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翻牆
——聽說過女為悅己者容，你一定沒聽過女為籃球迷狂
雖然明知道自己不擅長，但蘇淺淺還是沒有堅決拒絕到底。那幾分留戀，拜當年那個在球場上意氣風發的身影所賜。若是自己也能在球場上一鳴驚人，該有多好。
對於大多數女生來說，變化的年齡，長不大的是那份和幻想差不多的小小心願。
籃球場邊的一條條紅色橫幅，在宣告比賽日程的逐漸接近。蘇淺淺所在的籃球隊也開始早起貪黑的加緊練習。事實上，她這位“經驗十足”的選手也確實有讓人驚豔的地方。接球不穩，投球不準，運球不快，搶球不狠，比那些所謂的“新手”遜色不少。
一個團隊，講究的是默契。隊友們雖然嘴上不說，但眼神裏的嫌棄卻被蘇淺淺一個不落的撿了起來。小說裏，男主角或女主角為了對方，或是拚一番事業，或是出國深造，方式不同，結局卻是一樣，總會凱旋而歸，光彩滿身。人們歎曰，那是愛情的偉大力量。
若把這些規律當成真理，蘇淺淺隻得出一個結論。要麽她不是女主角，要麽她沒有來自愛情的力量。無獨有偶，傻氣的蘇淺淺並不是一個人。7班的孫倩，也在劇烈的思想鬥爭下做了決定，參加籃球賽。
這兩個女生在賽前賽時，相遇了。
球場上的中分線無形的延伸，把兩隊劃成兩個板塊。蘇淺淺坐在場下，眼睛就沒離開過孫倩。同坐在休息區的孫倩也沒閑著，用炙熱的眼神的頂回去。若人們有透視眼，就能看到半空中，一條電波線時不時冒出火花。
眼神對決持續了很長時間，雙方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到一條不用言說的信息——待到場上，決一勝負，誰贏就聽誰的。
激烈的戰事一觸即發，但結局卻讓人有些啼笑皆非。一場試探賽下來，作為候補的她們根本沒有上場的機會。兩人悻悻的收回了眼神，丟臉的感覺爬上臉龐，化成幾聲幹咳。
如此便甘願放棄的話，就不是蘇淺淺了。她的風格就是這樣，要不就不參加，既然參加了，就能拿出幾分誠意來。於是，每晚的晚自習下課，蘇淺淺利用自己是球隊的籃球保管員之便，在球場上獨自練習。
夜晚的球場不比的白日，沒有又大又亮的燈光照耀，蘇淺淺隻能借助旁邊的路燈，看清籃筐的位置。對於接球的恐懼，蘇淺淺則找了一麵圍牆，扔過去，彈回來，再接住。可是對於常年缺乏運動細胞尤其是球類運動細胞的人來說，這一周兩周的“加班”練習，顯然是不夠的。不論她如何努力，第二天早上的球隊聯係中，她依舊是那個接球時被砸到臉，投球時不著調的菜鳥一枚。
讓蘇淺淺唯一覺得安慰的，就是孫倩。孫倩是能歌善舞沒錯，但運動方麵卻和蘇淺淺相差無幾。聽說她上次訓練的時候，還投了個烏龍球，著實丟人。當然，蘇淺淺不否認，她是在五十步笑百步。
最初的鬥誌昂揚
在慢慢變質成灰心喪氣，孤軍奮戰，消磨的不隻是體力，還有心力。這一回，沒有人來教她如何做得更好，沒有人陪在她身邊加油打氣，孤獨的滋味越發讓人懷念那些曾經。
離宿舍關門還有半小時，平日裏這個時候在球場上奔跑跳躍的蘇淺淺眼下卻坐在籃球架下發呆。突然一人從後麵冒出，靠著蘇淺淺坐下。
“嚇我一跳！”蘇淺淺一手撫上心口，過度起伏的心跳還沒完全恢複正常。
“你才嚇人吧，月黑風高的坐在這裏不知道想什麽想得那麽入神，”黃騰嘉握住她幾縷發絲，“而且還是一副披頭散發的樣子。”
“要你管！”蘇淺淺把頭發撩回來，沒好氣的說道。
“怎麽每一次見你，你都是心情不好。”黃騰嘉無奈的笑了笑。
蘇淺淺轉頭，正打算轟走這個打擾她思考人生大事的不速之客，卻借著那一點月光看清了他的穿著。
學校的紀律嚴格，不允許學生染發以及戴耳釘、耳環，女生禁止穿吊帶和鏤空絲襪，男生不能穿破洞的牛仔褲更不能**上身，今晚這麽一瞧，蘇淺淺便發現黃騰嘉已經觸犯了其中的幾條規定了。
棕色的頭發在慘淡的光亮下越發突出，耳朵上還綴著閃閃發亮的方形耳釘，一襲黑色的中長款風衣下，是一件白色的校服型襯衣，還有這破一塊那破一塊的淺藍色牛仔褲。如岑以晴所說，他的確很會搭配，看似隨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不失一種時尚感。
“你打扮得這麽獨特，就沒有吸引老師的注意？”蘇淺淺將他打量一遍之後，終於找到了重點。
“不會啊，因為我都沒去上課。”他的笑如罌粟盛開。
“就沒有老師發現？”正直的蘇淺淺很是好奇。
