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約談
周日早上的陽光透過紗窗和玻璃的折射，點點斑斑的照射進來。賴在床上的秦宋，還在夢中和心中的女神約會，絲毫沒有實際行動的打算。
平時江南在郊區居住和教書，秦宋是隔著一兩天開著車去看望一趟。時間上自然放鬆很多，沒太多的顧忌。可昨晚要給顧信彥打電話的約定，卻像一個魔咒般，在他腦海訂了下來。
秦宋還繼續躺在床上，可眼睛早已睜開，望著白色的天花板，心裏開始盤算今天一天的行動計劃。
和顧信彥打電話約定見麵地麵，和楚漢軒的大廳經理一起去蝸居的北漂那裏，尋找合適的代課老師來減輕江南的負擔。
看似隻要打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可真的置辦起來，卻並非那麽容易。和顧信彥打電話約會，提前安排今天的見麵地點，按理來說要早一點，防止對方臨時有事情不能赴約。可問題是星期天一大早，就給顧信彥打電話，秦宋估摸著對方第一句話就是先臭罵自己一頓，打擾了人家的清夢。
猶豫片刻，秦宋還是先給楚漢軒的大廳經理打了一個電話，約好見麵的地點。放下電話秦宋懶洋洋的從床上下來，洗漱完畢喝了一罐牛奶這才推門出去。
住在京城裏的這些北漂，不乏人才，但更多的是泛泛之輩。雖然有熱血奉獻的理想，可苦於沒有超群的能力。看到別人在京城這地方混出了名堂，還以為這塊地方是風水寶地遍地黃金，卻不知道在強者眼裏哪裏都能開拓自己的疆土。和腳下踩著的土地，沒有太大的關係。
選這些人當中的少數去郊區當代課老師，也是有技巧的，不是漫天撒網完全靠著運氣。想想一個農民工子弟學校這樣半公益的地方，開不出給代課老師滿意的待遇，否則早就被應聘者擠破了門檻，不用如此大費周折。
來京城混時間長的，大多成了老油條，苦也吃了不少，福到沒享受過，這樣的人處於壓抑狀態，情緒不穩定，不太容易管理。
剛來的也不靠譜，一心想著找個好工作，大都好高騖遠，還沒領會到在社會上生存的艱險。最重要的是，這樣的人手裏多少有些積蓄，還沒落魄到需要別人援助的地步。
想混影視圈的人不能招聘，他們情願在北影的門口等上一個多月，哪怕中間能開一次工，也想在鏡頭前露個麵，幻想萬一自己火了，苦日子就熬到了頭以後開始財源滾滾。
長的帥氣的男人不能要，就算他們本性在善良，在京城這個染缸呆久了，周圍的不良因素會慢慢改變他們曾經正直的性格，引誘他們走上灰色地帶。
“你丫囉嗦了半天，這個不能招聘，那個不能要，感情大禮拜天我白給你來一趟了。”秦宋和對方碰麵後，聽完對方一番解釋，心裏有些窩火。原本想著多少能湊合先找幾個代課老師，暫時緩解江南一個人的窘境，沒想到事情還那麽複雜。
“別著急啊，京城那麽大，北漂的那麽多，肯定能找到合適的。”大廳經理哄著秦宋說道。
“其實有兩個路子，一是原先的方案，從這些人中找合適的代課老師。可你想過沒有，就算你給人家簽了所謂的代課協議，如果期間人家找到了合適的工作，就你給人家的那點微薄報酬，人家情願違反協議不要了，先要去新單位上班。人家來京城幹嘛的，是想白求恩一樣秉承國際奉獻主意精神來做貢獻嗎，別扯淡了。”
“第二個，就是從這個學校半公益的角度出發，利用他的慈善一麵，從各大學校找些在校的大學生給孩子們當老師。”
秦宋搖搖頭，他和江南也想過第二個方案，看似可行，可實際執行中有很大
