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瘋狂鐵犬

雒斌靜靜地聽她說完,萬萬沒有想到平日看起來慈祥的劉嬸卻原來一直背負著這樣的深仇大恨,雒斌不禁歎了口氣,攥緊拳頭在白玉床上狠狠打了一拳,心裏對薛正欽這個名字立時產生了無窮的憤恨,雒斌見劉嬸又是哭了起來,一字一句的道:“我一定幫你手刃奸人。”

劉嬸抬頭望著雒斌,不禁伸出枯瘦的雙手,攬著雒斌那英俊的臉,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見她嘴唇抖動個不停,好幾次想要說話但始終張不開張口。

“劉嬸,如果您不嫌棄我可以叫你幹娘,您的事就是雒斌的事,殺薛正欽雒斌義不容辭。”雒斌堅定不移的沉聲道,雒斌那濃重的眉毛幾乎倒立著,憤怒的眼神給劉嬸極大地鼓舞,劉嬸最後隻能說:“好、好、好!”

雒斌看著劉嬸睡著,感覺自己突然角色發生變化,以前都是劉嬸看著自己睡著,而現在竟然是自己看著劉嬸睡著,這種微妙的變化在雒斌看來預示著一個很重要的信號,那就是自己的確是長大了,可以分擔大人的安危了。

想到這裏,雒斌內心別提多高興了,然而困意很快就襲上來,擋都擋不住,雒斌斜靠著石壁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睡夢中很香甜、很美味,雒斌的嘴唇不住的舔著舌頭,眼前不住的飄過一隻烤熟的野兔,時而飄過一碟美味的牛肉,時而又是一壇子美酒,雒斌掄胳膊不停的抓,但是那些東西就像長著靈活的翅膀一樣,怎麽樣夠不到,急的雒斌一骨碌坐了起來,立時就清醒了,睜開眼來看到眼前並沒有美味,才知道是南柯一夢,哀歎一聲,別提有多懊惱了。

“起來了。”劉嬸歡快的走過來,手裏端了碗肉湯遞給雒斌:“喝下去,身體就有力氣了。”

雒斌將肉湯放在鼻子前輕輕的嗅了一下,隻感覺渾身舒坦。

一碗肉湯下肚,肚子裏的饞蟲就跳上來了,雒斌看了看劉嬸,使勁的舔了下嘴唇,試探性的問了句:“有肉嗎?”

劉嬸一怔,微笑著瞥了一眼,沒回答雒斌,而是轉身離去。

雒斌就有些焦急了:“幹娘,我還是餓。”

劉嬸轉過身,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與驚喜,她的皺巴巴的嘴唇動了幾下,最後終於忍住激動不已的心情道:“你真的叫我幹娘?”

“怎麽了幹娘?”雒斌搔了搔頭,隻感覺這其實隻不過是個稱謂而已,兩人之間的關係早就和母子一樣了,於是聳了聳肩:“有什麽不對嗎?”

劉嬸激動得趕忙走過去端來一盤肉,欣喜的道:“孩子,快吃快吃。”

雒斌見肉就歡,抓起一大塊牛肉大嚼特嚼。

劉嬸望著雒斌那壯碩的身體,疼愛的伸手輕輕撫摸,好像從來沒見過一樣。此時的她望著眼前這個大塊頭的少年,就有種失散多年突然再次相逢的感覺,心裏邊激動的情緒久久難以平息,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衝破喉嚨,大聲哭將出來。

雒斌抬頭看她,見她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淡然笑了一笑,替她擦去淚水道:“別哭了幹娘,雒斌以後會陪著你的。”

雒斌安慰了幾句

劉嬸,回頭看向白玉床上的父母,他二人依然沒有清醒,看來他們這幾日的確很辛勞,身體需要大補才行,雒斌叫劉嬸端來兩碗肉湯,自己走上前去,檢查身上傷勢,原本深深的傷口都長好了,然後替父母把了下脈,脈搏跳動平穩,看來傷勢都好了。

雒斌接過肉湯一一替父母喂下,肉湯下肚,父母身體便發生了很微妙的變化,原本毫無血絲的皮膚很快就鮮活了起來,隨即眼睛緩緩睜開,看到眼前的兩人,然後互相看了看,長孫鈴先說話了:“中河,看來這一次又沒死。”

“是啊。”雒中河朝長孫鈴點了點頭:“咱們又撿回了一條命,太好了。”

“哼,死了才好了,”劉嬸不高興得道:“整天打打殺殺的叫我老是操心。”

二人全都大笑了,看了看身上,都是驚詫神色:“身上怎麽一點傷都沒有?”說著活動了下筋骨,發現全身竟然完好無損,就好像根本沒受過傷一樣,兩人相顧啞然,臉上皆有錯愕之色,好像是在說:“昨晚之事是不是做夢,難道根本就沒發生過,要不然,為何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劉嬸看穿了他二人的心思,笑罵道:“你兩個家夥算是命不該絕,遇著斌兒了,他把你們醫治好的。”

二人聽說是雒斌將他們醫治好的,竟是不約而同的看向雒斌,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雒斌被他二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剛從翠屏山萬藥堂回來……”

“黑血肉蓮!”二人同時喊出口。

雒中河站起身拍了拍雒斌的肩膀,稱讚的道:“你小子不賴啊,黑血肉蓮相傳百年以來從來沒有人得到,其煞氣自不必說,萬長生的墳墓更是機關重重,多少高手結隊而入,最後都不幸喪命其中。而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這個麽是……”雒斌突然被一陣嗡嗡巨響嚇了一跳,還沒換過神,又是一聲巨響,眾人皆是驚訝神色,還是雒中河提前反應上來:“不好,隻怕王淩昆帶著鐵甲犬找來了,大廳的鐵板牆防護隻怕抵擋不了多久。”

“聽說這鐵甲犬極其難對付,因為根本就殺不死。”長孫鈴眉頭緊鎖,茫無頭緒:“這可怎麽辦?”

