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選擇
這位姚娜小姐真是親切呀，一旁的保姆心想。一這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將柳亦煙和薑茶放心地交給了姚娜進了廚房。
“想喝嗎？”姚娜一邊拿著那杯熱騰騰的薑茶對柳亦煙問著，一邊把杯子放在自己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柳亦煙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便推著輪椅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嘣”一聲脆響從身後傳來，柳亦煙憤怒地轉過頭來看著笑得一臉燦爛的姚娜，將將還裝著薑茶的杯子在地上碎成了無數片玻璃渣子。
“怎麽了？”保姆聽見聲音驚慌地從廚房跑了出來問道。
“沒事，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麻煩你再泡一杯過來。”姚娜看著保姆笑著說道。
“好，我馬上泡來。”保姆疑惑地應道。
為什麽柳小姐的樣子看起來那麽生氣？為什麽姚娜小姐會站在離柳小姐那麽遠的地方？
柳亦煙看著保姆走回廚房又轉頭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姚娜，強壓住心頭的怒火，靜靜地將輪椅推到了桌子邊上。
保姆再次端著薑茶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坐在桌邊便順手將茶放在了桌子上。這次柳亦煙總算順利喝到了薑茶，身子也慢慢在暖和起來了。
姚娜看著柳亦煙所得煞白的小臉，在原地笑得一臉得意。保姆出來打掃的時候看著臉色怪異的兩人，一臉的不知所措。
“午餐好了嗎？”柳亦煙喝了兩口薑茶，終於控製住了自己的牙齒不再打顫。
“馬上就好了，柳小姐。”保姆一邊打掃一邊回答。
不一會兒保姆將午餐端了上來，上完菜之後便退了下去。姚娜看著桌上的雞湯和三道家常小菜嘖嘖地搖了搖頭。
“病人怎麽能吃這些呢？這保姆也真是的，一點常識也沒有。”她一邊說一邊把一道宮爆雞丁放在了柳亦煙麵前，將雞湯和其它的兩道菜放在另一邊。
那道宮爆雞丁是她出門前特別吩咐保姆做的，說是她喜歡呼的東西，現在卻被擺在了柳亦煙的麵前。
這頓飯柳亦煙吃得非常鬱悶。她從小吃不了辣椒，而姚娜吩咐保姆做的宮爆雞丁是特地放了正宗四川調味料來炒製的，在當地人吃起來是非常爽辣可口，但在柳亦煙吃起來卻好比是毒藥，食難下咽。可是其它的三道菜都被姚娜移到了她根本夾不到的地方，連有助於她傷口恢複的雞燙她也喝不到，卻都被姚娜喝了個幹淨。
吃完這頓飯以後，姚娜總算是滿意了。任柳亦煙推著輪椅進了她的房間，自己便在外麵跟保姆招呼了一聲終於走了人。
當晚謝嘉榮果然回得很早，保姆做好飯剛一擺上，他便到了家，正好趕上和柳亦煙一起吃飯。
“今天感覺怎麽樣？”他一邊吃飯一邊問著。
“還好。”柳亦煙自顧自地吃著飯，因為中午沒吃什麽東西，現在感覺特別餓。
“她今天中午沒有吃飯嗎？”謝嘉榮用詢問的眼神看著端上最後一道菜的保姆問道。
“吃了啊！”保姆答道。“姚娜小姐還特別吩咐我做了一道宮爆雞丁，說是她喜歡吃。”
“是嗎？”謝嘉榮有些疑惑輕聲道，隨即便低下頭繼續吃飯了。他明明記得姚娜是不吃辣的，怎麽會吩咐保姆做這道菜呢？
明明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疑惑，他卻執意不去理會。姚娜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是標準的青梅竹馬，雖然是任性了點，但以他對姚娜的了解總覺得對方不會做出特別出格的事來。之前綁架柳亦煙的事情，她也哭著認過錯了，今天早上還特意帶著補品來看望柳亦煙，這一切都表明姚娜是真心悔過的。
至於柳亦煙，謝嘉榮還是覺得她現在是在氣頭上，畢竟小腿骨拆也不是件小事，生氣也是應該的，過段時間她就又會像從前那樣了。
但他卻沒一直都沒
想到，就在這些他一心偏袒姚娜的日子裏。他們之間的關係便再也不複從前了，所有的昨天都已經過去，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到原點了。
