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是好人？
被漢斯雷得不輕的燕轍，跌跌撞撞地上了樓來到客房。
房間的窗簾拉得緊緊的，也沒有點燈，一個小小的身影裹著被子縮在床上，隻留一雙明亮的眼睛沒有閉上，像是黑夜裏的兩顆寶石。
燕轍沒有點燈，他靜靜地走到床邊，拿過一把椅子坐下。那雙眼睛轉過來看著燕轍，閃動著破碎的鏡子一樣的亮光。
“你哭了。”
燕轍伸手拉下洛洛塔身上的被子，露出被遮住的嘴巴，用牙齒死死咬住嘴唇才能不哭出聲音來的嘴巴。
對於洛洛塔，燕轍是有一些特殊的感情的，雖然不知道洛洛塔經曆了什麽，但是小小年紀就飽受風霜，讓燕轍想到了自己從小那種穿越而形成的孤獨，全世界都沒有人真正了解自己的無力。下意識的，燕轍把洛洛塔當成自己的一個小弟弟看待。
“哭出聲音來會比較好，嗯，我比較有經驗。”燕轍並沒有去擁抱小小的洛洛塔給他安慰，而是在床邊自顧自的說著：
“明明自己就要撐不過去了，卻還有咬牙撐下去。明明很想就這麽放棄，就這樣躺下不幹讓生活從身上碾壓過去好了，卻忍不住又站起來開始迎接新的一天的黎明。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卻因為自己隻是個平民，就注定再怎麽拚命還是一無所有，所有好處都給那些該死的貴族老爺得去。”
“躺在這個漆黑的房間裏，你是不是渾身充滿了這樣的無力感呢？”
“我無意詢問你的遭遇，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但是洛洛塔，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你今天沉默離開不願意連累我，自己一個人被霍華德打得半死的時候，你就是我的朋友了。我燕轍的朋友，沒有什麽顯赫的地方，你在別人麵前提到我的名字，別人一定指著你的鼻子說‘哈哈，那個傻逼是誰？’。”
“但是你要記住，洛洛塔，我燕轍的朋友，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隻不過是上了戰場，我會把我的後背交給你！隻不過遇上饑荒，我會把最後一塊麵包交給你！隻不過到了世界末日，我會跟著我的朋友一起去死！”
“這樣的我，你願意做我的朋友嗎？”
洛洛塔比剛才更加用力地咬著他的嘴唇，甚至嘴唇已經出血也渾然不知，一場洪荒在他的眼裏爆發，積蓄的眼淚終於溢出嚴防的堤壩，洶湧地流淌出來。
“嗚哇哇！”洛洛塔越哭聲音越大，哭了好一會兒才抽泣著說道：“我，我可以叫你一聲燕轍大哥嗎？”
“我不是你的大哥，你也不是我的小弟，你是我的朋友！”
洛洛塔輕輕搖了搖頭，他擦了擦眼淚道：“你就讓我喊你燕轍大哥吧，不然我，我真
的不習慣。”
燕轍苦笑著搖頭：“隨你吧。”
洛洛塔和燕轍說了一些事情，說了自己在奴隸市場混生活，說了丘吉爾大哥對自己的照顧。慢慢的說的倦了，靈動的大眼睛也開始上下眼皮打架了。
“睡吧，明天就會天亮的，相信我！”
燕轍起身離開房間，關上房門的時候聽到洛洛塔在身後說：
“燕轍大哥，你是個好人！”
出了客房，燕轍驚訝的發現尼高族的女人的效率高的驚人！短短的一會兒時間，她們不僅吃過了飯，甚至皮膚上堆積的汙漬也不見了～她們甚至抽空洗了個澡！
“你們...”燕轍心裏暗喜，這叫什麽來著，本來想買奴隸，結果撿了一堆女人，本來想讓女人當服務員，沒想到女人是特種部隊！
“啊，你，你出來了。”吉安娜身上簡簡單單地披著一件麻布，小麥色的皮膚大片大片得**出來，胸口一道溝渠簡直讓人大噴鼻血！不得不說，與其他尼高族女人比起來，吉安娜瘦小了很多，也精致了很多，隻不過臉上傷痕還是很明顯，不然就算放在馬其頓，也是頂尖的美女了。
“嗯，我，我看院子後麵有一道取水渠，就叫姐妹們打了點水衝了個澡。”吉安娜也知道自己衣著清涼，臉色發紅。
“呃，你們就用冷水洗的？”燕轍汗顏，現在還是春天啊，這幫女人看來不管五大三粗的漢斯還是小巧的吉安娜，內心都是女漢子一枚啊...
