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呀麽打醬油(上)
餘額不足
“親愛的小白兔，這衣服實在是太複雜了，來，你再幫我扣緊一點。”
車廂內，克裏斯蒂安靠在白楊的身邊，讓她重新幫自己把腋下的布紐扣係上。今天整個上午，克裏斯蒂安都在和新兌換的這身古代中國的唐服做鬥爭。穿上來又脫下去，來來去去被她折騰了近三個小時。白楊其實也並不比她對這身衣服有多麽熟悉，但是她卻隻花了半個多小時，就穿戴整齊。這在克裏斯蒂安的眼中，自然屬於奇跡。
等白楊重新幫她扣上那個布紐扣後，克裏斯蒂安試著伸了伸腰，做出幾個比較大的動作，終於沒有再崩開，她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親愛的小白兔，你真是太聰明了！怪不得你們中國女人沒有發展女權運動，原來寶貴的時間都用來穿衣服了。哦，上帝！”她一邊說一邊搖頭，根本無法想象這樣複雜的服裝竟然傳承了幾千年。
白楊笑笑，沒有說話，女權運動之所以不是在中國興起，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麵的。她不打算就此和克裏斯蒂安展開討論，於是說：“親愛的安，我們去看看，現在走到那裏了。希望孔缺的方向感足夠好，可不要讓我們錯過這難得的高手對決。”剛才她們兩個換衣服，孔缺自然被她們驅逐出“閨房”，現在正坐在外邊的車轅上，和李壯一起看路。
在定下徹底隱居的決定後，孔缺讓她們首先換上正統的唐裝，這在諸神空間就有兌換。其次她們的發型也要更改，克裏斯蒂安不用再戴重紗了，因為經過分析，似乎帶上那個更容易惹來別人的注意。這個時代，擁有胡人血統的妻妾，並不算太離譜的事情。最後，他們決定看完宇文化及和傅君婥的對決後，就前往川蜀。
這段時間，白楊和克裏斯蒂安的關係愈加親密，這讓孔缺很是腹誹！你們兩個女人卿卿我我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和我比較有搞頭！但這他這個想法，被兩個女人一致拒絕，讓他很是腹誹，一對百合，太浪費資源了啊！
他們在殺掉焦邪後，用紅外線望遠鏡觀察，一直遠遠的跟蹤傅君婥。孔缺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反正她是沒有回過頭來找他們的麻煩。
在經過揚州城十多裏外的一個小鎮時，孔缺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宇文化及的船隊在昨晚進入揚州，這麽說大唐的劇情已經正式開始。他在心裏盤算著，看來他們和傅君婥的相遇，並沒有改變大唐劇情原來的走向。跟隨傅君婥一路行走，卻也是讓他大為驚歎，單憑人的輕功，竟然真的可以比馬車更快！如果不是有超越時代的跟蹤技術，那現在恐怕已經根本不知道她跑到那裏去了。
跟著她，就可以見到揚州雙龍的樣子，也可以見到她為了保護徐子陵和寇仲和宇文化及進行的死戰。這樣的高手對決，能夠讓他們對這個時代的高手產生真正的概念，孔缺懷疑，昨晚傅君婥根本沒有施展全力。而且她看自己的目光中，也沒有多少戒備，也就是說，她認為自己昨晚表現出來的武功，根本不足以威脅到她的安全。這讓他有些慶幸，哈，終於沒有和她產生衝突。
他在這裏正自得著呢，白楊和克裏斯蒂安掀開簾子鑽出頭來，“相公，我們這是去那裏？”克裏斯蒂安對孔缺擠著眼睛，孔缺被她這一叫，差點從車轅上驚得掉下去。這太讓人毛骨悚然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大姑娘，對著你突然來這麽一下，幸好孔缺的心理接受能力比較好。
“進去，我們進去說。”