自從那日以後，姚娜幾乎天天都到家裏來，有時是送東西，有時是來探望受傷的柳亦煙。每次來她都會找種種借口要求留下來，然後借故來整柳亦煙。要麽將她的藥弄倒，要麽將她吃的東西偷偷換掉。自從第一天被她推出來‘曬’過太陽之後，柳亦煙便拘絕姚娜所有的外出提議。並讓保姆時刻呆在自己身邊，以保證自己有任何需要的時候有人能夠真正幫助自己。
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這天柳亦煙去複健的時候，醫生突然告訴她自己的腿差不多可以拆石膏了，這讓她很是興奮。因為拆了石膏，就可以開始練習走路了，這樣她就可以為逃離作準備了。
高興之餘，柳亦煙便打算給水新巧打個電話。
“喂，新巧嗎？”在電話被接起的瞬間她高興地叫道。
“亦煙，是我。”接電話的人居然是戴振，這讓柳亦煙十分的意外。
“怎麽會是你，戴振。”柳亦煙問道。
“亦煙，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戴振在電話那頭輕聲說道。
一聽到戴振的這句話，柳亦煙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戴振一直那麽溫柔地對待她，就像個真正的大哥哥一樣，但自己就是無法愛上他。卻把心交給了謝嘉榮那個混蛋，任他踐踏。想到這裏，柳亦煙的喉頭不禁有些哽咽。
“是嗎？你放心好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柳亦煙故作輕鬆地笑道。
“亦煙，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對我講。”戴振在電話那頭輕聲說道。
“還有，為了謝嘉榮那種人不值得。”就在柳亦煙想再次開口叫他放心的時候，戴振又說道。
心口猛然一痛，眼淚也跟著無聲地流了下來。她用手掩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亦煙，你還在嗎？”久久聽不到回音，戴振在電話那頭叫道。
“嗯，我在。”柳亦煙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氣息，輕聲應著。
“你現在還在A市吧，還在謝家的那幢別墅裏吧，要不我去找你？”戴振說道。
“不，不，你千萬不要來。”柳亦煙急急地叫道。
“亦煙，你到底怎麽了？”乍一聽到柳亦煙的叫聲，戴振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穩。
“我沒事，真的，隻是現在不方便見你。”柳亦煙一邊擦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說道。
“亦煙……”戴振有些無耐的在電話另一端輕聲叫著。
“幫我，戴振。”柳亦煙在心中作了許久的掙紮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在A市，跟謝家作對的人都得不到好下場。雖然戴家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但柳亦煙也不想戴振因為自己而惹上謝嘉榮，因而給戴家帶來麻煩。
“怎麽幫。”然而戴振在聽到柳亦煙的這句話後，卻終於鬆了口氣。他從柳亦煙說話的口氣中就可以聽出她過得很不好。就在三個多月前，這個女孩還笑容滿麵在站在他麵前，給他介紹著自己製作的甜品。他到現在還記得她那時的笑容，是那樣充滿自信，燦爛得讓人覺得耀眼。
這三個月以來，她到底遭遇了什麽，以至於她現在這樣萎靡，發出那樣讓人擔心的叫聲。
“幫我離開這裏，越遠越好，越快越好。”戴振聽到柳亦煙在電話另一端堅定地說著。
柳亦煙更加努力的喝骨頭湯，雖然謝嘉榮看著她的眉頭越皺越緊，但她卻毫不在意。就在她第一天重新將雙腿放在地的時候，她高興得一晚上都沒睡著覺。
去醫院複健的時候醫生告訴她，她的腿骨已經長好了，現在隻要努力做好複健重新開始走路是指日可待的