的困難。首先這些在校的學生本身有功課，平時學習壓力也不小，就算去學校臨時代課，也是一波換一波，今天來給孩子們上兩天課，第三天鐵定要回自己的學校上課，否則背負曠課影響學業掛了科，這個責任可就大了。
更重要的是，今天這個代課老師東扯一段，明天換個老師西邊教授一點，不成係統的知識傳授下去，容易把孩子們搞糊塗。
“秦宋，平時看你很聰明的，怎麽就不開竅。別的我也不說，就拿我們餐廳舉例。你說一個剛來的新服務員，我們是怎麽教她們的嗎。不是讓她傻傻的站在那裏光看，更不是直接讓她去麵對客人。本身新手剛步入這個行業啥也不懂，簡單的東西在她眼裏都無比複雜，可實際上複雜嗎一點都不複雜。”
“首先要告訴她工作流程，上午來了首先幹嘛，客人來了應該如何打招呼，如何介紹本餐廳向客人進行推銷，在服務過程中如何有效的溝通，這都是流水線的東西，和工廠生產一件商品一樣，明白我說的啥意思嗎？”
秦宋不傻，走出大學的這些年，自己沒去父母安排的企事業單位工作，靠著靈活的腦子，也賺了不少錢。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江南把給孩子們每天上課的內容提前編好，製定成一段流程。就算每天換一個老師，隻要按照教學大綱走，就不會出現偏差。”
“是那麽個意思，話說回來，你也甭指望這幫孩子以後考個大學什麽，先以掃盲為基礎，然後拓展知識麵，以後當個高級技工類的人才也不錯。”
秦宋點點頭，對方話糙理不糙，本來還想今天先讓江南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在和顧信彥談判，沒想到還要製定教學大綱。
“你就記住不管什麽時候，學生永遠是最單純，容易被感動的。你把教學大綱的模子搞好，趁著學生還沒離開校園，知識麵紮實，一點就透，上課起來他輕鬆，就算有緊急情況頻繁更換，也不影響後麵人的接班。”
秦宋恭維對方幾句，送走之後，開始掂量先跟江南打電話商量製定教學大綱的事，還是給顧信彥打電話約個見麵地點。
眼瞅著快到了十點來鍾，自己要不趕緊做出判斷，耽誤後天的事情。
“要不，我先去看看我那心儀的女神。”最後秦宋把江南和顧信彥的事情扔在一旁，秉著自己的事情是天大頭等大事來對待，開著汽車溜到了醫院門口。
秦宋來的不早不晚，正好看到顧信彥和薛丹寧在醫院的大門口聊天，看兩人有說有笑的神情，頓時有些醋意大發。
秦宋按耐不住了，把車停在一旁，直接掏出手機撥打過去。
“顧信彥，我是秦宋，聽說你從國外回來了。”秦宋先繞著圈子試探對方的口風。
“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告訴我，是電話裏直接談，還是大家當麵說。”顧信彥接著電話淡淡問道，其實他也很想跟江南或者秦宋打電話，隻是沒想到對方提前了一步。
“算你小子聰明，中午楚漢軒包廂見麵。”秦宋躲在暗處，一看到薛丹寧依偎在顧信彥身邊注視對方含情脈脈的眼神就生氣，無形中語氣變得粗魯起來。
“你吃了火藥還是腦袋被門夾了，給你大爺這樣說話，誰中午不去誰是孫子。”顧信彥以為對方是來攤牌，就算江南最終選擇了秦宋，可也應該用比較溫和的方式。士可殺不可辱，秦宋用這種口吻，換成以前的顧信彥早就暴跳如雷。現在雖然性子收斂些，可也經不住這番挑釁。
“你丫要是不老實的話，準備好棺材吧。”秦宋更氣不打一處，昨天跟著顧信彥和薛丹寧，要說他們是朋友間
的相處到能相信，可今天兩人又廝混到一起，明擺著舊情難忘。
