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聖姑月兒
時至正午，死亡穀上空陰雲密布。
穀外，豔陽高照。
赤足的女子，一方麵紗，緩緩走著。
方向，死亡穀。
“你竟然早就知道了！”小愛道。
“嗯。”黑衣白領的少年輕輕應聲。
“為什麽？”女孩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裏。
燕九歌沉默，與小愛對立。崔三在一旁看到，出聲：“既然是敵非友，還囉嗦什麽！小先生。”此時這位大逍遙山莊的莊主內心無比懊惱和鬱悶。他沒想到一時善心，招來的卻是帶著一肚子陰謀詭計的兩個女子，更甚者，其中的一個竟然毀了他視為朋友的崔玄。崔三現在恨不得衝上去和黑影對上，他的原則，不對女人出手。
燕九歌在思考，他在想什麽呢？沒有知道。麵前的小愛隻看到他的眼底深邃一片，晶晶亮亮的。
“還愣著幹什麽？殺了他們！”雪娘和血和尚纏鬥著，原來衝動的和尚不惜拚著自毀功力的下場竟硬生生破了不能動彈的境況，滿嘴血跡，血和尚揮著那把獬豸吞口，彎如月牙的赤銅刀，沒有絲毫猶豫的劈向雪娘。他可沒有崔三的原則，也沒有丁點兒憐香惜玉的心思。女人在這和尚的眼中甚至不如那些麵相凶惡醜陋的獸類，起碼它們可以變成美味。怒視麵容普通卻氣韻超然的婦人，他怒不可遏：“婆娘！今日定要你們這對醃臢葬身此地！”
“端看你能是不能了，哼！”飛身迎上，雪娘小臉緊繃，上一回對陣冰尊者，那一副儒雅的形象麻痹了她，才會致使自己受了傷，狼狽不堪的逃走，這一次，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小婦人口氣荏大！”血和尚嘲弄不已，他是真心沒有把這個小女子放在心上的。
“喝酒吃肉的花和尚，壞了佛門規矩。”嬌喝一聲，白紗直擊向對麵的銅刀，隻聽“咚”的一聲，一觸即分。
身材魁梧的和尚竟和女子戰的不相上下，雪娘之前和冰尊者交過手，血和尚若真和寒冰穀主對上，勝負是難說的。
有了開頭人了，五皇者紛紛效仿，全部悄悄運轉玄力，一時間個個口噴鮮血，卻是能動了。不可能他們身為刀皇竟要一名尊者相救，何況眼下的情況並不容樂觀，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所有人都殞身於此。
“不去幫忙？”燕九歌對著女孩道，眼光看著纏鬥的三對，血和尚對雪娘，鳳帥對上南荒妖道，最後就是莫戈對著屈燭照了。
“……”小愛咬著下唇。
“你會出手嗎？”她問少年，眼裏有著希冀，至於在希冀著什麽，她不說，沒有人知道。
“會。”燕九歌看著她，認真的說道。
似乎沒什麽可以說的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俱都說了。轉身，小愛加入戰圈，抽出腰間軟劍和雪娘一起與和尚打鬥。兩人相互配合，竟隱約占了上風。血和尚一刀接著一刀，直接斬下，幹脆利落。
公孫薄命，站在原地，看著兩方人馬，眼神平痕無波。東皇略微動了動，來到燕九歌身旁。
“不去幫忙？”他問。隨意自然的姿態仿若剛剛狼狽不堪的人不是他一般。燕九歌歪著頭：“為何要去？”這個角度看過去，黑衣白領的少年竟意外的顯得有些可愛。
“因為，有人來了啊！”邪邪的一笑，不愧是不羈灑脫的某人，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去調侃少年。神的耳朵輕輕動了動。
……
“叮鈴鈴～”確實有人來了，隻是某人隻是湊巧猜測到而已。
身後，白衣**的女子赤足踏來，腳環上的鈴鐺“鈴鈴”作響。黑影妖道和雪娘等三人不自覺的停手，單膝跪地。
“恭迎主人！”整齊劃一的聲音，恭敬無比的姿態。之前與他們打鬥的三人，不約的有些詫異，剛剛這三人是如何的氣焰囂張他們都看在眼裏，如今這般作態，可想而知來的人的不凡。
女子目不斜視的越過燕九歌等人，一路而來，鈴鈴作響個不停，麵覆輕紗，露出一雙盈盈水眸，女子來到三人身前站定，並不叫人起身。
“你就是燕九歌？江湖人稱小先生？”女子看著黑衣白領少年，仔細看，眼中有著異樣的神采。
“聖姑安好。”燕九歌作禮一笑。
“你認識我？”她有些詫異，不曾想到這些人中還有人認識自己。
“不曾，聽說過而已。”少年搖頭，如實回答。在聽聞中，他對這個女子是有些憐惜的。還記得當他對那人說心中所想時，那人眼中的笑，無奈亦寂寞。
“他說的？”女子很容易就想
到他從哪兒聽得了，這個奇異的少年是與他熟識的。
知道女子是知道了，燕九歌坦白相言：“是，他說的。”
“說了什麽？”聲音中隱約有些許迫不及待的意味兒，女子露在外麵的眼睛突然從慵懶隨意一瞬間亮了起來。
“聖姑何不親自去問？”燕九歌反問，這話著實故意了些，他是大概知道他們的淵源的，這些年。
“哼！”嬌哼一聲，女子美眸怒瞪。
“等殺了你們，我自會去找。”她道。
“話說如此之大，不怕閃了舌頭？”貪泉冷冷道，剛剛可以動了的他身形還有些不穩，微微依著身旁的婁宿，他從來就不是肯吃虧的主，自從來到這兒，接二連三的被打臉麵，已經讓他的怒氣上升到一定的程度，大男子主義的某人根本不會把一個不認識的女子放在眼中。
“沒有人教你對待女子要輕聲細語，溫柔體貼麽？西皇？”把玩著胸前的秀發，被燕九歌稱作聖姑的女子淡淡道。
同時，貪泉倒飛出去，一大口血噴射而出！所有人都大駭，公孫薄命的眉頭自女子出現之際就狠狠的皺起，女子從身邊過去的時候，他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玄力的波動，要麽這女子毫無功夫，僅僅隻是普通女子一個，要麽她的功夫遠在自己之上，現在看來當是後者。
無邪早就收起了漫不經心的態度，血和尚和兩皇者退回眾人身邊，燕九歌終於不再笑了。婁宿攙扶起貪泉，目眥欲裂。
“我殺了你！”卻被少年一把拉住，阻止。
“聖姑無非是想見他，又何苦為難我等？”少年道。
“不殺了你們，不殺光你們，我又怎麽能找到他？”說話間雙手結印，虛空中一把若隱若現的刀影似藏著無數深厚的玄力，遮住了大半個上空，留下一大片陰影。
燕九歌神情嚴肅，沒想到真如那人所說，這個女子很厲害。
“主人！”女孩的聲音裏滿滿的懇求之色。
冷冷的向身後看一眼，女孩兒看清了裏麵的警告之色。
“住手吧！月兒！”似是從深穀幽處傳來的一聲歎息，一瞬間，刀影消，陰影散。
凝重死亡的氣息頓時不見。
太陽，終於露出了它仁慈的笑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