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章: 誘問
劉公公滿含同情的看著自己的小徒弟，最後低低的歎息了一聲：“走吧。到時候，好好說話，想好了再說，知道嗎？”
既然皇上和秋姑娘已經有所動作，那小李子怎麽樣都是個死！所以說，人還是安分守己的好。既然能因為一點利益就背叛了自己的主子，那難保有一天不會因為更大的利益而背叛現在的主子！
“小文子啊，你記好了，主子們眼裏信奉的就是‘一次不忠，百次不容’這個信條，別以為找到了粗大腿就可以萬事無憂。背叛過的人，不管在哪裏都是得不到重用的！隻要被發現了，那他就是一顆棄子，懂嗎？”
劉公公心有感慨。
當年先皇時期不也是這樣？那時候的朝局可不比現在好多少，權臣當道，皇上行事雖然艱難，還不是保全了碧雲國是他們長孫家的？想想當初那些背叛的人是什麽下場呢？而新主子呢？或許連他們是誰都忘記了！
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訓。看的多了，心裏寬敞了，心眼自然就明亮了。對於小文子這個徒弟，他是真心愛護的，隻盼望著他能夠少走點彎路。
跟著素柳一道，轉過宮裏九曲長廊，秋引月的宮殿劉公公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但這一次心裏卻是比往日都要緊張。
而小文子就更不用說了，他本就是第一次來這裏，這會兒心裏緊張糾結的怕是都要哭出來了。
到了秋引月宮殿門口。
並不如小文子想象中的那樣，華麗奢侈。秋引月的宮室，盆栽鮮花各種花草占滿了院子，很有些情趣，布置的雅致非常。讓人一進來就深深地喜歡了這裏。小文子覺得，在這裏伺候的公公宮女們幸福死了。
素柳朝著劉公公福了福身子，“劉總管在此稍候片刻。”
庭院裏還有一個木桌木椅，素柳讓他們在此坐下，其他的宮女們見了已經早早的沏好茶上了過去。
“劉總管，小文子公公，請用茶。”
“有勞了……”
不一會兒，秋引月就出來了，她穿著一身宮裝，絕美的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見到劉公公略微蹲下算是見過禮。“就這樣將劉總管請來，是我的不
是，還請總管不要介意。”
“不敢當不敢當。”
他知道，秋引月請自己過來，小文子這廂多半也是可以過關的。這是在給自己麵子，隻是不知道她會怎麽說。怎麽說，秋引月和長孫玉衡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們的心性心智如何，他心裏多有了解。
秋引月確實有心放過小文子，但還要眼巴巴的如此正式的將自己請過來，多半是要警告自己，也是讓自己承情。
小文子忽然跪下，衝著秋引月喊道：“小文子給秋姑姑請安了……”
秋引月淡淡一笑：“快起來吧，行這麽大禮，我可擔不起。更何況，劉總管還在這兒呢，豈不是折煞我？”
“當得起，您當得起。”
秋引月隻是唇邊含笑，不露聲色的端起麵前的茶水，沾濕了唇角。
兩方都不開口，比的就是個耐心。秋引月有的是耐心，她守護著皇上，而皇上守護著這個國家。他們要做的事情，沒點耐心，早幾百年就死地不能再死了！
劉公公自然也是個有耐心的，不過他的小徒弟可就不行了。看著兩人一片雲淡風輕，啥話都不說的樣子，小文子這心裏就像是烈火烹油，煎熬著，難受著，終於，他還是忍不住，“秋姑姑，您有什麽事兒就問吧，小文子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秋引月放下手裏一直把玩著的杯子，笑笑說道，“劉總管以為呢？”
“應該的！……”
“那就好。皇上同我說起一些事兒，納悶的很。不知道為什麽，他今日才做的決定，到了晚上他的大臣們就都知道了。這事兒可不好，皇上就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麽大膽。敢做出這樣的事兒來！他自己沒了名聲沒了聲譽不要緊，可卻是白白汙了我碧雲國大臣們的名聲！這事兒擱皇上心裏，肯定得亂想。自己的臣子跟自己的近侍勾結，這是想幹什麽？”
秋引月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就連劉公公都要覺得，這麽幹的人絕對是罪該萬死的！
他問道：“那秋姑娘可有查出些什麽來。”
“嗯。自然是有的，不然也不會請了劉總管您過來了……”話雖然是對著劉公公說的話
，可那眼神卻是直直的看著小文子，小文子這心裏可是，煎熬的緊。
“嫌疑人嘛，有兩個，小文子你猜猜是誰？”
“奴才沒有，奴才沒有！奴才——奴才就是有個隱瞞不報的罪責。那晚上……”小文子被秋引月這麽一嚇，倒豆子般的，將什麽都說了出來。
秋引月臉上的表情已經斂去，看不出是在生氣還是別的什麽。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了，小文子心裏雖然還是忐忑非常，但這會兒心裏卻是舒坦許多了。不管結果怎麽樣，至少心裏藏著的事兒是說出來了，以後也不會擔驚受怕了。
秋引月淡淡的問道：“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是很明白。”
劉公公知道，這才是秋引月的重頭戲：“秋姑娘有什麽話直接問便是。”
“好，我就是想知道，在劉公公眼中，自己到底是誰的奴才？”
“自然是皇上的奴才！”
秋引月笑笑，“還真是個讓人滿意的答案呢！”
但語氣的嘲諷卻怎麽鬥遮掩不住。劉公公這會兒心裏更顯得忐忑了一些：“秋姑娘為何會有有此一問？”
“劉公公您是從前朝走過來的，朝廷現在什麽樣兒，您當然比我清楚多了，您這嘴上說著自己是皇上的奴才，但您自問可有做到身為奴才的本分？”
秋引月不等劉公公說話，又繼續說道：“我知道，您不想站隊，隻想著獨善其身。對，如果現在朝堂清明，皇上和臣子之間的關係沒有這麽勢同水火，您這麽做完全可以，每一個皇帝都會喜歡您這樣的內侍。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您是知道的！……”
外麵硝煙彌漫，烽火漫天，國家內部還是內鬥消耗。如此亂世，誰都想要獨善其身，過自己安穩的日子？可是，誰又能獨善其身呢？
劉公公沒有說話，他隻是一個老太監，根本不想卷進這些事情裏麵。或許過不了幾年，他就該隨了先皇去了。他隻想安安穩穩的到老。
秋引月既然打算這一次一定要收服這個劉總管，自然不可能還讓他像以前一般作為。她盯著劉公公，慢慢說道：“其實，小文子今天的話，他一定早就跟您說過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