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誰家玉笛

突然身後一疊聲悶響,隨即就聽到幾聲痛呼,聽聲音是身後四個人同時發出來的,雒斌頓感不妙,一聲暴喝,一道劍光朝前攻去,猛回頭看身後,見身後竟然有一處極大的深坑,那四人竟然不見了蹤影,往遠處一看,心裏咯噔一下,好懸沒從胸腔裏跳將出來,萬萬沒有想到四人身子遠遠的丟在十多丈開外的坡地上,重傷之下渾身是血,唯有薛桐還有些意識,他口裏咕咕嘟嘟往外冒著血泡泡,盯著雒斌伸手指向王淩昆,眼神中滿是憤怒,好像在說殺了王淩昆替他報仇,下一秒他就昏死了過去。

雒斌見狀大驚失色,一瞬間頭腦裏邊嗡嗡作響,胸口似乎有一團火熱的氣流充塞其間,憋悶得異常難受,他意識在一瞬間有些模糊,然而眼角餘光卻看到鐵甲犬的猙獰和王淩昆的冷笑。

“可惡……”雒斌低沉的說道,聽起來好像是在夢裏的詛咒,雒斌雙手將九玄劍劍柄緊緊的攥住,眼睛中透出血紅的光,整個人就像中了邪一般一步步朝王淩昆逼近,盡管有鐵甲犬的群體圍攻,但是雒斌根本不看一眼就手起劍落,動作異常迅猛,將所有攻上來的鐵甲犬皆是一揮兩端,丟在身後,眼神死死盯著王淩昆,好像唯一的目標隻有王淩昆一樣。

王淩昆見此微微心驚,暗中操控所有鐵甲犬阻擋,那鬥殺的陣勢就像是切割機切肉一樣,送上來的鐵甲犬紛紛被雒斌一劍兩段丟在身後,形成一條長長的長蛇,隻是那蛇身是有鐵甲犬的屍體組成的。

王淩昆此時凜然一笑,噌的一聲抽出天玄劍,二話不說,一劍平平揮出,狂傲耀眼的天玄劍氣朝雒斌當胸劈來。

雒斌知道天玄劍氣的厲害,不敢硬接,急忙矮身躲閃,但是這般一來,鐵甲犬就難以應付,一時間就有些慌亂,眼神中露出一絲慌亂。

王淩昆冷哼一聲,又有兩三天玄劍氣交錯分劈,一齊衝雒斌胸口衝來。

雒斌揮劍將一眾鐵甲犬驅散開來,見這天玄劍氣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心下頓時緊張了不少,正想側身從天玄劍氣的光影縫隙間跳過去,但是鐵甲犬突然來襲,根本不給雒斌輸神的機會。

眼看著天玄劍氣飛身近前,雒斌慌忙將一隻不知死活的鐵甲犬砍做兩段,探身從天玄劍氣縫隙鳥飛了過去,就地滾落而起,站起身竟被五六隻鐵甲犬從身後攻擊,猝不及防竟被咬住屁股。

雒斌疼的咬牙直抖,平生可從沒被狗咬過,屁股那更是新媳婦坐花轎——頭一遭了。最令他可氣的是褲子被鐵甲犬撕破,有一隻無比好色的狗舌頭竟然舔舐起他的屁股來,他感歎一聲,心說這算不算失去了童子之身,

而且是對著一隻狗,蒼天啊,要是這樣讓雒斌情何以堪!

雒斌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耳畔忽的傳來飄渺的笛子聲音,笛聲宛若雲煙嫋嫋,緩緩漂浮,所有鐵甲犬不知道為何,竟然全部停止攻擊,站在地上,抬著頭眼神中充滿著迷醉,嘴巴微張,長長狗舌頭均是掛在嘴邊,腦袋朝著天空緩慢搖擺,好像在尋找笛聲的來處。

雒斌也被這笛聲吸引住,朝山穀上頭看去,就見一個女子的高挑身影從樹影裏閃出來,口中橫吹著一支竹笛,站在上頭朝下邊看來。

“冰月!”王淩昆立時臉色一寒:“這臭婊子竟然敢壞我好事。”他話音未落,早有一道天玄劍氣朝山穀上斬去,速度之快,轉眼即至。

山穀之上的女子果然是冰月,她見天玄劍氣飛身近前,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嫋娜身形飄然一轉便即隱沒。

