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爭執

“好一個陰陽同歸,好一個厲害的少年!”浮元看的雙目發直,心裏大聲讚歎不已。

“雒少俠,你……你這是……”冰月也看出來前後兩次出劍的變化,這一次的力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驚得直是不知道如何形容,直是那般睜著清澈的妙目,望得出神。

下一刻,萬道光劍與七根箭刺相交,一瞬間在兩者相遇德爾地方爆發出強猛的氣流,將眾人吹的搖搖欲墜,房頂上的瓦片一頁頁揭了起來,被風掛到了高空之上。

眾人紛紛趴下身躲開風勢,靜觀變化。

箭刺很快就根根產生裂紋,刹那間四分五裂,化作粉末,其上的毒液看來勢頭尚猛,與光劍抵觸起來,但不小一秒,光劍將毒液全部熔燒為白霧,最後以居高臨下之勢斬在七箭綿蟲的尾部,將其尾部的整個給斬了下來。

尾部掉落地麵,七箭綿蟲腹部尚有十根箭刺,此時紛紛露了出來,團在綠色粘稠的濃液中無力的從肥胖的腹部傾倒出來。

七箭綿蟲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卻並沒有就此放棄生命,而是很快的從嘴裏邊吐出綿絲,將自己身體包裹起來。

“趕快打它頭部,不然就晚了。”浮元先生再次喊了句,同時他手中的長繩倒卷而出,擊了下去。

雒斌等人醒悟過來,紛紛朝七箭綿蟲頭部招架,但是它狡猾異常,早已將頭前部分用結實無比的綿絲包圍起來,然後以閃電速度纏繞身體。很快就完成一隻大蟲繭,並在兵器的圍攻下快速收縮變小,其間為了消減頭部手動重創,七箭綿蟲不停的擺動躲閃,盡量用身體接受打擊。就這樣在眾人的眼皮下,七箭綿蟲變成了隻有拇指一般大小的蟲繭,通體白色,看起來和普通的蟲繭沒有什麽兩樣。

浮元先生當先跳到院子裏,撿起蟲繭,重重歎了一氣道:“可惜沒將其及時殺死,這蟲繭異常牢固,不好破除,即使破除了,蟲皮也是和普通的蟲子一般,沒有什麽用了。”

雒斌、冰月、恩哦二童子也都跳下來,望著浮元先生手中的蟲繭。

“難怪這大塊頭蟲子能太太平平的活這麽久,原來它還有這麽一招保命技能,真是有趣。”冰月說道。

“吱吱吱吱。”兩隻猴子癡癡望著冰月,朝著她咧嘴傻笑,發出附和的叫聲。

冰月瞥了他們一眼,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不去理睬他們,心想猴子原來也都色迷迷的,看來這世間雄性沒一個不色的,都不是好東西!

“那有沒有其他辦法?”雒斌突然問道。

“有倒是有,”浮元先生沉思了片刻道:“那就是將其放了,待其長好了再說,不過隻怕得等個五百年。”

“五百年?”冰月失聲叫道。

兩隻猴子圍在冰月身邊,雙手捂著臉同時做出吃驚的表情,發出驚叫聲,然後朝冰月望著,癡癡的發笑。

“你們……你們給我走開!”冰月頗為生氣的道。

兩隻猴子不但沒有照她的辦,反而死皮賴臉地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腿。

冰月大急,卻有礙於浮元先生情麵,不便動手,故此歎了口氣,看向浮元先生尋求幫助。

浮元先生無可奈何的輕歎了一聲,喝道:“

恩哦,你們兩個小東西再對客人無理,我便將你們關進淨室好好修煉修煉!”

兩隻猴子一聽,嚇了一跳,趕緊跑開躲在一旁,朝浮元先生一個勁搖頭,表示他們再也不敢了。

浮元先生苦笑著搖了搖頭,對兩隻猴子也是無可奈何。

冰月翹起小嘴,朝兩隻猴子發出重重的冷哼,隨後得勝似的傲然一揚下巴,轉過頭去。

雒斌站在一旁,大感好笑,但是強忍著隻是露出一絲淡淡笑意,其實肚子不停的顫抖,心裏早已經大笑個百兒八十遍了。

“雒斌,你有什麽辦法?怎麽不說話?你抖什麽?”冰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然把注意力投在了站在一旁的雒斌身上。

雒斌心道不好,被看出來那可就麻煩了,於是趕緊收斂了許多,清了清嗓子道:“我想此刻我療傷聖氣已然恢複,不如我來將七箭綿蟲治好。”他沒有在意眾人遲疑的眼光,徑直從浮元先生手裏拿起蟲繭,掌心平舉,療傷聖氣絲絲沁出將蟲繭包裹其中,懸浮起來離手掌有一寸距離,一動不動。此時的療傷聖氣和陰陽二氣相合,故此散發出的金色聖氣忽明忽暗,有陰陽二氣時時掠過。

浮元先生和冰月靜靜的觀望著雒斌手掌心那隻白色蟲繭的變化,沉默不語。

他們身後的兩隻猴子發現浮元先生注意力此時沒有在他們兩個身上,立時又來了精神,歡喜地望著冰月的窈窕背影,雙腿不由自主的往前移動。

浮元先生突然視線轉過來,瞥了他們一眼,兩隻猴子發出吱吱的怪叫,趕忙又退了回去,將猴腦袋搖得撥浪鼓相似。

蟲繭在療傷聖氣的溫潤下慢慢長大,不消一盞茶功夫就有水桶大小,重量已然不輕,雒斌將其放在地上,雙掌齊出,大量的療傷聖氣源源不斷的輸送進蟲繭之中。隨著時間推移,蟲繭越來越大,約莫有半個時辰的功夫,大蟲繭完全恢複原貌的躺在院子當中。

