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七章: 善惡

秋引月淡淡的說道:“好,我們現在就出去吧!……”

“你坐在馬上,我牽著走吧!……”陳宴卿提議道。

秋引月並沒有逞強,而是點點頭,說道:“也好!……”接著,便坐到了馬背上,陳宴卿還是有些擔心:“你沒事嗎?還坐的穩吧?有沒有感覺頭暈不舒服什麽的?”

“沒有,你放心吧!……”

這時候,秋引月話裏帶著一絲笑意,陳宴卿也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了,也笑了笑。

他一人牽著兩匹馬,其中一匹馬上還坐著一個人。陳宴卿心裏想著,如果這樣的事情能持續到永遠就好了,可惜,這是自己的奢望了。

夕陽西下,她終於走到了一個村子那邊。

村子裏的村民們都十分好客,見到有陌生人進村,一個個都出來看。最後還是村長接待並且安排給他們住處。

“看,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吧?”

秋引月笑笑:“也許吧!……”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秋引月留下一錠銀子才走。好人確實不是沒有,但在這樣的亂世,人人想的都是該怎麽樣活下去。在這樣的世道,還要怎麽樣相信人心向善?

果然,他們留下的銀子叫村長媳婦看到了,回去告訴了自己的相公,村長一家人都覺得這兩個人身上肯定還有許多銀子。

正當兩人走到村口的時候,村長帶著一幫子村民找了過來,“你們不許走!”

陳宴卿不明所以,“怎麽了?”

“我們家的一百兩銀子丟了,你們倒是好啊,我們家好心收留你們,你們卻恩將仇報,那一百兩銀子可就是我們一家人活下去的希望,你們就這樣拿走了,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秋引月心裏湧起一股濃濃的悲哀,她不過是稍微試探一下,結果卻是這樣的結果。

陳宴卿自然不會拿他們的銀子,聽到這一聲質問,倒還想不出什麽問題,隻是說道:“村長,你們——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怎麽沒有找別人問問?或者,是放在別的地方,你一時記錯了?”

秋引月冷冷一笑:“怎麽會記錯了?他們家是壓根就沒有這一百兩銀子。”

“你這話是

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在說我們故意冤枉你,想要訛你們的銀子?”

秋引月冷冷地說道:“難道不是嗎?”

“住口,我們可不是這樣的人!”

“哼。”

陳宴卿這會兒也才算是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村長,完全沒有想到,村長這麽老實的人,居然也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實在是讓人不敢置信!

“你——”他之前似乎還感慨過,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沒有想到,這會兒卻已經讓人打了嘴巴。

秋引月可沒有心情在這兒跟他們浪費時間,連之前那個毫無意義的試探,現在想來也是後悔極了。她又何必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呢?

秋引月懶得看他們一眼,把劍就將旁邊的一棵大樹一劍砍斷,“如果還敢上前的,可以來試試這把劍的威力。”

村長連同那些被她帶來的村民們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您您走,我們——我們不敢攔著了……”

“那一百兩銀子呢?”

“我忽然想起來,是我放錯地方了……”

秋引月冷笑一聲,同陳宴卿兩人離開了村子。

路上秋引月問他:“你現在還覺得人性本善,還覺得這個世道還是好人多嗎?”

陳宴卿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麽。那麽淳樸的村子,看上去那麽和善的村長,骨子裏卻也是這般見錢眼開的。甚至做出這樣讓人不齒的事情來,難道這個世道,真的已經變了嗎?

秋引月看到他眼中的迷茫,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其實我也相信人心本善。但是,你看看現在這裏,是個什麽樣的世道?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人死去,每天都有戰爭在各地上演,每天都有盜匪搶劫各個村子。在生存麵前,一切的道德,禮義廉恥,都是可以丟棄的東西。”

“是嗎?”

“如果都已經活不下去了,還要那些所謂的禮儀來做什麽?如果現在天下一統,再也沒有戰爭侵擾,百姓們安居樂業,你所想的人人善良的世界才有可能會出現。人人都過著富足的生活,誰還想著去算計去為惡?”

陳宴卿想到自己母親的死,心裏那股恨意又出現了:“可是,害死我母親的那些人,他們並不缺衣少食,甚至過的富足,為什麽還要那麽做?”

“因為世道啊。百姓們人人都是芻狗,心中再無善念,在這樣的世道裏,還想他們能做什麽好事嗎?”

陳宴卿明白,想要政治清明,想要這個世界再沒有貪官汙吏,殺死了那幾個貪官小吏是完全沒有用的。除非能夠將十國統一,能夠還天下一個太平。

想到這裏,陳宴卿睜大了眼睛看向秋引月,半晌才問道:“所以,你跟皇上所要努力的並不僅僅是除掉蘇丞相,那隻是一部分?你們真正想要的,是一統十國,成為這個天下真正的主宰?”

秋引月深深吸了口氣,看向遠方這綿延萬裏的山河,最後才淡淡的說道:“不,不是我,是皇上。”

陳宴卿沉默了許久,最後才微微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而在碧雲國的皇宮裏,長孫玉衡最近的脾氣已經暴躁到臨界點了!七天了,整整七天都沒有收到一封來信。當時,答應的信誓旦旦。可是,事到如今,卻是連封信的影子都沒有收到!

長孫玉衡鬱悶的恨不得將所有人都拉出去砍了!

劉公公這心裏也是忐忑不已,最後還是冒著生命危險提議道:“皇上,既然秋姑娘沒有寫信寄回來,或許秋姑娘這是在等著皇上您先給她寫信呢?姑娘家,大概都是臉皮比較薄,不好意思主動啊!……”

長孫玉衡狐疑的盯著劉福海許久,最後想了想,覺得劉福海說的或許有道理。

看了會兒案桌上的奏折後,他就再也坐不住回到昭延殿寫信去了。

紙張鋪開,劉公公也已經盡職盡責的幫他磨好了墨,長孫玉衡沾了墨汁,提筆正要寫點什麽,但萬種相思,好像是有一肚子的話要對她說,但此刻,卻又是一句話都寫不出來。

他很想念她,這段時間她不在自己身邊,不管是早膳午膳還是晚膳,都沒有她陪著自己一起吃,似乎飯也沒有以前吃的香了。走進她住的院子,那些花都還在,可惜看著總覺得好像沒有以前她在的時候,開得好。

他想,花兒們大概也是想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