這些天江南雖然忙的不可開交，可有時候靜下來也會默默的發呆，秦宋也是看在眼裏氣在心上。現在自己莫名喜歡上薛丹寧，而薛丹寧又和顧信彥舊情未了，為江南也好，為自己也罷，今天顧信彥要不給個合理的解釋，非給他放點血不可。
秦宋氣歸氣，可也不是沒腦子的愣頭青。在京城打架可大可小，大到給你扣個擾亂社會治安，危害公共安全罪，可以判個幾年刑。小了也能按照故意傷害罪抓進去，吃一陣子苦頭。
可狠話都撂了出去，要是自己沒點動靜，鐵定讓顧信彥看笑話，說自己除了吹牛外就是一縮頭烏龜。
在京城混的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人家開個楚漢軒也是打開門做生意，沒人會吃飽撐的，在自己的餐廳允許別人打架。秦宋有些後悔，選擇在楚漢軒那裏見麵。不過細細一想倒也沒什麽，畢竟兩國開戰，還有個談判的過程。
秦宋窩在車裏手裏捏著手機，在看顧信彥那邊繼續和薛丹寧挽著手臂四處談笑風聲，連忙把手機中的視頻偷拍功能調整出來，對著遠處的顧信彥和薛丹寧拍攝起來。
這些算是證據，等碰了麵就怕對方不承認。
搞定這一切，秦宋開始給江南打電話，把約會地點的事情說了出來。
“江南，你別想太多，也許你們倆之間隻是一場誤會而已。”秦宋眼裏看著顧信彥和薛丹寧在一起，處於好心也隻能暫時哄著江南。反正這場脫了二十多天的大戲，終於要拉下帷幕，也不在乎多等一會。
“行，你也別來接我了，我自己一會搭車去。”京城的交通是平時小堵，周日大堵，要是每逢節假日路上那是黑壓壓的一片汽車，行駛速度都不如慢爬的蝸牛。江南也是替秦宋考慮，省的對方到了地方，秦宋卻被堵在半路上耽誤了。
秦宋哼了一聲，掛斷手機後，就看到薛丹寧跟著顧信彥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汽車，估摸著是朝楚漢軒方向過去。
“小逼崽子，你先得瑟吧，等真的攤開牌後，就算不為江南報仇，老子也要為失去一位女神和你拚命。”秦宋從車上下來，從超市買了些禮物朝醫院走去。
昨天因為和江南跟蹤薛丹寧，結果在自己住院哥們那裏失禮，想著如果自己真和顧信彥幹起來，這住院的哥們可以派上大用場。
秦宋也不是第一次進病房，眼瞅著那哥們躺在床上在看國內足球賽，就氣不打一處。推門而入後，搶過遙控器立刻把電視關了。
“你丫腦袋真壞掉了，是嫌住院時間不長，看國內比賽，想把自己氣的在這裏長久居住下去是不是。”秦宋把禮物一扔，坐在床邊氣呼呼的嚷道。
“我這是修煉你不懂，以前脾氣太大，動不動就滅了這，滅了那，我現在看了國足比賽後已經不生氣了，估計出了院以後性格可以有所改變。”對方不斷的調整呼吸，裝作一副修煉高人的模樣。
“對了，剛才我看到顧信彥那孫子和一漂亮姑娘在一起。”
秦宋聽到這裏，眉頭擰到一起。打虎不離親兄弟，戰場打仗父子兵。一時激動下，就簡單把顧信彥，江南，薛丹寧之間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丫保準瞞了我什麽，不過既然你真想揍顧信彥一頓，我也不能袖手旁觀。等一會我就打個電話，從警備區調幾個人過來，穿上便衣去堵顧信彥。這些人下手有分寸，不會惹出大事，到時候我會給你電話的。”
秦宋有了哥們的保證，精神立刻振奮起來，又和對方調侃一會，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