雒斌將掌撤回,往後退了一步,目不轉睛的望著蟲繭。

大蟲繭稍稍動了一下,浮元先生和冰月皆是吃了一驚,手中繩鞭舉了起來,作勢應敵。

雒斌趕忙攔住他們道:“你們先上去,由我來處理,萬不可輕易動手。”

浮元先生遲疑的望著雒斌,最後看到他臉上自信的表情,然後重重的點了下頭,當先跳上屋頂。冰月與恩哦二童子緊接著也都上了房頂。

蟲繭此時竟然一絲絲從裏邊剝離,逐漸呈半透明狀,然後一點點消失,化作絲線被七箭綿蟲吸入嘴中。

蟲體露出來,雒斌雖然身形未動,卻是有所防備,唯恐被七箭綿蟲趁機反噬。

七箭綿蟲的尾部雖然複原,但是卻沒有的箭刺,原本深深的刺囊此時也長在了一起,形成凸圓的尾部。它的腹部此時大得出奇,和先前的大不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上下好像微微有些發抖。

“七箭綿蟲看來好像要產子了,趁機殺了他吧。”冰月雖然猜測,但卻被她說中。

浮元先生說道:“不錯,此蟲現在待產,身形不能動彈,正好用來做乾坤袋。”說著和冰月、恩哦二童子做了個手勢,眾人兵器都蓄勢待發。

雒斌和七箭綿蟲四目以對

,看到它眼神愁苦,似乎在乞求雒斌不要殺它,嘴巴陡然張開,發出淒厲的嘶嘶鳴叫,雒斌心有所感,立時朝房頂眾人道:“不如先讓它把孩子生下來再殺不遲,母子同體,如若殺之,隻怕不祥。”

“雒斌,你別在這假惺惺,七箭綿蟲生性凶殘,何必讓它存活於世,就應該斬草除根!”冰月帶著怒意訓斥,同時金絲軟鞭就像靈巧的蛇倒卷下來。

雒斌一劍揮出,劍光一道將冰月的金絲軟鞭打得倒卷回去,沉聲道:“七箭綿蟲再怎麽凶殘,最後還不都是被人類給殺了,你們再看看它的防身之術,還不都是為了躲避人類才變異出來的,與其說此蟲凶殘,倒不如說人類比之更加凶殘!”

“你胡說什麽?”冰月收回金絲軟鞭,冷笑著盯著雒斌:“你也是人類,不要把自己說的多麽神聖好不好?再說我們忙碌這半天為了什麽?”

雒斌歎了口氣,好一會沒有說話,他舉起劍看著七箭綿蟲腹部越來越大,還有那一對白瞳子所發出的哀求,不禁有些心軟,將劍重新垂下,說道:“七箭綿蟲是天下人共同尋找的至寶,於其斬草除根,還不如留它一條命,待其產子之後再殺不遲。”

冰月冷哼一聲,轉身看向外邊,不再理會雒斌。

雒斌欣然一笑,看向浮元先生,拱了拱手道:“多謝兩位,我在此謝過!”

七箭綿蟲腹部那團隆起逐漸朝頭部挪動,而且在裏邊有了動靜,撐得七箭綿蟲皮毛顯現出幼蟲的形體,幼蟲的短促肉腳頂在母蟲身上,現出肉腳的痕跡,然後一點一點往外爬,爬到半中間似乎有些累,休息了一會,就又接著往外爬,最後露出一隻又濕又黏的小腦袋,朝外看了看,然後拚勁全力往外爬,母蟲將嘴巴大張,也是想辦法將幼蟲往體外送,兩者互相配合,最終幼蟲成功爬了出來,渾身黏答答泛著乳白的光,皮膚仿佛是透明的,體內的東西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幼蟲眼睛逐漸看得分明,發現有生人站在身旁,驚恐之下朝雒斌發起攻擊,但是跑的異常緩慢,哪裏能襲擊到雒斌。

母蟲立時彎過尾部擋在幼蟲前邊,尖聲嘶嘶叫了一通,那幼蟲就很聽話的鑽在母蟲的懷抱裏,隻露出一隻小腦袋。

雒斌會心一笑,感歎人間誤傳,都說七箭綿蟲凶狠沒有人性,但是卻是對幼蟲如此體貼,相比於有些人性,隻怕強的太多。他走到屋簷下將機關按下,大門接著就打了開來。

七箭綿蟲母子見有逃生之機,迅速爬了出去,鑽進一線天消失。

“雒斌,你怎麽可以放了它?”冰月氣急敗壞的跺著腳,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幼蟲沒有母親的關懷,定然十分痛苦,這種感覺你難道沒有嗎?”雒斌一句話便將冰月給問住了,冰月愣愣的看著雒斌,思緒見好像也想起了什麽,最後默然望著雒斌轉身離開。

浮元先生走到冰月跟前道:“冰月姑娘,斌兒這般做或許有他的苦衷,再說,斬盡殺絕本非君子所為,他能這樣做我心裏是完全讚成的,隻希望你也不要往心裏去。”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咱們勞累了半天,差點將性命都搭上了,最後什麽也沒得到,就是有些不甘心。”冰月淡然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