“發現又怎麽樣，他們這些老師還巴不得我不上課呢，他們怕我在課堂上搗亂，破壞課堂紀律，我不在教室，他們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了。”他把頭往後靠在柱子上，麵無表情的說著。
老師也有老師的苦衷，蘇淺淺能夠理解，這種現實問題，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難道你就一直不上課嗎？可是……”
“走，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我破例帶你去個地方。”沒等蘇淺淺把話說完，黃騰嘉就拉起了她的手，拖著她往前走。
“不去聖湖邊！”蘇淺淺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
“嗬~”黃騰嘉輕輕一笑，“原來你喜歡那個地方，好吧，我下次再帶你去。”
蘇淺淺悔得幾乎要咬舌自盡了，兩團緋色貼在她的兩頰，帶著灼人的熱。
黃騰嘉帶著她穿過教師住宅區，走上一條長長的小路。那距離，長得她都差點以為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出了學校。蘇淺淺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準確的呃說，她甚至不知道有這個地方的存在。
“你到底帶我去哪兒？”蘇淺淺擔心宿舍的門禁
，忍不住發火。
“到了！”蘇淺淺的話未落音，黃騰嘉已經把她的手放開。
蘇淺淺環繞四周，始終沒明白黃騰嘉所謂的“到了”是到了哪裏？他們的麵前是兩麵圍牆形成的角落，圍牆外麵偶爾傳來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想來，這幾麵牆就是學校和外麵的分界線了。如果硬要說有什麽不一樣的話，大概就是這個角落的高度比學校其他地方的圍牆還要低一些，普通的男生輕輕一躍，就能攀上去。
該不會……蘇淺淺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
“你不會要翻牆出去吧？”蘇淺淺瞪大了眼睛。
“真不愧是好學生，就是那麽聰明。”黃騰嘉忽略蘇淺淺眼中的驚異，自顧自的挽起了衣袖。
“不是……學校……學校有安裝攝像頭呀，為了防止學生爬牆，不是安裝了很多攝像頭嗎？你記不記得，那個南教學樓門前，架起來的黑色的像望遠鏡一樣的東西……”蘇淺淺難得的緊張得語無倫次
“原來你這麽緊張呀，難道你真想和我一起出去？我隻是開玩笑的。”黃騰嘉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卷衣袖的動作越發的優雅。
“我說的是，我們兩個誰也不能出去！太危險了！”蘇淺淺急得險些跳腳。
“放心吧，我有事沒事就會翻出去的，我自己都數不清翻過多少次了。你以為一個不想上課的人，回心甘情願的乖乖賴在宿舍睡大覺嗎？那也太無趣了些。至於攝像頭，從我們進入教室職工區之後就沒有攝像頭了，你以為我們學校那麽有錢，每隔幾十米就安裝一個玩意兒，你未免太高估我們學校的財力了。”
“你怎麽知道，這裏是攝像頭的盲區？”蘇淺淺隻覺得一股涼意從頭流到腳底，這個人的實力掩藏得未免太深了些。
“我們這些壞學生整日無事可做，就喜歡琢磨這些事呀，怎麽？嚇到了嗎？”即便是在黑暗中，黃騰嘉還是一下子擊碎了蘇淺淺蒼白的麵孔。
“這是秘密，可別說出去，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喔。”他那玩笑似的語氣讓蘇淺淺不由得跟著春寒風抖了抖。
“拜拜~”黃騰嘉回首給蘇淺淺一個隨意的微笑，然後一躍攀上牆頭，猛一使勁把腿抬起來，然後利落的一轉，他的人影就消失在了蘇淺淺的視線裏，動作之連貫好比武俠劇裏的飛簷走壁和科幻劇裏的幻影移形。
蘇淺淺這回是真嚇到了，循規蹈矩的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目擊這種出格的行為，實在震驚。要不是門禁前五分鍾的提醒鍾聲響起，蘇淺淺得已靈魂歸體，恐怕她就要被宿管老師們記名了。
揣著秘密生活是件很不愉快的事，更何況還是一個“驚天大秘密”，蘇淺淺就像整日抱著一顆雞蛋，坐下怕顛著，站起怕摔著。按理來說，雅慧是他堂妹，自家人說說應該沒關係，但黃騰嘉那一句充滿甜蜜殺氣的口吻，卻讓蘇淺淺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