孔缺好懸才穩住身形，進了車廂看見白楊捂著嘴在笑。克裏斯蒂安是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樣子，壓低聲音，他沒好氣的說：“行，兩位女俠你們厲害，我們說裝扮你們也不用突然給我來這一手吧？”說著說著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其實我更希望晚上能當你們的相公啊，隻能看不能吃，怨念很深的。”
他的牢騷還沒發完，就聽見克裏斯蒂安說：“上帝啊，說正事吧！”孔缺很想回一句上帝讓你進我的懷抱，但想想還是算了，這不和諧。於是他說：“根據我剛才向附近的居民打聽，這裏到河邊再有不到三裏地，我們距離傅君婥也就最多一千來米的距離，還不算遠。幸虧快到河邊了，否則我估計這兩匹馬非得跑死不可。”
白楊問：“我們可不可以去揚州城買上幾匹好馬？”孔缺說：“不行，揚州城快要封城了，進去就出不來了。而且我還擔心其他的輪回者，如果鬧出什麽大亂子，那可就更是難以躲藏。”克裏斯蒂安說：“不會真有人去襲擊那些高手吧？”白楊搖搖頭，“肯定會有，就是不知道會有多少。你要知道，利令智昏啊！”也不知道主神怎麽讓克裏斯蒂安理解，反正她點了點頭，似乎聽懂了這個成語所包涵的意思。
繼續跟著傅君婥前進，大約半個多小時後，馬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傅君婥已經進入山林，向河邊走去。那裏沒有馬路，馬車根本過不去。孔缺四下望望，這裏連一個處高點的、合適的山頭都沒有，隻好說：“李壯，揚州城現在進不去，我想去河邊找個渡口，另擇他處，你願意和我們一起走嗎？”對這個主神分配的助手，孔缺並不願意讓他離開，畢竟原住民辦事肯定破綻更少。
李壯立刻說：“我願意永遠跟隨主人，無論去那裏都行！”在古代，救命之恩絕對是一生都無法償還的恩情，何況這樣和善的主人，他前十五年裏沒有見過！更主要的是，跟著他可以練習武藝！
孔缺見他說的堅決，很是高興，“很好，不過我有一個新的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遵守？”李壯沒有絲毫猶豫，跪下來說：“但憑主人吩咐！”孔缺說：“很好，我在遇見你之前，從西域商人那裏買了一些新奇的物件，希望你能保持秘密，你可能辦得到？”在李壯的後麵，克裏斯蒂安額頭的先知之眼已經打開，死死的盯住他。
李壯說：“主人，李壯保證，凡是主人不讓說的我堅決不說，凡是主人不讓做的我堅決不做！請主人放心，李壯生是孔家的人，死後也會繼續跟隨老爺！”孔缺看見克裏斯蒂安點點頭，然後明白這番話他的確不是作假，這才和藹的說：“那好，你起來吧，跟我們走。”剛才他已經暗中捏了劍訣，隻要克裏斯蒂安搖頭，就將李壯毀屍滅跡，徹底讓他人間蒸發。還好，他通過了考驗。
李壯興奮的站起來，雖然不明白老爺為什麽要追尋那個女人，但是他說過，不該做的絕對不做，既然老爺不說，那他就不問。隻是在心裏有些可惜，那兩匹馬和那輛馬車可值好些銀子！
進入山林，跟隨著孔缺他們三個人開始向前飛奔。讓李壯驚訝的是，兩個主母竟然也都有不錯的武功，連他這個從小就山上山下飛跑的人都有些跟不上。老爺的步伐更是奇怪，身體忽左忽右，有時連身影都看不清楚，但是前行的速度卻是絲毫不慢。沒跑多遠，他就感到氣喘籲籲，似乎有些跟不上了。
孔缺見他跑的吃力，於是返身將他背起來，“閉上眼睛，小心被轉暈！”說完孔缺再次發動淩波微步，和白楊、克裏斯蒂安一起追尋傅君倬的行跡。
李壯隻覺得耳邊如風吹過，試著睜開眼睛看了看，隻覺得周圍的景象在飛速的變化、前進，不過數個呼吸，他就覺得頭暈，於是趕緊重新閉上眼睛。這時，他再次為自己做出的英明決定而感到慶幸。
孔缺背著他，並不感覺多麽沉重。十幾歲的身體，隻有大約60來斤的重量，相對現在孔缺超過常人兩倍多的身體素質，運起內功後用淩波微步趕路，他沒有絲毫遲滯的感覺。克裏斯蒂安則在李壯閉上眼睛後，給自己和白楊施加了飛行術，兩人緊跟在孔缺的後麵，貼在地麵向前飛行。以她現在的精神力高度，可以支持她和白楊連續飛行半個多小時，速度與比孔缺還可以略快一些。