吉安娜點點頭，其餘的尼高族女人都各自去睡了，她站在黑暗中，麵對著燕轍，眼神裏有種奇怪的光芒，那種眼神，帶著欣喜，還帶著點尊崇。
燕轍被吉安娜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摸摸自己的側臉，難道自己魅力太大這麽快就把這個小妞征服了？你下午還準備殺我來著好不好！
吉安娜眼神下移，盯著那把被燕轍掛在腰間的聖劍又看了好久，才請求道：“那把聖劍神罰，能見我看看嗎？”
“這玩意兒？”燕轍從腰間解下神罰，“你不說我還忘了，你這什麽坑爹玩意兒啊！明明是根棍子，非要插個劍鞘裝比！”
吉安娜不理會燕轍的抱怨，接過神罰，雙手細細撫過劍鞘，漸漸的她的身軀竟然有些顫抖起來。
“嗆！”
吉安娜一把拔出神罰，窗外一縷月光從窗戶透進房間，正好印照在神罰的刀身上，散發出柔美的流光，竟然煞是好看。
燕轍沒想到神罰在晚上賣相這麽好，看得有些出神，沒想到卻被一陣抽泣聲驚醒，定睛一看，吉安娜一手握著神罰竟然哭了。難道是把這寶貝給我了舍不得？燕轍剛
剛心裏一軟，就被吉安娜一句話雷得半死。
隻聽吉安娜嗚咽著哭道：“嗚嗚，沒想到聖劍竟然是把刀...”
“刀個屁！它就是個棒子！”燕轍氣急，“要不你把它拿回去，換個東西擱我這抵押算了。一根破棒子我隨身帶著還麻煩，坐下的時候還怕菊花不保呢。”
“不！它是你的！”吉安娜聽了燕轍的話，立刻焦急道，“你是第一個...”
“第一個？第一個什麽？”
“沒，沒什麽。”吉安娜有些心慌。
燕轍看吉安娜吞吞吐吐地樣子，就知道她有事情瞞著自己：“你到底要說什麽？我是第一個什麽？你別說話說一半行不行？”
吉安娜低下頭，眼神慌亂，咬著嘴唇不知道說什麽好。
“吉安娜，”燕轍見軟的不行，隻好來硬的。他擺出一副冷酷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想你必須知道，現在你是我的奴隸，而我更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麽，才脫了身你就要造反嗎。”
“不是的！”吉安娜漲紅了臉辯解道，“我答應你做一年奴隸，就一定會做到。我知道，你是主人，我隻是卑微的奴隸...”
吉安娜越說聲音越來越小，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我不會害你，雖然你喜歡說玩笑話，在拍賣場談判的時候還嚇唬我，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的心其實很軟，其他人對待我們這些，這些...蠻人，就好像對待豬一樣，隻有你不一樣的。”
燕轍苦笑，這一晚上被發了兩張好人卡了。我很心軟？燕轍心裏冷笑，和我交朋友的人都覺得我心軟有義氣，如果是敵人...哼哼！
吉安娜所說的燕轍是對尼高族人很好，隻不過是燕轍作為一個現代人根深蒂固的人人平等的思想造成的。
吉安娜接著說：“我原本也隻是把這把劍作為抵押放在你那裏的。而且，而且...”
吉安娜又有些臉紅：“而且，我也耍了個心眼的。”
“嗯？”燕轍奇道，“什麽心眼？這把神罰本來就是根破棒子？你拿來糊弄我的？”
“不是的，”吉安娜看著手中的神罰，“這確實是我們尼高族的聖劍，我之所以放心交給你，是因為我以為你根本拔不出這把神罰！你隻不過把它當一根廢鐵罷了，放在你那裏和放在我這裏沒有什麽區別。”
“你，你的意思是...”
“是的！”吉安娜深吸一口氣，望著驚訝的燕轍沉聲道：“這把聖劍，從來沒有人拔出鞘過！你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拔出神罰的人！”
“按照尼高族的傳說，你是被神選中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