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二章: 回憶，往事

紫晴見歐陽慎這般，不由心下感動，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方才衝著歐陽慎開口說道：“太子殿下，您可是，想問，方才我同二皇子殿下在這裏說了些什麽？”

說這話時，紫晴是笑著的，手指把玩著搭在肩上的發絲，語氣散漫，像是在調笑歐陽慎一般，隻是那眸子中分明有些許玩味，似乎並不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當作一回事。

歐陽慎卻並不搭話，隻將目光落到她特意修飾過得指甲上，眼角含笑，隨即將目光轉向窗外的楓樹林，不知不覺，竟已是深秋了，院子裏大片大片地紅，在這日光的照射下，到是有些刺眼了。

歐陽慎驀地想起那一年母後帶他去後花園玩耍，他走錯了路，去了荷妃的院子，那一片鮮豔的紅，駭得他差點叫出聲來，偏偏荷妃那賤人還讓他看著，看著那名叫巧係的丫鬟被打得皮開肉綻。

那時候，他還不得寵，母妃又生性懦弱，荷妃憑著幾分狐媚手段，迷的父皇暈頭轉向的，因而荷妃才敢那般肆無忌憚。他隻能眼睜睜地望著那宮女被打得奄奄一息，他想求荷妃停手，卻不知道怎麽說，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去的，隻記得回去後他就大病一場，一閉眼，腦子裏全是那名宮女臨死時淒慘的帶著哀求的目光。

想到這兒，歐陽慎摟著紫晴的手臂不由縮緊了些。那是他第一次望見一個人被生生打死，他也知道了不是長得好看的女子都有一顆善心。偏偏有些惡毒女子就是靠著自己那張看似無害的清麗麵龐，去迷惑人心，最後在一口咬死既定的目標，端得是狠毒心腸。

他回去後也曾將這事對母妃說起，哪知母妃無意與人爭寵，隻道讓他不要多嘴，免得惹火上身，他當時，小，不理解母妃的行為，隻是也知道，宮裏死一個小宮女沒什麽大驚小怪的，何況他那時也見不到父皇幾麵。

久而久之，這事他便給忘了，隻是自此再也不從荷妃的住所經過，就好似裏麵住著什麽洪荒猛獸似的。就算偶爾在路上不幸遇到荷妃時，也是快速穿行而過，不得不說，他小時大部分時光都是在躲著荷妃

的。好在他並不受寵，因而荷妃也沒有專門來找他的麻煩。

直到那一日，他從書院下課去拜見母妃，卻見那屋外竟是白綾，如此場景，讓得他心裏不由慌了，那門外來往的丫鬟可不都是身著素衣，他在宮裏長這麽大，自是知道在宮裏是不能有這種色調的，端得是不吉利。

他慌了神，推開門就走進去，但見父皇身邊一貫得寵的李公公正站在自己母妃麵前，而母妃神色戚戚，最終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便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躲在書櫃後，被母妃身邊的大丫鬟死死拉住，他想哭，卻不能出聲。這場景，他何曾沒見過，那些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不是傻了就是瘋了，到最後還不是一條白綾，一杯毒酒的事。

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樣的命運會落到自己母妃身上，那樣溫婉柔和的女子，那樣與世無爭，那時的他，隻顧著恨歐陽霸權，一怒之下想要找歐陽霸權理論，若不是被自己的奶娘拉住，他這會兒怕也早就被荷妃那個小賤人給弄死了。

歐陽慎心底不由一痛，顯然是沒法子從那股子仇恨之中掙脫出來。他後來問過奶娘，母妃被賜死的原因，奶娘一開始總也不肯說，到了最後，實在是拗不住他的哀求，方才是支支吾吾地告訴他，說他母妃是因為暗殺皇上所以才被賜死。

這個理由，讓得歐陽慎心裏冷笑不斷，刺殺皇上，下毒？好笑，母妃為何要下毒，歐陽慎隻覺詭異，母妃一向不得寵，為何非得趁著荷妃懷孕時下毒害父皇，還偏偏地，一個歪打正著，將荷妃肚子裏的孩子給打掉了。

如此巧合，他就不信歐陽霸權沒有一絲懷疑，可到底母妃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怎麽著，也比不上當時，正得寵的荷妃，何況母妃出身低微，不過是個五品小官的女兒，哪兒能比得上司馬大將軍的女兒。

不過這些隻是他噩夢的開始，母妃死後沒多久，父皇便是下旨將他轉到荷妃那兒養著，聽到這消息時，歐陽慎恨得咬牙切齒。可奶娘卻勸他一定要忍，他被帶到荷妃府中時，歐陽霸權恰巧也在那兒，他恨不

能生啖荷妃的血肉，可偏偏他不能，他還得在那賤人麵前伏低做小，乖乖地喊她一聲母親。

此等奇恥大辱，他又怎麽能忘。隻是那時他還小，沒有能力去抗衡荷妃，隻是這些個血海深仇，他總是不會忘的。

隻是可憐了他那外公一家，臨了還被安上了個賣國通敵的罪名，若非他當時，年紀尚小，又確實是歐陽霸權的孩子，說不得他也難逃一死。

這麽多年，他一直裝著失去母親，因而性格乖張飛揚跋扈的樣子，為的就是不讓歐陽霸權起疑心，好在這麽多年，歐陽霸權也沒有多想。大抵私下裏也是看不起他這個兒子的，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怎麽也是威脅不到他的皇位的，因而歐陽慎才能在太子之位上一坐坐這麽多年。

隻是歐陽霸權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稀罕這個位子，他隻不過是想替母妃討個公道罷了。那天在歐陽淩天府中他望見紫晴見她長得那般漂亮，存了嚇一嚇她的心思哪知這姑娘也是膽大，竟敢反過來嚇她，隨後，歐陽淩天趕來，又是匆忙催他走，那話裏，實實在在是帶了些許擔憂的。

不知為何，過後他滿腦子裏都是那姑娘的麵容，明明那次他不查，差點被董玉兒那女子栽贓，偏生他忘了佩劍，歐陽淩天趕來恰好碰到那場麵，不知怎麽地，他就鬼使神差地向歐陽淩天提出了那個條件。

那個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條件，誰知道，歐陽淩天竟然拒絕了，如此，他就更加想得到那個姑娘。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那姑娘後來自己跟著他走了，他以為是歐陽淩天自己送出來的，誰知道竟是她自己來的，為的不過是救歐陽淩天出來。

不得不說。歐陽慎在那一瞬間是動了怒氣的，他想著讓紫晴滿心滿眼都隻可以有他歐陽慎一人的身影，他以為她是尋常女子，被奪了身子，待著久了也就死心了，日後還不是死心塌地地跟著自己。

隻是到底紫晴是不一樣的，她哭得那般沉默，身子抖得厲害，可也隻是破口大罵，不曾有一絲哀求。那般倔強，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改了主意，決定放她一馬。

（本章完）