子,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眉眼似黛,清新脫俗。

“藍月,你看看什麽呢?”

便在這個時候,有婉約的聲音從女子的身後響起來,在這小姑娘的身後,有一個三十歲的婦人站在那裏,臉蛋生的和這十五六歲的姑娘幾乎一模一樣,不過多了些歲月的痕跡,顯得更有一股成熟的韻味。

“我在看月亮!”

少女的雙眸裏麵,是兩道月華。

“入秋了,外麵的天氣很涼,你別再外麵呆著,小心感染了風寒!”

那婦人低聲勸道。

“娘,我們為何一直躲在這院子裏麵呢,我很希望去看看外麵!”

那少女回頭過來,眼眸裏麵帶著一抹難以磨滅的憂傷,看著讓人怦然心動。

“外麵的世界,太過於險惡,我們如果出去的話,恐怕···”

那婦人道。

“恐怕什麽?”

少女追問道,眼神裏麵有一抹倔強和不甘心。

“娘親以前告訴過你,我們是從一個叫做紅花教的地方逃出來的,這紅花教,是雲山大陸上一個赫赫有名的修行宗門,教派內的高手如雲,我們如果在世俗裏麵暴漏了行蹤,肯定會被宗門內的人看到的。”

這婦人,不是別人,便是紅花教要追捕的對象水藍山。在十幾年前,還是聖女的水藍山,帶著隻有幾歲大的女兒水藍月,從紅花教裏麵逃出來,一直在世俗裏麵遊蕩著。

那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便是水藍山的女兒水藍月了。

“當初,娘親為何要從紅花教裏麵逃走?”

水藍月抬頭,看著月光下娘親那張熟悉的臉,疑惑的問道。在她的印象裏麵,沒有所謂的紅花教的蹤影,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娘親要從那座修行教宗內逃出來,難道在紅花教裏麵的生活,比在這世俗裏麵更加的煩惱和艱辛?!

“我是紅花教的聖女,我當成聖女的時候,一共是五個候選者,我成功的當選聖女,但是和我一起參選的其他四位聖女,卻都被前任聖女,用極其殘忍的手段給殺害了。”

“從哪個時候起,我在聖女的位置上,一直如坐針氈一樣,我時時刻刻都夢想著從聖女的位置退下來。可是後來娘親知道,紅花教的聖女,是一個終身的職業,隻要成為聖女,就要一直幹下去,直到紅花教的神諭降臨下來預言,才能挑選繼任者。”

水藍山的臉上,帶著一抹深深的哀傷,仿佛是一朵即將枯萎的花朵一樣,痛苦而又迷茫。

“娘親,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為何要來到渭水河畔呢,你看現在這座小村子大澤,已經成為大澤鎮了,在這樣下去的話,我們的行蹤肯定會暴漏的。”

水藍月提醒道。

“是啊,我正打算過些時間,從這大澤村子裏麵搬走呢!”

水藍山笑道。

“娘親,我們這些年來,一直都沿著渭水河畔定居,從渭水河畔的源頭開始,有的地方居住個一兩個月,有的地方住個三五天,我們為何一定要在渭水河畔紮根呢?”

水藍月不解的問道。

這個問題,從她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變已經發現了,不過每次問起來的時候,娘親水藍山都是躲躲閃閃,言辭閃爍,似乎有著什麽秘密一樣。“因為,你的父親!”

水藍山微微喘了一口氣,低聲道。

“我的父親?”

聽到這個詞匯,水藍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從她有記憶的時候開始,便隻有娘親的影像而沒有父親的影像。在孩童的年代,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有父親,她很羨慕。

而這些年來,父親這個詞匯,一直都

紮根在她的腦海裏麵,她很想知道她的父親是誰,現在在什麽地方。

“你的父親,叫做向天歌,在你兩歲的時候,死在了渭水河!”

水藍山道。

“父親,死在了渭水河裏麵?”

水藍月瞪大了眼睛,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不可謂是不殘酷,這麽多年來的幻想,似乎都在這一瞬間破滅了。“為什麽,是誰殺死了我的父親?”