事了。但柳亦煙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謝嘉榮，隻說醫生吩咐她還要多做兩次複健。然後，柳亦煙便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偷偷地練習走路，每每累得汗流浹背她都不肯停下來。
這天下午，柳亦煙正在房內練習的時候，突然聽到門鈴響了。她連忙輕輕地走到輪椅上慢慢坐好，將謝嘉榮吩咐保姆給她搭在腿上的毛毯重新蓋在上麵。
“亦煙，我來看你了。”就在她剛剛坐定的時候，姚娜猛在推開了她的房門。
“原來是姚小姐。”柳亦煙因為知道自己就要脫離這種生活了，所以心情也禁不住好起來。竟對姚娜露出了笑容。
“是啊，我特地來看你的。”姚娜揚了揚提在手中的禮品盒，一雙眼睛像探照燈似的在柳亦煙的房間裏掃射，希望可以找出一絲生事的理由，結果卻不盡人意。
“對了，我今天晚上要在這裏吃晚飯。”她一邊跟著柳亦煙向外走去一邊自故自地說道。
“如果你要住下來的話也可以哦！反正家裏多的是房間。”柳亦煙從輪椅上回過頭對她笑道。
她突然多起來的笑容，連姚娜都覺得詭異起來。對著柳亦煙又是一陣探究地凝視。
“你好像很開心？”她直白地問道。
“有嗎？”柳亦煙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和她打起太極來。
“是因為你和嘉榮和好了嗎？”姚娜又眯起化著精致眼妝的美目問道。
“可能是吧！”柳亦煙朝她眨了眨眼，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柳亦煙突然摸清楚了姚娜的弱點，隻要一提與謝嘉榮有關的事情，這個女人便理智盡失，腦袋變成一團漿糊。
“真的。”姚娜馬上警覺起來，將腦袋湊到柳亦煙眼前問道。
“不如你親自去問問他。”正如姚娜對著她時從來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憎惡，柳亦煙也絲毫不避忌自己對她的敵意，字字句句皆是挑釁。
“哼，我當然會問。”姚娜隨手將手中提的袋子一甩，便頭也不回地朝大門口走去。
柳亦煙笑容滿麵地看著她怒氣衝衝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中也禁不住掠過一絲快意。這個女人欠她的，總有一天她要討回來。
晚上謝嘉榮回來得意外的早，柳亦煙並不打算將自己的喜悅同他分享。自故自地埋頭喝著骨頭湯，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狼吞虎咽地吃飯了。
“聽說你的腿差不多快好了。”謝嘉榮突然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靜，朝她問道。
“哦，你怎麽知道的？”柳亦煙故作好奇地問。
“我今天給你的主冶醫生打了個電話，這段時間一直沒空陪你去複健，所以想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謝嘉榮隨口說道。
“嗯，骨頭是長好了，但要走路的話還得等一段時間。”柳亦煙隨口扯了個謊。其實，經過她每天努力的練習，她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一小段路了。
“好了就好，等你能走動的時候我們出去旅行吧！”謝嘉榮抬著頭來看著她說道。
“怎麽突然要去旅行？”柳亦煙有些呆愣地看了他半響問。
“不是突然，其實我之前就計劃好了的，隻是突然出了那件事，所以就耽擱了。”謝嘉榮直直地看著她說。
是嗎？柳亦煙在心中暗暗歎息道。隻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嗯，那就先等我好了再說吧。”柳亦煙心不在焉在點了點頭，低頭喝了口湯來掩飾自己臉上的落寞。
就如柳亦煙料想的一樣，當晚謝嘉榮便將她抱回了二樓的臥室。柳亦煙低眉順目地不發一語。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讓她與謝嘉榮之間的恩情，都留在這一晚吧！
過去愛得太深，所以痛得很苦。執意想要，所以抓得太緊，誰知愈是想要抓緊，愈是失去得越快。今夜就讓一切都歸於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