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二章: 追蹤
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相比之前，似乎又瘦了許多，她這才發現，自己當日雖然走的瀟灑，在真正見到他之後，卻也思念極了。
離開的時候，雖然知道自己會想念他，卻也在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為了他好，這是自己該做的，雖然分別會痛苦，但時間總會使一切淡忘。
秦淮歌坊，歌舞升平，不管外麵如何的紙醉金迷，這裏的每一個人卻都好像與外麵的紛爭隔絕，那些戰火硝煙似乎根本不曾影響到這裏。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她想，在這裏待得久了，真的可以磨平了心中所有的棱角，安逸到哪兒都不想去，什麽也不想理會了。
近在咫尺，卻又相隔天涯！
秋引月靜靜的看著他，距離的這麽近，她才明白自己的入骨相思。轉身看了眼這裏猶自繁華的江南小城，自己該離開了。
沒有收拾什麽東西，所有她在這裏得到的財務金銀，全都留給了歌坊裏麵的歌女。那些身外之物，她帶著也沒什麽用處。就連衣服都沒有收拾，還是穿著她剛來時的那一身，隨身帶著一把劍，轉身毫無留戀的離開。
就在她離開後不久，長孫玉衡便帶著人到了她住著的地方，那間臨水的小樓。
長孫玉衡沒有看到人，便知道人已經離開了。屋子裏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氣息，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再睜眼已經是滿目陰沉：“追！”
“是。”
長孫玉衡就在她經常坐臥的小榻上坐下，看著屋裏的一應擺設，還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簡單卻也雅致。
就一定要這麽避著我嗎？是知道我來了，所以就連東西都沒有收拾，就這麽迫不及待的離開了？秋引月！你可真行！
心裏雖然在責怪著她，但長孫玉衡卻還是貪婪的坐在這裏，呼吸著獨屬於她的氣息。隻是她人已經走遠，這些殘留在這間屋子裏的她的氣息，再過不久也會隨風消失不見了吧？
雖然下令讓人去追了，但她心裏也十分清楚，以長孫玉衡的武功，那些人想要追上她，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怎麽可能追的上？
便是自己，都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果然，三
天後，派出去的那些人都回來了。自然也不會帶回來什麽令人滿意的消息，人沒有追上！
這是早就料到的結果，長孫玉衡並沒有感到十分的失望，他不過是點點頭，說道：“下去吧！……”
這一趟江南之行，雖然並沒有真正的找到秋引月，但也並非是什麽收獲都沒有的。至少，他知道她果真跟自己預想的那樣，並沒有死去。她還在自己掌控的國度，好好的活著，活著那麽多姿多彩。
無憂？
無憂！
離開了自己，這大概也是阿月想要的生活吧。無憂無慮，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阿月那樣的人，是不該被高高的圍牆束縛，困在那一隅之地，為了他，做的全都是自己不喜歡的事。
瞧現在這樣多好？
歌女無憂，一舞傾城。
想到這裏，長孫玉衡的心裏又湧起一陣陣難言的嫉妒和不滿。任何樣子的阿月都應該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沒有人可以奪走，也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到那樣的阿月！誰都不行！
他的心裏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意，他竟然想要將這裏所有的王孫公子都殺了，那些看過阿月舞姿聽過阿月歌聲的人，全都不該再活在這個世界上！
暗處候著的暗衛們膽戰心驚，這股強烈的殺意讓他們害怕驚懼。
還好，等到時間漸漸過去，這股殺意也慢慢消散了。
長孫玉衡慢慢站起來，回頭看了眼這個房間，到底還是離開了。原本他是想要讓人將這個房間好好的保存起來的，但是，人都不在，光留一個房間又有什麽用？
他看了眼外麵，既然她本就該是自己的人，那麽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將她找到！
秋引月一路往南，經過碧雲國以南的一座小城，蘇城。
這是個江南水鄉，女子多婉約。
然而，煙雨朦朧的江南也有著許多富商的傳奇。蘇城的景家本也是這其中之一，然而在秋引月到達蘇城的前一日，景家便遭遇仇家滅門，這也成為令蘇城所有人都唏噓不已的事情。街頭的百姓們都在談論著這一場滅門慘案，究竟是誰下
的手。
有人是是景家的死對頭劉家。也有人說是景家得到了什麽了不得寶物，引得別人的覬覦，還有人說是景家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才受到這般的追殺。
不管是什麽樣的原因，景家都已經成為這座繁華小城的過去了。
秋引月站在如今已經成了一片焦土的曾經的景家大院，那般輝煌過又怎麽樣？到最後還不是落到這般的下場。
如果全方麵的戰爭真的爆發，像這樣的焦土之地遍地都是。
但是，十國征戰不止，必須以戰止戰。
想到這個，秋引月便想起了那個還在執著的尋找她的男人，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現在的碧雲國，已經是十國之中當之無愧的霸主。接下來，長孫玉衡要做的便是各個擊破。
她想，或許等他實現自己的願望的那一天，也不會太遠了。
真的到了那一天的話，這個世界，會減少多少像這樣的人家？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抬起腳步就走了進去，也沒有特定的想要做什麽。
走到裏麵，她忽然聽到前麵不遠處有一陣極其微弱的呼救聲。
痛苦、絕望。
牽動著她的心神。
秋引月自認為自己絕不是什麽好人，但在這一刻她卻想要救救那個呼救者。心裏這麽想著，腳下的步子已經極快地跟著聲音走了過去。
那是放在院子裏的一口大缸，聲音便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秋引月走過去，將蓋在大缸上麵的東西扯掉，看到裏麵的人微微一愣。
看著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孩子，此刻，慘白的臉色緊縮在那口大缸之中，蜷縮著的身子瑟瑟發抖，嘴裏喃喃的說著什麽。
嘴唇幹的已經裂開，那奄奄一息明明已經絕望卻又無法放棄生的希望的樣子讓秋引月心中一動。
她朝著他伸出了手：“你沒事了……”
“你……你是要……救我的嗎？”
秋引月點點頭。
“可是，……可是，我的家沒有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回報你。”雖然這樣說著，但他還是緊緊地盯著秋引月，生怕她因為這個就放棄去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