天玄劍氣悉數劈在大樹上,頓時哢嚓一聲響,五六棵一抱粗的樹木竟被砍斷,夾雜著斷枝碎葉紛紛朝穀下掉落。

冰月雖然身形隱沒,但是笛聲卻是毫無停滯,行雲流水一般在穀中飄蕩,若是未知之人,或許還以為是放牛的牧童在恬淡吹笛呢。

王淩昆一想來了幫手,久戰則亂,不若速戰速決,於是對身後幾十個手下一揮手,眾人發一聲喊,揮刀來剁殺雒斌,雒斌一道劍光砍去,砍殺無數,劍氣將撲上來的敵人驅趕了一大半,來到山坡上扶起母親長孫鈴,手打脈搏探了一探,脈搏微弱,看來生命垂危,於是急忙將療傷聖氣通過脈門輸入母親身體,片刻之後感覺心脈振動正常,便又去治療父親。

冰月操控鐵甲犬反去攻擊王淩昆。

到了薛桐身旁,正要輸入療傷聖氣,胸口忽然異常憋悶,就像有一塊沉重的大石填塞在胸中,撐的異常難受,療傷聖氣更是半點都運不出來。他焦急之下,大腦裏嗡嗡作響,五髒六腑猶如刀絞一般劇痛難當,身體左右搖晃站立不穩。但是薛大哥傷勢頗為沉重,自己此刻可萬萬不能昏倒,他強撐著站穩身子,稍稍平靜了一下心神,不知道為何,療傷聖氣又能冒出來了,但是一絲絲的並不充沛,但有勝於無,趕緊為薛大哥療傷要緊。這一次所用時間稍久,感覺薛桐脈搏恢複了之後緩緩抬起頭,看到身前站著冰月,皮膚在陽光下頗顯白皙潔淨,美豔動人。

雒斌朝冰月笑了一笑,強打精神又朝劉嬸走去。

冰月皺著眉頭,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雒斌道:“你要不歇會,我看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救人。”

雒斌搖了搖頭,毫無血絲的嘴唇微微一彎,露出一個勉強的慘淡笑容道:

“我死不了,可是……劉嬸性命垂危,我一定得救她……”話說到一般就沒了氣力,喘了口氣,卻不再說話,蹲下身將劉嬸手腕握在手中探脈搏,臉上微微吃了一驚,趕緊運氣替她療傷,中間體力不支停歇了幾次,但雒斌很快就凝聚心神,以極大毅力撐持,更有冰月在一旁扶著不至於跌倒,最終才將劉嬸救下來,在雒斌收回療傷聖氣的一瞬間,眼前一陣陣模糊,呼吸更加急促。

冰月慌了神,一疊聲喊雒斌的名字。

雒斌模糊中瞥了眼冰月,便在對方焦慮的喊聲中意識渙散,最後閉上了眼睛。

雒斌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間屋子裏的草鋪上。屋子並不算大,除了草鋪另有一張簡單粗糙的桌子擺放在對麵的窗戶下邊,桌子上擺放著一隻紅色的小木匣子,再無其他東西。

此時窗戶開著,外邊的光線射進來,將整個屋子照的亮堂堂的。

雒斌下了床走到桌子前望向窗外,見是一處四合院落,院子當中有一青石雕成的大鼎,鼎中生長著荷花,此時陽光下照,幾朵鮮豔的荷花在日頭下盛放,美豔無比。

忽見冰月走來,她心情看來不錯,他並沒有直接進到房裏,而是走到院子當中的青石鼎旁邊,靜靜欣賞著荷花出神。

“雒少俠醒來了。”冰月說道。

雒斌忙問父母劉嬸安慰,冰月便帶他往裏走。

冰月在前引路,穿過一道廳堂,進入到裏邊後花園,此處景色優美,空氣清新,屋舍皆隱藏於高大楊柳之下,顯得涼爽宜人。

左邊的裏外兩間屋子門窗都大開著,雒斌跟著走進外邊這間,屋裏兩張草鋪,草鋪上分別躺著薛桐和父親雒中河。雒斌一一為他們把脈醫治了一會,直到放下心來,才又走到裏邊那一間,替母親和劉嬸也精心醫治了一番,隻是介於此時自己身體情況不大樂觀,故此,不能完全治好。但是,隻要有大補之物,便可很快治好,說到大補之物,他忽然想起曾經在靈蛇穀中見到的靈芝和靈芝腐泥上生長出來的紅果,尤其是那紅果,恐怕隻要給每個人服食一枚,便可以讓他們立時複原。而且自己現在身體也很虛弱,急需補充能量,看來勢必得走一趟靈蛇穀了。

計議已定,雒斌將此事說與冰月。

“要不我陪你走一趟吧?”冰月毛遂自薦,突然說道。

“可這裏誰來看管?”

“這裏不用人看管,有結界保護。”

“既然如此,咱們速去速回。”

雒斌與冰月展開身形奔下朱雀峰,往北而行,逐漸朝青石峰腳下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