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絕望
“放棄馬車。”凝心鎮定地望著飛快靠近的草原人。
“可馬兒無法承受兩個人的重量。”我焦急道。
凝心拿起馬車上的大刀，一刀斬向鏈接馬車的繩子“你走，不要管我。不然，我們兩個都得被俘。”
馬兒少了拉力，快速向前跑去。我趕緊勒緊馬韁，讓馬兒停下來。我怒道：“你幹什麽？”
“去炎溱山，完成我的心願。如果看見他，就問他還記得蘇凝心嗎？”凝心望著遙遠的北方，淡淡地笑著。
“瘋子！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從馬車裏一把抱出凝心，將她安置在馬上。“駕！”我大聲喝斥馬兒一聲，讓馬兒快跑。
馬兒明顯力不從心，速度降了下來。好吧，拚一把。我拿起剛才的大刀，轉頭，等待靠近的草原人。
分列，包抄熟練的動作
我冷靜地看著這一隊草原人。盡管天氣十分寒冷，這一隊近十個草原人仍隻是穿著單薄的獸皮。
草原人拿著馬刀，冷冷地看著我和凝心。
“留下女人和物資。”看似領頭的草原人用生澀的中原話對我說道。
“我要是說不呢。”
“哈哈哈！”草原人放口大笑，“他說不，哈哈哈！兒郎們，給他一點教訓！”
領頭的一發話，眾人一擁而上。
“凝心，抱緊我。”我大吼一聲，向前衝去。
擋開劈過來的馬刀，我狠狠將大刀向麵前的草原人砍去。草原人後背吃了一刀，摔下馬來。
“好！賺一個！”我側過馬身，向別的草原人迎去。
“野蠻人！你爺爺來了！”我憋緊氣，左劈右砍。草原人見我不是那麽好收拾，紛紛向後退去。
就走了？
“兒郎們！結隊，上啊！”隨著一聲號令，草原人再次向我發起衝鋒，我來不及阻擋，右臂一陣劇痛後摔下馬來。
“公子！”凝心大呼一聲。
我捂住血流不止的右臂，絕望地看著凝心。
“水之潤下，物以之興”我模模糊糊聽見凝心在念叨她叫我的幾句音符，那些生澀的音符居然轉化為一個個清晰的文字映在我腦海裏。突然間，風雲色變，草原蠻子紛紛慘叫起來。
“啊！”就在這時凝心輕呼一聲，虛脫地摔下馬來，天地又恢複平靜。
草原人紛紛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向凝心走去。
“你他媽的有種朝我來！”我看見倒在地上命懸一線的凝心，向著草原人破口大罵。
“漢子殺掉，女人帶走。”領頭人發出命令。
凝心被他們架起來扛在肩上。
“哈哈哈哈！是個大美人！”草原人瘋狂地嚎叫著，慶祝勝利。
草原人一步步接近我，我看著被扛在肩上的凝心，痛苦地咬緊牙齒
“水之潤下，物以之興，寖流於地，物以之華，澤被在天，神以之名”
竟然還沒有死掉，我默默念道這句話，費力睜開眼睛，草原的夜空是那麽的寂寞，沒有一點光亮。凝心，凝心眼淚撫mo著幹裂的臉龐滑到嘴唇。我不敢再想凝心，沒有勇氣再去麵對凝心可能的遭遇。我原來一直是這樣的渺小，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無法知道自己的命運，連來幫助我的凝心也保護不了。我眼睜睜地看著凝心那樣的離去，卻無能為力
讓我就這樣靜靜的死去吧，不再有任何痛苦，不再為回家而奔波，不再為凝心而自責。嗬嗬，不再痛苦，我原本就是一個人，沒有人會因我而痛苦我絕望地合上雙眼，緊緊地等待死亡
陽光輕撫在我的身上，一夜了，連閻王都不收我這條蟲命。身上的傷口竟然都愈合沒有再流血。難道是凝心教我的口訣所致？我又默默念了一遍，感覺一股清泉順著筋脈流向全身“水之潤下，物以之興。”我現在總算能好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可這現在又有什麽用！老天！你為什麽一次次這樣的耍我！
我從地上爬起來。既然這樣，我米從就要與那狗屁老天玩到底。先要去救凝心，可這茫茫原野，哪兒才
是草原人居住的地方不行，先去炎溱山，找到那個主人問個明白，或許凝心口中的那個浪子就是那個主人。如果真是這樣，就求他去救凝心！
我參照太陽的方向繼續向北行走。凝心，凝心，你一定要堅持住，無論怎樣的情況
沒了馬車，靠著步行，吃著積雪與野菜根。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勞累，每日像具屍體一樣麻木地往北趕。
山，對。是山！猶如一道電流狠狠擊中了我。我看見不遠處有一座高聳的雪山，潔白，高貴，神聖
炎溱山，遲到的炎溱山今日終於出現在我的麵前。神，主人，他，還有那迷霧重重的傳說，就讓我來探個究竟吧。我打起精神繼續趕路。
經過三日的跋涉，來到的炎溱山腳下。沒有任何人為的痕跡，更沒有一個人。我在山腳尋了許久，也沒看見老頭兒主人留下的任何信息。難道還要上山，或者這跟本不是什麽炎溱山，這隻是一座普通的雪山？
想到這兒，我一陣冷汗，幾日來支持我的信念突然一下就誇掉了。不行，再怎麽的，我也要先山上看看，說不定那個主人隱居在山上，說不定那些神就在山上。我再一次說服幾近放棄的自己。上山，如果真的什麽也沒有，那麽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撐著疲憊的身子，開始登山。以前的世界，名山偉峰全給你打好了青石階梯，認為登山不過如此。眼前的山，除了銀白色的雪鬆和不知名的喬木就是被白雪覆蓋的亂石。身體早不知被劃傷了幾處，咬緊牙關，我偏要看看那些神，看看那個主人到底有何三頭六臂！
“哈哈哈哈”我對著前方大笑，什麽也沒有，什麽也沒有
幾十日的風餐露宿，凝心的被俘，老頭兒的生命，換來了什麽？！換來了眼前一堆堆亂石，換來了老天對我無情的嘲笑！換來了什麽
“換來了什麽”我瘋狂地跑著，吼叫著！
眼前就是懸崖，“結束吧！該死的！讓這一切都結束吧，讓這該死的夢都結束吧！讓我回到現實！”我狂吼著縱身跳下懸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