“爹、娘,你們身體剛剛好轉,萬萬不可大動幹戈,還是找出口和劉嬸先走,我來斷後,將鐵甲犬引開。”雒斌突然道。

“你成不成?”長孫鈴望著比自己稍高一些的兒子,心裏有些舍不得他冒險:“要不,咱們一塊走,互相也有個照應。”

“對,你娘說的對,鐵甲犬極難對付,我們還是走在一起比較好。”雒中河聲音洪亮,帶著不可辯駁的氣勢。

雒斌點點頭道:“那好,劉嬸,把所有的肉都帶上,尤其是肉骨頭全部不要丟下,到時候對付這幫鐵甲犬大有用處。”

長孫鈴聽雒斌這般一說,拍手道:“還是兒子聰明,我怎麽就沒想到肉骨頭的妙用。”

這時大廳四處一起發出撞擊之聲,就像暴雨來臨時的雨點一樣猛烈而密集,四下裏不住的搖晃震動,讓人不由得心

裏怦怦跳,唯恐這個看似結實的大廳突然間倒塌下來。

“我看還是沿著暗道下去,從村口的枯井出去。”長孫鈴道。

雒中河點了點頭,道:“鈴兒你帶劉嬸先走,我與斌兒殿後。”

眾人計議已定,在長孫鈴的帶領下走到大廳裏邊的一處角落,掀開一小塊石板,果然就有一處洞口露出來,可是此洞也真是太小了,雒斌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從這裏下去,眼看著父母和劉嬸跳下去的時候就會被卡住,然後使勁往下一掙,便即下去了,可是,雒斌看看自己打壯碩的上半身,有些茫然起來。

突然一聲極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傳來,讓人有種極為牙酸的感覺,雒斌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跳了下去,結果不出所料,果然卡在了洞口,死活下不去。

父親雒中河在下邊也急了,拉著雒斌的腿使勁往下拽,可是怎麽也拽不下去。雒斌苦笑了一聲,卻萬萬沒有想到體格健壯竟然會有不好的地方,平時想也想不到,此時竟然一下子就有了驗證的絕好例子。雒斌幹脆雙手在旁邊地麵上一撐,跳了上來,蹲下身看了眼洞下邊神色慌張的父親,竟然是露出了一絲淺淺笑意道:“爹,你們趕緊走,我將他們全部引開。”

雒中河如何肯讓兒子一個人冒險,身子往上一縱,也從洞裏跳了出來,抓住雒斌的手說:“既然是這樣,爹陪你一塊闖一闖這鐵甲犬,我倒想看看這鐵甲犬是不是和傳說中的一樣厲害。”

說著話時,大廳的一處石壁被鐵甲犬攻破,從頂上掉落下來,同時包裹在石壁外的那層一寸厚的鐵板碎成好多片掉了下來,露出一處小小的黑洞。

雒斌與父親雒中河凝神注視著那處黑洞,可是鐵甲犬卻一直沒有跳出來,就好像消失了一樣。兩個人微微有些緊張的心情也略略緩解了一分,站起身子互相對視了一眼,示意還是趕緊往外走吧。就在我們兩人剛剛踏出步子,身後立時就發出噌的一聲輕響,吃驚之下慌忙轉過頭,就見一隻銀白色的鐵狗從黑洞跳了出來,直衝雒中河脖頸而去,同時急速張開巨大的鐵口,露出滿嘴鋼牙,找準前頭張嘴便欲咬下。

雒斌一見不妙,身形陡然就十分詭異的挪到父親和那鐵甲犬的中間,雙掌平平拍出,將那鐵甲犬拍落在地。雒斌知道鐵甲犬厲害,拉了父親的手轉身便走。鐵甲犬被雒斌一掌擊的撞在石壁上發出清越的鳴叫,並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站穩了身子將巨大的狗頭搖了兩下,接著又猙獰的飛撲上來那種氣焰好像要將眼前二人一口吞下,然而在他那狗嘴咬向獵物的瞬間,有一物突然飛入他口中,令雒斌大為吃驚,急忙刹住身形,往後退了一步,將口中之物吐在地上,仔細端詳了一下,竟然是骨頭,吃驚的狗眼發亮,一條鐵舌頭深得長長地在骨頭上輕輕舔了下,這才無比歡喜的叼在口中,轉身奔到大廳一處角落,充滿激情的舔起了骨頭,對廳中二人竟然是不理不睬。

“怎麽樣,還管用吧?”雒斌丟出一隻骨頭後,不無顯擺的道。

雒中河哈哈大笑,讚了兒子一聲,眉頭隨即卻變得凝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