水藍月道。

“你父親是在醉酒以後,淹死在渭水河裏麵。別看我是一個修行中人,是紅花教的聖女,不過你的父親大人,卻是一個書生,確切的說是一個詩人。”

水藍山道,“我和你父親情投意合,我們兩個在相識兩年以後,生下來你,不過我忙於紅花教的政務,沒有多少時間來陪著你的父親。你父親每每借酒來告慰相思之苦,在一個月圓之夜,醉酒以後跌落在渭水河裏麵,等救上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再了。”

“有人說,你的父親才華太過於橫溢,上蒼便讓你父親去了渭水河,成了渭水河的一位河神。我居住在渭水河畔,便是想要和你的父親居住的更加親密一些。”

水藍山憐愛的看著水藍月,低聲道,“這樣的情緒,你還不懂得,等你二十歲的時候,你喜歡上一個人,你別明白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揭開了這些年來盤踞在腦海裏麵的困惑,水藍月沒有任何的興奮,留在她心目裏麵的是一種無限的失落。她再度深深看了一眼夜空,看著天幕上的那輪圓月,心裏麵不知道有多少翻江倒海的感慨。

末了,她不在言語,更在娘親水藍山的身邊,走到了屋子裏麵。

秋天的風,漸漸的吹起來,院子裏麵變得有些寒冷。而在渭水河裏麵,有一座帆船,正順著這股秋風,向著大澤鎮的位置逆流而上,而這座帆船的桅杆上,畫著一個大大的圖騰。

一朵開的格外悲壯的彼岸花。

這艘船,便是紅花教的船,在船的甲板上,有幾十位修行者,正在警戒護衛。而在船艙裏麵,點著一盞昏黃的燈,這燈的火焰好像是黃豆一樣,搖搖欲墜。

有兩個人分別坐在條幾的兩邊,條幾上有幾盤小菜,兩個人的手裏麵各拿著一杯酒,正在小酌。

其中一個人,便是紅花教的一級護法夏侯淵,而另外一個便是紅花教的大供奉葉辰。兩個人從紅花山逆流而上,閑著沒事的時候,這兩個人便在船艙裏麵飲酒。

“葉辰兄,這次我們來大澤鎮,你要如何處置聖女水藍山?”

夏侯淵飲了一杯溫酒,向著大供奉葉辰淡淡的問道。

“教主派遣我來,其中的意思,夏侯兄弟難道不明白?”

葉辰低著頭,沒有去看夏侯淵的臉上,他伸出筷子,夾起一粒花生豆,送到嘴巴裏麵。

“哈哈,葉辰兄,教主的意思,我當然是很清楚的。紅花教裏麵,誰人不知道大供奉你修為高深,為人非常的正真,你出手的話,肯定是要放過聖女水藍山了。”

夏侯淵輕笑道。

“聖女水藍山和大詩人向天歌的愛情故事,我也聽說過了,我一直都很欽佩向天歌,對於水藍山也有著深深的同情。不過這次來,我們是奉命而來,教主吩咐下來的事情,我們一定要順利做好!”

葉辰低聲道,“我們的主要目標是將水藍月給抓回去,如果水藍山不阻攔的話,我們就不要對水藍山出手了,如果水藍山阻攔的話,那我們也就沒有辦法了!”

葉辰的意思,自然是格外的明朗,這次出來,完成任務是第一位的,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不屬於他們的任務,葉辰不希望出手白浪費力氣。聽到葉辰的話,夏侯淵的臉上露出來一抹淡淡的笑容。

兩個人推杯換盞,好不快樂。

“怎麽回事啊,我的肚子似乎有些不太舒服!”

葉辰忽然放下來碗筷,低聲說道。

“這酒菜難道有毒?”

聽到葉辰的話,夏侯淵也是大吃一驚,不有的將碗筷放下來,身軀之上都是戒備的樣子。不過葉辰卻是捂著肚子,搖了搖頭道,“酒菜裏麵如果有毒的話,我們是不可能察覺不到的!”

葉辰和夏侯淵兩個人,都是一等一的修行高手,一般的毒藥對於他們兩個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而能夠給他們下毒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這艘船上都是紅花教的人,都是忠誠於葉辰的,誰敢在酒菜裏麵下毒。

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

葉辰拉肚子了!

修行者,體魄一般都非常的強大,可謂是刀槍不入,不過這修行者在厲害,也不可避免的和這個世界裏麵的細菌等等相互作用,像拉肚子這樣的事情,都是很尋常的疾病。

這葉辰的修為很高,不過從紅花教裏麵出來,這一路上都是走的水路,吃的飲食都是船上的蔬菜,這些蔬菜等等放置的時間多了,難免變得不怎麽新鮮。

而長期吃這些不新鮮的蔬菜,葉辰的腸胃受不了,便開始拉肚子。

“命令船工,停船!!”

葉辰向夏侯淵道。

“停船!”

夏侯淵趕緊向船工下達著命令,要知道他們的船上,要解決小便是輕而易舉,隻要方便到渭水裏麵便是了,不過大的問題的話,便需要停船靠岸來解決。

船剛剛停下來,葉辰的身影衝天而起,從廣闊的渭水上飛掠過去,腳踩在虛空裏麵,沒有沾染上半點的水漬。這讓船上的這些侍衛們紛紛拍手叫絕,以為天神。

殊不知道,葉辰之所以這麽著急,完全是因為快要憋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