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怪獸

他不敢拿手電，擔心被小七發現。今晚的月輝比昨日要亮，沙漠中又無林木遮擋，所以附近有什麽事物，都能夠看清。沙地上的腳印間隔很大，顯然小七走得很快。腳印前端很尖，正和她穿的靴子一模一樣。

腳印延伸向前，穿過兩個土包之後，便在一個土包前消失了。土包下麵有一個洞穴。洞中沒有任何光亮，看不清裏麵的事物。他知道小七是進入了洞中，這時候也不管會不會被發現了，調出一隻手電來，穿好衣服，戴上帽子，便向洞中走去。

此洞彎彎曲曲，洞壁亦十分光滑。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超大的蟒蛇。洞中聽不到任何聲音，想來此洞十分幽深。他走了一陣，洞中便出現一條岔道。兩條道路彎向不同的地方，該走哪邊呢？正在他分辨不清小七去了哪邊之時，左邊洞中忽然傳來“唧唧唧唧”的叫聲。他忙閃入右邊洞中，關了手電。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幾隻野獸已去了很遠。他打開手電，忽然看到前方有一根白骨。這白骨從洞頂伸下半截來，顯得異常突兀。他冷不丁嚇了一跳，撫了撫心口，向前走去。走了一陣，忽然聽到洞穴深處傳來動物爬動的聲音，並且十分迅速。

他忙關了手電，將槍口對準前方。那聲音越來越大，顯然有隻怪物正向這裏爬來。它並沒有叫，聲音是爬動時發出的。隨著它的越來越近，嚴羅的心也越跳越快。如果知道怪物長什麽樣，或許不會這麽緊張，但是沙漠中的怪物實在太過奇怪，任何普通的叫聲都可能引出奇特的怪物來。腐骨蛆一點不像蛇，可是發出的聲音卻和蛇一樣。這洞穴深處的“唧唧”聲像老鼠，但想來絕非老鼠，至少不純粹。

他聽聲音越來越近，於是集中精力，在那聲音到前麵十多米的距離時，深吸了一口氣。“啪啪啪啪啪。”他一連開了五槍。在此過程中，隻聽對麵傳來一陣低沉地哀鳴。隻要槍對付得了就好。他忙拾起手電照射過去，眼前的怪物很大。這倒在他意料之中，沒想到的是，這家夥竟長著一對翅膀，與其說是翅膀，倒不如說是肉翼。肉翼很薄，但卻十分結實，這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早已滅絕的翼龍。

它一共有八隻腳，長相頗似老鼠，嘴很長，有十分尖利的牙齒。眼睛很大，類似

蒼蠅的複眼。它全身沒有皮毛，毛細血管就露在外麵，全身看起來，呈現一種醒目的血紅色。這家夥腿腳粗壯，腳上長著鋒利的甲殼個頭比他大了兩三倍，在麵前一倒，就將洞口堵住了大半。

嚴羅想從它身上爬過去，不料忽然聽到“哧哧”的聲音，他用手電往身上一照，原來是衣服上沾上了這家夥的唾液，衣服立刻冒出了煙，一股強烈的燒焦的味道彌漫開來，他嚇了一跳，忙脫掉衣服，退開了兩步。

他不料這怪物的唾液如此厲害，確認它真的死掉之後，才走過去細看。他用手電照射著怪物的嘴，原來它鼻子與嘴唇之間還有個小小的孔，那腐蝕液就是從那孔中流出來的，並非唾液。他瞧那肉孔處肌肉結實，孔壁黑漆如碳，猜想這怪物一定能將毒液噴射出來。這毒液如此厲害，稍不注意，定會被噴到身上，隻怕沾上一點，便會死亡。他不禁想到了小七說過的話，沾上腐骨蛆的唾液一天之後，就會皮膚潰爛，最後化膿而死。

他不敢再貿然進入，想那毒液既具有腐蝕性，當穿上防腐蝕的衣物才行。防腐蝕的物品有很多，但能穿在身上的，他第一個就想到了塑料。他調出一個塑料袋來，將其放到怪物的鼻端。塑料袋沾上毒液之後，一下就冒起了煙。他又換了一種塑料袋，這次卻完全沒有反應。

白色垃圾的危害，上過學的人大抵都知道。在學校展開教育的同時，他也上網查了一下。他知道有一種聚四氟乙烯的塑料耐強酸強堿，即便王水也不能腐蝕。他興趣一來，便從網上訂了一套聚四氟乙烯的雨衣。現在工業汙染越來越嚴重，酸雨的危害總是讓人觸目驚心。他將雨衣給了父親，因為他在工廠附近工作。

他忙調出那套雨衣來，穿在身上，又調出一個消聲器，裝在槍管上，翻過怪物的身子，向洞穴深處走去。洞中空氣混濁，十分難聞，他便又調出一個口罩來戴上。前方還是沒有小七的影子。他實在想象不到她到這裏麵來做什麽。

越往下，隧洞變得越大。這時候岔道也開始多起來，他這時候已不去想小七走了哪條岔道，因為根本沒法兒分辨。既來之則安之，他已不再多做計較。他避開來來去去的怪物，實在避不開，便埋伏好等怪物爬到前麵便是一槍。

這些怪物雖有複眼，但他猜想在黑暗中它們應該是看不到的。爬動依靠的應該是留在洞壁上的氣息。他未免自己迷路，每過一個岔道，便在岔道口上做下記號。一路行來，已做了五六個記號，怪物也殺掉了四五隻。它們在洞穴中爬來爬去，像是巡邏兵。巡邏兵遇害，很快便會引起這些怪物的注意，所以他走得很快，在沒有聽到“唧唧”聲的情況下，迅速向深處接近。

走了一陣，他忽然隱隱約約地聽到洞底深處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呼救聲。他心中一凜，忙向前跑去。他將手電咬在嘴裏，在上麵套了繩，掛在脖子上，這樣即便咬不住，手電也不至於掉落於地。他端著AK47，看到怪物便迅速給它兩槍。這些怪物顯然始料未及，所以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他沿著一條道走到盡頭，手電照射過去，那兒正有兩隻怪物在挖土，他們巨大的腳爪十分有利，打起洞來顯得十分快捷。它們受驚似的叫了兩聲，先後向他襲過來。它們的腳爪使他們能輕易地懸在洞頂上，並從那裏爬過來。

它們雖然可怖，但嚴羅早已將槍口對準了它們。他開了一槍，洞頂的怪物一聲慘叫，便跌了下來。他跟著又開了一槍，與此同時，一股透明的毒液噴射過來。他忙閃在一邊，未免怪物再噴射毒液，忙補了兩槍。他也顧不得怪物死沒死，反正受了兩槍之後，已經不能追上來。

他又跑到岔道口，換了另一條道。深處的女子聲音仍然斷斷續續的，他走了一陣，發現那聲音反而更小了。忙回轉身子，走向第三條岔道。這條岔道走了一段之後，明顯大了許多，這傳遞出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他不得不更加小心在意。

這次似乎走對了，那女子的哭喊聲漸漸清晰，聽得出來有些嘶啞，但並非小七的聲音。他不禁愈發好奇，這沙漠之中，難道還有別人嗎？又走了一大段距離，前方豁然開朗。這兒是一個大洞穴，洞裏麵瑩然有光，呈現淡淡的藍色，是洞壁發出的光芒。他忙關掉手電，這時候便見兩隻怪物從一個洞口爬了進來，他忙貼著牆壁不動。兩隻怪物並沒看見他，從另一個洞口出去了。

他在進來的那個洞口處做上標記，然後循著那女子越來越微弱的呼救聲，向這大洞穴的另一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