但是他們並沒有用去多長時間，就主動停了下來。因為在山林中，他們可以遠遠的用望遠鏡看見，有眾多的士兵三三兩兩分散開來，在叢林中向河邊追蹤。白楊和克裏斯蒂安分別拿出來望遠鏡向四周觀察，孔缺把李壯放下來，也取出一個望遠鏡，“來，看看西域商人的奇特貨品！”遞給李壯，教他如何使用。
李壯很是驚奇，這個圓鐵筒帶四個玻璃片，竟然可以將千百尺以外的物品看得纖毫畢現，真正是太神奇了！不過他緊遵規矩，不該問的絕對不問，隻是眼光中的好奇卻是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的。孔缺心想：西域商人真是個好借口啊，遇到什麽新奇、難以解釋的物品，統統都可以安放到他們身上。
“看，左前方760米，傅君婥在那裏。”
白楊最先找到了她的身影，孔缺想，還好，終於沒有錯過。他拿過望遠鏡一看，然後說：“我們換上迷彩服，再靠近一點。”這附近都是樹林，正適合隱蔽。李壯目瞪口呆的看著幾個主人分別取出來帶著許多綠色斑點的衣服，然後飛快的換上——他當然也有一套，孔缺並沒有忘記他。李壯則為這套衣服的穿著簡單而驚奇，很快就照著孔缺的樣子套上去。他的學習速度，讓孔缺很是讚賞。
換好衣服後，他們依托地形，緩慢的接近外圍。站在遠處，他們可以清晰的看見，那些士兵已經以傅君婥為中心，布成一個疏密的圓形，緩慢接近。在一處草木茂盛的山坳裏隱藏起來，他們開始仔細的觀察周圍和隋朝士兵們的動態。
“孔缺，我怎麽找不到你說的宇文化及呢？”克裏斯蒂安用望遠鏡仔細的觀察，沒有找到任何將領一樣的人物，按照孔缺的描述，他應該是個將軍啊！孔缺也皺起眉頭，他的確沒有看到宇文化及的身影——他也不認識宇文化及，但是想當然的認為將領就應該是宇文化及啊。
白楊略一思索，然後道：“有沒有這個可能，宇文化及化妝成小兵，混在隊伍裏麵。”克裏斯蒂安說：“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孔缺說：“我想，可能是揚州城裏麵，有輪回者發動過攻擊！如果是這樣，他倒是有可能這麽做。不過，他會放下武者的尊嚴嗎？我們再仔細找找，說不定會有所發現。”孔缺也不敢保證，宇文化及是否真的在乎武者的尊嚴，尤其是在麵臨生命危險的時候。
白楊補充道：“看看那裏的士兵在無意的保護誰，那八成錯不了。不過，如果宇文化及要作假，幹嗎不派人假冒他呢？我們又沒有人認識。”克裏斯蒂安聽他們兩個這樣分析，直感腦袋發暈，東方人的思維，還真是複雜啊！
“快看，傅君婥前邊20米，揚州雙龍的身影。”
孔缺突然激動起來，他終於看到了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可曾經是他無比羨慕的人物啊！他們之間真摯的友誼，的確是世所罕見啊！希望在輪回者們的窺探下，他們還是能夠繼續勝利奔逃，畢竟他們兩個在小說中就是不死小強，可千萬不要讓人失望啊！
白楊卻沒有他那麽激動，隻是平靜的說：“既然他們出現在這裏，那肯定如同原著一樣，拿到了長生訣！隻是可惜，我們不能現在殺掉他們……”她正說著，旁邊不遠的山頭上麵，卻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
克裏斯蒂安立刻調轉望遠鏡，嘴裏吐出一個單詞：“狙擊！”果然啊，還是有輪回者動手了，想來目標不外乎宇文化及、傅君婥兩人。如果是傅君婥的話，隻能說明為了技能卡片和寶石，部分的輪回者還真是丟掉了憐香惜玉的情懷啊！
不過對孔缺等人來說，這次的攻擊，正好看作為借鑒，看看劇情世界的武功高手到底能不能應付得了現代化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